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东玦尚取出放置妖丹的玉盒,打开玉盒,仔细端详起那三颗黑雾直冒的九婴妖丹,喃喃道:“他们不会是骗我的吧?我摸了后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张天治道:“他们确实没骗你,一般人触碰未曾净化的妖丹确实很容易出问题,但你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能够净化妖丹,或者说有什么比这妖丹更强大的东西在压制妖丹。”。
朝阳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张天治,眼神冷漠。而站起身来的张天治刚好与朝阳眼神对上,看得心里发毛,喉咙干渴,心知自己猜测了些不该猜的东西。
东玦尚也是胆长毛了,竟然又拿起颗妖丹在手上端详起来,道:“你说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良久,无人应答。东玦尚回头看了眼朝阳和张天治。张天治愣了愣,哈哈道:“妖丹用途广泛,可以用来炼丹、巩固修为、有些人甚至用来辅助修练功法,有时候甚至会被人用来短暂提升修为,增加战斗力......”。
东玦尚听完后哑然失笑道:“这么厉害?直接吞还是怎么的?”。
朝阳面露微笑道:“想死你就吞吧。”。东玦尚嘿嘿一笑,将妖丹给放回了玉盒。玉带幽光一闪,一颗净妖丹便出现在东玦尚手掌之中。
张天治一咂嘴道:“你这是多有钱?刚才吃的那一颗到现在药力还未散尽,你怎么又吃了一颗?”。
东玦尚不知所以,问道:“嗯?怎么了?这丹药难道很贵?”。
张天治尴尬一笑道:“还好,四五百两黄金而已。”。
话音刚落,东玦尚便惊呼除了“我靠”二字,急忙道:“我现在拉出来还行吗?”。
张天治闻言一愣,道:“呃,殿下,老东,上品丹药入口即化,那药劲恐怕已经渗入你的五脏六腑,肌肤表里了。”。
东玦尚闻言,如遭雷击,大失所望道:“你怎么不早说,四五百两黄金啊。”。
朝阳鄙夷道:“你爹真是王爷?你怎么这么抠门?”。
东玦尚躺在地上想起了上次送给仇胜云服下的九转紫金丹,随即拿出一颗来,给张天治看了看,问道:“这个呢?值多少钱?”。
张天治看着手中的紫金色丹药,目瞪口呆,垂涎欲滴。愣了愣道:“不值钱。”。
东玦尚闻言宽心了些许。但张天治又道:“钱哪里配得上它。”。此言一出,东玦尚似乎明白了这颗丹药的意义。当时只知道这丹药疗伤效果奇佳,所以才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现在虽然知道这丹药的无价,但回想起当初拿给仇胜云服用也不曾后悔。
东玦尚看着张天治头一次露出了贪婪的表情,提醒道:“喂,想什么呢?”。
张天治恍然,忙将九转紫金丹还给东玦尚,掐起来净心咒。
......
出了山谷,东玦尚与张天治二人一路北上。
东玦尚按耐不住好奇心,问张天治道:“你这次突破后,大概是什么境界?”。
张天治已经守住心性,一如往常般道:“封疆三品吧。”。
东玦尚略有羡慕色道:“唉,可怜我才二品。”。
张天治宽慰道:“你也别羡慕,其实我的战力是不及你的。你以后若是多抽点时间修行的话,想必境界一定会比我高上许多的。”。
东玦尚反驳道:“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
张天治道:“那你修为怎么会上不去呢?你的修行天赋那么高。而且魂与天通,可感召万物。”。
东玦尚瞥了眼张天治,犹豫片刻后道:“师傅在我体内下了禁制,在我领悟剑意之前,我的修为都会上升得很慢,每次积攒的修为大多数都被那禁制消耗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小部分。否则我至少也应该在化元境了吧。”。
张天治听完有些诧异,宽慰道:“或许尊师是希望你在领悟剑意前能够砥砺心灵,等到你领悟剑意的时候就可以更加强大了。”。
东玦尚想了想,喜道:“你别说,还真有点道理欸!我怎么就没想到?”。
安睡于剑匣的朝阳这时开口道:“要不我度你点剑意?”。
东玦尚头一次听说剑意还能通过度来获取,不由惊讶道:“这个还能度?”。
朝阳骂道:“滚,你还真想?”。
很长时间的寂静后。东玦尚尤是好奇剑灵所说的度剑意,问张天治道:“老张,剑意能传给人?”。
张天治一时没听明白,道:“嗯?传给人?什么意思啊?”。
东玦尚解释道:“就是好比你又剑意,然后你将你的剑意传给我。”。
张天治闻言沉默,似是在回忆以往所学。东玦尚见状也不打扰。片刻后,张天治道:“我似乎在某本古籍上看过类似的东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条件苛刻,非大能所不能为。”。
东玦尚闻言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剑意竟然也能传给人?那一些大宗门岂不是可以将修为一直传下去?那还了得?
