很快,我也得到了关于这次事主其他的有趣资料。
奇怪得失,刘佳明的父亲是本市颇为名气的香水供应商,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的妻女都使用者刘佳明父亲刘裕所发明的特殊香水,说到香水,它的历史颇为悠长,但其实开始确实作为祭神之用,大都在重大场合才会出现,然后一直为欧洲贵族着迷,在上流社会颇为流行,和铝一样,直到十九世纪才慢慢在大众之间传播开来,成为女士不可或缺的物品,当然,现在也有男士用的。我原以为国内香水远不如国外的流行,而且香水的故乡法国尤其高雅华贵,原本动物之间都是靠着气味联系,或许人类发展的过快反而遗失了自己的本能反倒要借助外物,香水的作用是吸引人,但不知道刘裕的香水为何可以跻身在迪奥娇兰这类名牌之中,香水的发明远比其他的商品要困难的多,所需要的历史颇为漫长,那些出名的品牌大都有七八十年的历史,刘裕在这之前从未和香水产业接触过,真可以算得上是其中自学而成的天才了。而且他发明的香水品牌也很奇怪,居然叫“began”,也就是开始的意思。
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不过刘家也算是出入上流社会的常客了,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与朱远山董越然居然都是熟人,包括崔光筱的父亲崔乙,这四人都是一起插队工作的朋友,并且在同一年回到这个城市开创自己的事业。而崔家在四人中稍稍差些,他是在朱远山的传媒公司做音乐总监,曾经为多部电影配过乐,是业内非常著名的音乐人,他的歌曲广为传唱。
只是奇怪,为何这四人的子女也恰巧如父辈一样在同一所大学读书,而且据我所知,董琦和崔光筱的成绩很好,完全可以考取外地更好的名牌大学,不过却被父母要求下留在朱洗和刘佳明的学校读书,现在三人都出了事,只剩下刘佳明了。
可是当我和苏洛来到刘家。得到的消息是刘佳明在一个星期前离家出走了。也就是朱洗出事的那个夜晚,刘佳明拿了家里的五千元前,不告而辞。现在刘家也是一片大乱。我向刘氏夫妇表明身份,并告诉他们我可以帮他们寻找儿子,但是前提是我必须知道这几个月刘佳明的特殊变化。
刘裕犹豫了会,倒是刘佳明的母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说起来。
“他的确有些反常,经常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我上次进去想看看他,却发现他在房间里喷满了香水,你知道香水是要稀薄点才好,过浓的反而很让人难受,他倒好,还说不够不够,一直说家里很难闻,有时候吃饭的时候如神经质一般,没个盘子都要放鼻子们面前闻好久,我都不敢带他出去吃饭了,他上次硬要说人家外面自助餐的牛肉是死人肉,说什么一股子腐臭味,弄得别人要告我们,结果赔了钱才了事。”刘佳明的母亲叙说的有些混乱,这让刘裕有些恼怒,用力拉了下妻子的手臂,这才让她清醒过来。
“我妻子有些着急,所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这短时间佳明是很奇怪,他从小我就带他去我的实验室教他如何辨别香水,制作香水,所以他鼻子很敏感,比普通人要强的多,但是不明白为何最近如此反常,对气味的刺激很难以忍受,他经常好几天泡在实验室,说只有靠着香水才能让他好受些,知道元宵节那天,他似乎平静了一些,可是结果第二天发现他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刘裕一边说,一边把纸条递给我。
“我来不及和你们告别了,我知道朱洗已经最先崩溃了,接下来马上轮到我了,我不想你们看到那种画面,所以我先离开,如果一切可以安全结束,我会回来的。”
除了钱刘佳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如果刘佳明坐的是火车或者长途汽车,恐怕根本查不到他的出行记录,结果也路我所料,刘裕在几天前就去火车站汽车站拿着照片加派人手调查过,但是那里人流量过大,根本毫无线索,飞机场的出入名单里也没有刘佳明,
“你真的没有查下刘佳明离开家没有携带任何其他的东西么?或许可以推测道他大致的离去方向。”我问正在屋子里烦躁乱走的刘裕。
