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西夏公主,东玦尚又去看过受伤的小狐狸,一番慰问后看着大哥东玦虎从边疆寄回的书信。
东玦尚想起往日东玦虎背着自己游戏的日子,还有二姐,闯祸了总有二姐帮着解决和求情。当然,东玦虎对于父亲东城伯的记忆依旧是在那个西夏的雨天。
想起来,东城伯已经有两年没回龙泉看他了,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否在大帐里敷着药?
清晨,东玦尚一大早就骑着马奔出王府,路过酒肆时,拎了坛桂花酿奔向城外。清晨的林间小道要清凉许多,空气都是湿漉漉的。穿过小石桥,东玦尚遇到两个身穿紫衣的修士,胸口绣有金色大鹏鸟。
东玦尚也不认识这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作为世子的他更懒得搭理他们。骑着匹马大摇大摆从他们旁边过去。这两人见东玦尚衣着华贵,但修士自有修士的骄傲。好比东玦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这俩人也不曾把东玦尚放在心上。两类人你不犯我,我也就不弄你。但后来到底是谁弄谁还真不好说。
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东玦尚来到一片小竹林前,竹林间隐隐可见一条小路。东玦尚下马步行,一首牵马,一手拎酒,沿着小路一直往里走。绕来绕去终于穿过竹林。小路尽头是一间两层小竹楼。
东玦尚将马匹系在路旁,拎着酒走进竹楼,喊道:“老伯,来喝酒啊。新酿的,香极了。“无人回应,心中道:”又去钓鱼了。“于是东玦尚又拎着酒坛子出了门。
这老伯是东玦尚与小狐狸在称重游玩时偶然遇见的一位钓叟。东玦尚与老人还合得来,老人便教东玦尚钓鱼的技巧。偶尔闲聊时也会与东玦尚讲起许多不为人知的老故事。
东玦尚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灰色人影盘坐在岸边,身着灰布衣,头戴一顶斗笠,身子几乎缩成一团了,一手抓着鱼竿,一手握着酒坛子往嘴里倒酒,老人身后还烤着鱼,香气四溢。
东玦尚拎着酒坛子来到老人身边,老人突然拉起鱼竿道:“小子,来得正是时候,又是一条大鱼。”东玦尚哈哈笑道:“老伯好本事,可惜我笨啊,老伯教我的钓鱼技巧愣是不会。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者打趣道:”会吃就行。“老人说着,指了指烤熟的鱼。东玦尚哈哈道:”别的不会,唯独能吃。”说着,东玦尚已经熟门熟路的吃起鱼来。
老人道:“小子,把这条也给烤了。“说着,将那条刚钓上来的鱼扔给了毫无世子形象可言的东玦尚。
东玦尚连忙接住,惊道:“差点忘了,刚起的桂花酿,香着呢。”说着,直接将一旁的酒坛子扔给了老人。
老人大惊,连忙伸手去接,责怪道;“你小子,酒没了你就别给我吃鱼了。“东玦尚笑笑,继续埋头吃鱼。
两人自然是开玩笑的,老人回到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钓鱼。
尝了尝东玦尚今早孝敬的美酒,啧啧道:“嗯,不错,确实还过得去。”老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怎么,你的那个小跟班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呢。“。
东玦尚顿了顿道:”哦,小狐狸生病了,今天就没来了。”老人惊讶道:“丫头生病了?怎么可能,那丫头身体好着呢,找个靠谱的理由成不成,说实话,跟我这老头子说话还兜圈子。”东玦尚的谎言被当中拆穿,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一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东玦尚将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老人听。老人听完后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事。
东玦尚见老人在想东西便没出声,只是默默的吃着烤鱼,一条吃完,觉得还不够,于是瞄上了即将烤好的那条,就在东玦尚正要拿到时,老人突然问道:“小子,想不想练剑?有朝一日成为那万人羡慕的剑仙,成为万千少女迷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东玦尚一楞,想了想道:“想,但不能。”说完刚要伸手去抓鱼,结果眼前哪里还有鱼。
东玦尚看了看老人的背影,只见老人正在疯狂的啃着东西。东玦尚知道那就是鱼,但不知道老人是怎么做到的。老人又是手一甩,一条鱼又扔到了东玦尚面前。
空气中传来老人的声音:“这条你的,说说为啥不能。“
东玦尚觉得无奈,翻了翻白眼,随即开始烤鱼。回道:”家里老头子不让,老头子的老头子也不让老头子练.......一直往上,都不让练。”
老人打趣道:“你要是想练剑的话,我这还有点不值钱的东西可以送你,可你又不能练剑,那我可就省下来了哈哈哈。“
东玦尚想起自己的小密库,顿时骄傲起来:“哈哈,老伯,我别的不说,就是杂七杂八的收藏了一堆。”
两人又是调侃了许久。待到东玦尚走后,老人喃喃道:”唉,太可惜了,浪费了你这么个好材料啊,否则人族又能多出一位惊世剑仙,何惧四方诸魔,指不定还能打过去,将他们彻底抹杀。”
回到王府,小狐狸就跑出来迎接东玦尚,看样子是痊愈了。是在不得不说,修行之人的东西就是不错,比起一般的药就是好。