张天治接着道:“传承这东西其实很危险的,毕竟有违天道,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弄得魂飞魄散的。不过若是传修为就不一样了,危险系数会低很多,传修为一般都是看接受者能够留住多少。有些人十不存一,有些十得八九。历史上有过不少例子。”。
东玦尚问道:“那一个天仙境的大能将修为传给一个普通人呢?行不行?”。
张天治笑道:“大哥,你想多了,天仙的修为那么浩大,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了的。”。
......
这天夜里。东玦尚与张天治二人在一座小山上安营扎寨起来。
东玦尚自从上次在南诏国被那鬼怪吓到以后便不喜在荒郊野外宿营,心里总觉得有些发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自己。
张天治笑道:“大哥,你慌啥,这不还有我吗?”。
东玦尚道:“你?你总不会收得了全天下的鬼怪吧?”。
张天治不可否认道:“这话不假。”
东玦尚抢道:“那不就得了?”
张天治笑了笑道:“我还没说完呢,一般道行高的鬼怪才不会半夜出来吓人的嘞。他们都会选择修行的,放心吧!”。
东玦尚道:“那南诏那个是怎么回事?”。
张天治尴尬一笑,道:“那个,那个是怨念太深,特例呃,特例。嘿嘿。再说了,你不还有剑灵嘛。”。
东玦尚想了想,道:“你说,上次幻境里的是不是真的?”。
“你都说了那是幻境,怎能当真?”。
“也对,但我心里总有点怪怪的,觉得那事很真实。唉,当时你要是没杀了他的话那该多好?我还可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张天治嘿嘿一笑。
东玦尚斜眼道:“那东西不会?”,只见张天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来。东玦尚看见那符箓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将剑匣抱在怀中。
只是过了半晌符箓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张天治道:“出来吧,他有话要问你。”。
只见符箓冒出一缕青烟,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便出现在东玦尚眼前,仅与东玦尚隔着一个火堆,姿态上竟显得有些扭捏。
东玦尚吓得咽了口唾沫。
张天治道:“放心吧,她不会伤害你的。”。
东玦尚道:“真的?”。
张天治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它要是能害人我不早就没了?”。
东玦尚一想,觉得张天治所言不虚。随即壮着胆子道:“那个,那啥,你幻境里那些用来整我的景象怎么来的?”。
那怪物道:“回公子,那些不过是我自己编造的景象。”。
东玦尚闻言松了口气,心想那些可怕景象总算是被否认了。随即瞟了眼张天治道:“你不是说你把它给灭了?”。
闻言,那怪物竟躲到了张天治身后。张天治嘿嘿一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它已不再是人,但鬼也是生命啊,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罢了。”。
东玦尚心知说不过张天治,盘膝打坐,闭目吐息,悠悠道:“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留着就怎么留着吧,总之别再搞我就行。”。
张天治道:“好嘞。”,随即也在那打坐修练。
那怪物见东玦尚身上隐隐散发出微弱光芒,恍若仙人,不由惊讶万分。那怪物再一看张天治,只见张天治身上虽无光芒闪烁,但张天治的神态坐姿却也令人生畏。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树叶,照射在燃尽的火堆上时,东玦尚与张天治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眼。彻夜守候在二人身旁的阴物则迅速窜入符中,以免被阳光伤及。
东玦尚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道:“走吧!再往前就是回雁关了,到时候可以好好歇歇脚了。”。
闻言,张天治道:“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回雁关?”。