刘裕停住了,低头想了会,忽然一拍脑门连声说不知道那个还在不在,接着跑到里面的卧室里,不一会他跑了出来。
“不见了,我为他专门制作的香水不见了。”
“专门制作的?”我问道。
“嗯,那是我特意做得,一种给了他,一种给了我妻子,这两种香水从来没有上市过,甚至没有公开路面,是去年才刚刚研制的,香水的味道很浓郁和特别,这孩子很喜欢那味道。”刘裕说完又有些伤感。
“那太好了,你还有那种香水么?这样我们可以通过气味判断刘裕的行动方向,或许能有所收获。”希望我的思路可以行得通。
当然,现在我需要一条嗅觉灵敏的警犬,不过这对刘裕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刘裕从武警支队的警犬基地借来几条,在火车站和汽车站搜寻,这让旁边的人很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搜捕通缉犯什么的,大多数人都下意识的闪出一条道来。
在一个售票台前,警犬开始吠叫,售票台是刘裕停留最长的地方,所以气味驻留最久当然也就最浓。
我们找到上个礼拜上班的售票员,一位三十多岁的,看上去颇为泼辣的女人。我们拿出刘佳明的照片给她,并希望她可以回忆起是否见过刘佳明,并且记得他买了去哪里的火车票。
“这个家伙啊,化成灰我也认识。”女人斜眼望了望照片,皱着眉头气冲冲地抢过来,伸出细长如笔的食指戳着刘佳明的脑袋说。
“可以记起来他买了去哪的车票么?”我陪笑道。
“记得,他好像得了感冒一样,不停的拿手擦鼻子,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老半天都听不清楚,后面的人都生气了,我也烦死了,你知道我一天要卖多少张车票和多少人说话啊,于是就催他,谁知道他居然生气了,瓮声瓮气地说我没素质,纠缠了好久,他拿了张去福州的火车票,你们是不是抓他的啊?他是不是逃犯啊?我看那小子一脸坏像,又东张西望,八成是要坐火车逃跑,您要抓着了一定好好的帮我骂他,哦不,揍他几拳也可以。”她的舌头仿佛来电振动的手机,响个不停,我只好匆匆应付了几句,逃似的离开了火车站售票处。
福州?虽然不知道刘佳明为何前去,但是我觉得绝对和六根岛有关,而在朱洗等四人近三个月的旅行地点名单上,就有福州,因为不是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奇怪就忽略了。
刘裕知道儿子去了福州,便着急着要过去,我无法阻止,而且他去总要好过我,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弄清楚,现在如果草草去追刘佳明恐怕得不偿失,于是我和他约定保持联系,并过几天在去福州帮助他寻找儿子。
临走前刘裕叹着气摸了摸眼睛,这个香水界的传奇人物完成了白手起家独立创业兼认发明与销售两方面的重任,此时他手指上未干的水渍告诉我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可是仅此而已么?事后我告诉自己过于天真了,刘裕的泪水并不光是为儿子而流,他在那时候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那泪水更多的是悔恨与恐惧,由于我把这事考虑的过于简单而没有注意刘裕在听到儿子去福州一刹那时候的惊愕表情导致的疏忽,让以后的事情变得异常的棘手。
送别了刘裕和他着急的妻子,我和苏洛便接到了我那位声波分析专家朋友的电话。
“你送来的是什么鬼东西?所有在场的人都产生了幻觉,我这里的工作室差点让你毁了,你赶快过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这个愤怒的高中同学依旧不该当年他纠缠着物理老师三个小时只为了询问一个音波问题的的固执家伙虽然生气但是言语里还是听出了他对古怪事物的兴趣和有了重大发现的惊喜。
许久不曾联系我几乎忘记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姓金,金的工作室在城市东边的高新开发园,可惜在高新干的人未必就是高薪,金也不例外,不过这家伙从来不为金钱担心,与我不同,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理想主义者,金经常抱怨我爱钱胜过自己,我则笑着说因为他姓金我才和他交朋友。金为一家医学院做声音对治疗方面的积极作用,据说他利用了海豚甚至改善了一些自闭症孩子的人生。而且他那里也有著名的医学人员,包括优秀的神经学家。