东玦尚和小狐狸来到小东湖,不见西夏公主身影,东玦尚问守亭侍卫西夏公主在哪。侍卫道:“昨天夜里她说去....去找您。直到现在...。“侍卫面带铁甲,看不清表情。东玦尚一顿头大。东玦尚昨晚哪里见过什么西夏公主啊。于是只得下令搜查王府。
最后,终于有人在东玦尚房外的花园里发现了这位西夏公主。此时正值深秋,西夏公主被发现时已经身体冰冷,不过还好没死。
等到西夏公主痊愈后,东玦尚便不再让她去喂鱼,道:“既然你那么喜欢睡花园里,以后就给我打理这些花花草草了。
年关时,东城伯与长子东玦虎已经平定叛乱班师回朝。而东玦凤也从毓秀书院返回龙泉团聚。听闻东城伯以及大哥二姐要回来,东玦尚给激动的一宿没睡。坐在房梁上看着星星月亮喝着酒,唱着二姐教他的曲儿。
西夏公主现在是东玦尚的园艺师,而且就住在东玦尚房外,实在是被吵得睡不着,只得跑出来盯着这个小神经病,希望他知道自己唱得多难听。然而,一看见西夏公主出来了,东玦尚唱得更欢了。
也许是唱累了,或者是公主怨毒的凝视起了作用,东玦尚爬下房顶,但并没有按照西夏公主的内心愿望去睡觉。
东玦尚把西夏公主带到小东湖,背对西夏公主,面朝湖面放声道:”我知道你想杀我,因为你杀不了东城伯还有东玦虎,这可是灭国之仇,你身为公主,怎么不会想杀了仇人?我给你个机会,现在你推我下去,把我推进着湖里,让长右把我拖水底去吃了。这样你就报仇了。怎么样,敢不敢?我的李舒宁,李大公主?“
李舒宁,西夏亡国后唯一一位入了并肩王府的复仇者。
在大秦铁骑立于西夏皇宫宫门前时,唯有她陪伴在西夏皇帝身旁。
听着宫门外的嘈杂声,宫女、侍卫、王公大臣、宦官四散。昔日歌舞升平、井然有序的皇宫大内,现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老皇帝呆坐在龙椅上,愤然拔剑,冲出殿门。对着曾经对自己无比敬畏的臣子下人们一顿乱砍,仰天大吼。
最后于绝望之中拔剑自刎,但手中利剑已被夺去。
夺剑之人,一身锁子龙鳞甲,一看便知是并肩王东城波麾下龙骧军。
西夏护国国师是一位摇光境的修士,但他的人头早已被悬于宫门之上。
老皇帝大吼:“啊,何故如此?难道还要我作俘虏不成?我是王!王!我是王!”
只听来人道:”遵平西小将军之命,今日尔等一律免死,明日再斩。”
老皇帝怒喝道:“平西小将军?他是谁?”
来人又道:“大秦并肩王平西大将军东城伯幼子玦尚公子。”
老皇帝瘫坐在地,东城伯他怎会不知,长子勇武,二女文才冠绝,至于幼子东玦尚,世人评论与常人无异。老皇帝万念俱灰,奇耻大辱。
站在台阶上的李舒宁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而今日,东玦尚竟让自己推他入湖?她鬼使神差的向着东玦尚走去,一步步靠近,纤细的双手缓缓伸出,只需一推,这仇就算抹了一半,只怪自己没那本事把他们全杀了。
此刻李舒宁心中百感交集,无法言语。只希望这一切早早结束。
就在李舒宁快要碰到东玦尚的那一刻。东玦尚突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李舒宁的眼睛。月亮正好在东玦尚的背面。此时,东玦尚冷峻到了极点。不过李舒宁才是最惨的,已经被吓得一声尖叫,跌坐在地,眼睛里的泪珠即将夺眶而出。
东玦尚道:“你做梦呢?我还真让你推下去啊。”
李舒宁双眼通红,充满怨恨的咒骂道:“东玦尚,你不得好死,真希望你被人给活活分尸......我知道我这辈子杀你是不可能的了。”说着,起身便要投湖。
但却被东玦尚一把搂住道:”李舒宁,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还有谁来咒骂我,没人侮我的耳朵,我还真不习惯,你到不如好好活着,每天在心里咒我千百遍,那样岂不是比死了来的痛快?你说是也不是?”。
李舒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的这样搂抱,更何况还是仇人?李舒宁毫不客气地一脚跺在了东玦尚的脚背上。不踩脚还好,结果这一脚直接把东玦尚给踩得一退,但东玦尚怀里还有个李舒宁,两人连退数步,脚绊脚。扑通一声,双双坠入湖中。
东玦尚跟李舒宁说出这番话,只是因为心里太压抑加之东城伯等人即将班师,如此一来,一激动就给说出来了。
覆水难收,东玦尚将错就错,哪知李舒宁比自己还激动。湖水冰冷刺骨,好在落水前东玦尚打了个响指。
李舒宁与东玦尚都不识水性,虽然东玦尚很淡定,奈何李舒宁慌张之中,一脚把世子殿下那里给踹了,直接踹晕了。李舒宁喝了不少水,视线渐渐模糊,远远的有一个人形的东西朝着自己飞速游来。李舒宁心想,这次恐怕真的要被那怪物抓去了。
第二日,李舒宁惊醒而坐。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觉得有些恍惚。忽然,李舒宁想起东玦尚被自己踹入了湖底。想到这里,李舒宁心中百感交集,大仇得报?那为何如此失落。东玦尚死了,那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不安和担忧。
呆坐之时听见外面有人道:“见过大小姐。”只听得一阵杂乱步子朝着房间走来。房门被推开。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把将李舒宁拉下床,拖到外面。周围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没错,此女就是东城伯大女儿东玦凤。为了能早点见到三年没见过的弟弟东玦尚,东玦凤催着车夫加快了两天的行程。
然而,刚刚踏入王府就听到东玦尚被推入东湖。了解事情经过后,直接奔着李舒宁的房间而来。、李舒宁一直被东玦凤拉到小东湖,二话不说就将李舒宁推进冰冷的湖水。
看着李舒宁在水里挣扎浮沉,苦苦求生,东玦凤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