东玦尚先行在前,道:“对!但你现在可看不见什么景象了。”。
张天治跟在一旁,略显沮丧。
东玦尚道:“等我们从蓝山回来再看吧,那时候刚好快入秋。”。
张天治有些不敢相信。回雁关,每年初春初秋,无数大雁南北迁徙的必经之地。每逢此时,天色暗沉,终日不见天空。放眼望去,那大雁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叫声更是恍若惊雷,震慑心神。然而回雁关此时却是不得有外人停留的,若要观雁,需得到附近的高山上去,以免被同样铺天盖地的鸟屎给埋了。
见张天治激动不已,东玦尚好奇道:“你没看过?”。
张天治兴奋不减,道:“我哪里看过,自小便被师傅收留,之后更是一直待在山上修行,只能听听师兄师弟们外出历练的见闻。”。
东玦尚道::“那你这次怎么下山的?”。
张天治道:“几年前的一天夜里,师傅夜观星象,算出我命里的贵人将至,但只知道他人身在龙泉,位高权重,可惜是谁却不得而知,只告诉我我会先救那人一命,随后便让我师兄带我下山寻找。”
东玦尚虽然知道张天治为啥要赖着跟自己跑,但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故事,一时间也有些惊讶不已。
张天治又道:“后来,我便跟着师兄来到了龙泉,去了你家,也就是王府里,但当时我并没有发生什么,我也没有任何感觉。随即便与师兄离去,再后来我与师兄误入深山,被一只三头猛虎袭击,好在师兄将其斩杀,我们才得以活命,之后师父来信,将师兄召回,并告诉我贵人已至南诏,随后我便马不停蹄的一路赶到南诏,根据师父的提示就救了你。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东玦尚听得津津有味,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师父,要不是他告诉你我在南诏,我恐怕就被那东西给弄死了。”
张天治嘿嘿一笑道:“那是。”,旋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回想起那天师父把我叫到床前时,脸色都有些苍白。唉,肯定是为了我盗取天机而抗下了劫难。”。
东玦尚拍了拍张天治,道:“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你师父有你这么个徒弟,福气大着呢。俗话说得好啊,“福大命大”,对吧?,如此一来,你师父命也大。”。
闻言,张天治的面色好了许多。只是东玦尚却有些想家了。
回雁关,别名鸟屎关,既非天险,也非要地,仅因每年不计其数的大雁从此处飞过而得名于世、闻名于世。
高大的城门上方有“回雁关”三个大字,箭楼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精悍士兵镇守其中,穿过十数丈厚的瓮城城墙,东边坐落着一座真武庙,眼前又是一座城墙,城墙上又有一座高楼——城门楼。
张天治看着这些高大建筑,不由与自家的比较起来,赞叹道:“虽然没有龙虎山上的气派,但也还算可以。”。
东玦尚不禁一笑,道:“这墙是由乌铁铸造,你就是给金丹元婴境的修士打一天,也不一定能给你打穿。”。
张天治一听,张大嘴巴道:“乌铁的?真有钱啊。”。
东玦尚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这地界要是没了,那丢的可就不只钱了。所以嘛,多花点钱在疆土上,没毛病的。”。
寻得一小酒楼,东玦尚与张天治两人饱餐了一顿便四出闲逛起来。
东玦尚与张天治两人四处张望,东瞧瞧西看看,忽闻前面有人大叫道:“抓贼啊!抓贼。”。
东玦尚与张天治一抬头,只见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朝着他们二人狂奔而来。那贼一把将他俩推开,幸得二人反应不慢,才不至于被那贼推倒。眨眼间,那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待到那贼过后便有一人追来,嘴里叫道:“抓,抓贼,贼,抓贼。”。
东玦尚方才被推,有些不快,但一听这人的话,不禁笑道:“贼喊抓贼?”。
那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自己竟然被人调侃,喘了口气道:“你大爷,贼喊抓贼,我看你就挺像个贼。”,旋即一把拉住东玦尚的手,拉扯道:“走,妈的,可算追着你了!大家做个见证,这贼偷了我飞雁堂的东西,现在被我逮住了,哼,看你娘的还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