“好大的游泳池!”苏洛吃惊地望着大门里面在六层楼高的灰白色实验楼旁边的巨大椭圆形水池,我估计那是他饲养海豚的地方。通报一阵后,金亲自下楼来给我开门,他并非是客气,按照我一贯的了解,他只是非常着急想告诉我什么。
“真是首奇异的歌曲!”金冲过来抓住我的肩头,非常的兴奋,如果你以为像他这样的科学家都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他比我要干净的多而且相貌不俗,当然,他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包括一名美丽的教师妻子和七岁的女儿。
去实验室的路上他不停地说着一堆的术语,而我则听的事实而非。
“这首歌的音乐在初次被接触的时候会对人体,不,准确的说是感官神经产生极大的不适感,包括头部放射性呕吐,胸闷,心跳过速,幻听和幻觉,开始的时候我认为是含有次声波,不过经过波长分析并不是这样,因为我发现经过脑神经元对这些声音刺激后的短暂适应期后,脑内会产生一种化学物质,这是我用小白鼠经过的测试后得到的。”金忽然顿了顿,转头问我。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吸毒会成瘾的原理吧?”
“知道,可是你刚才说的化学物质该不会是那个吧?”
“是的,就是多巴胺,我虽然不是脑神经学家,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常识。人的脑中存在著数千亿个神经细胞,人所以能有七情六欲,控制四肢躯体灵活运动,都是由于脑部信息在它们之间传递无阻.然而,神经细胞与神经细胞之间存在间隙,就像两道山崖中的一道缝,讯息要跳过这道缝才能传递过去.
这些神经细胞上突出的小山崖名叫突触,当信息来到突触,它就会释放出能越过间隙的化学物质,把信息传递开去,这种化学物质名叫递质,多巴胺就是其中一种递质。可是经过音乐播放数遍后的小白鼠脑内的多巴胺量是正常的几百倍。这些声音所含的神经信息远远大与普通的歌曲。好比一台电脑,它在单位时间里能处理的信息是有限的,如果输入的信息超出能力电脑会超负荷运作,人也是同样,开始的时候那歌曲会给人带来不适应,但是很快就会觉得兴奋,反应敏捷,力大无穷,可是用不了多久,人体会产生疲惫,严重的话会发疯甚至死亡。”金的语调很柔和,但是我却听得非常吃惊。
“我不是专家,只能大致给你这样的答案,具体的形成原因我们还在调查,只是不没明白那首歌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巨大的信息流,至于那些歌词我不是很明白,没有办法。”说话间我们来到实验室,里面人不多,金的一个助手让我们站在隔离玻璃外,看着里面的一只小白鼠。
金开始播放那段音乐,开始的时候小白鼠很烦躁,到处跑,很快他不动了,不过可以明显的看到小白鼠的眼睛开始充血,呼吸急速,继续播放音乐,小白鼠的心跳加快,最后心力衰竭死在了实验舱里。
“人所能承受的歌曲次数比小白鼠要多,而且具体脑部的不同差异也很大,不过最极限的也就几十个小时,如果间歇性的听,大概也就一个多月就会疯掉了。”金对着我说。
“另外我们将背景音乐的歌谱交给你。”金把乐谱交给我,我不是音律,可是却看到乐谱上的确只有四个数字。
2、3、5、6。
我非常感谢金,并且许诺如果还有有趣怪异的经历一定找他分享,虽然崔光筱的病症找到了,不过那段古怪歌词依旧让我不解。而且崔光筱从何处得来这段歌曲也是迷。
回到家的时候我得到一个好消息,董琦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割舌头产生的大量血液差点堵塞了她的呼吸器官,不过由于发现及时已经没有大碍,可是她和朱洗崔光筱一样陷入了深度昏迷。
眼睛,耳朵,舌头。
这些都是脑神经对外采集信息的器官,或许朱洗和董琦也是被外界大量的信息流弄成这样,而昏迷这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