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平见天雷撤去,回头又看了眼东玦尚便离开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东玦尚才从破镜状态中苏醒。扭头一看,发现黄诗怡竟不见了。青云这时过来竟然用马蹄在东玦尚身前划了个箭头。东玦尚一脸诡异的看着眼前这批马?这成精了吧?东玦尚也懒得纠结了,这匹马给自己的惊喜还不够?东玦尚让青云在前面带路,自己则跟在青云后面。
出了洞口,东玦尚之间外面一片焦土,地上和石壁上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黑色印记。东玦尚想起自己在破镜时的一股危机感。不由怀疑这就是天劫,只是按理来说只有天仙级别的大能破境时才有天劫,自己才是真人六品。六品,想到这里,东玦尚似乎是明白了。东玦尚不再细想,
宣连宗山门外,黄诗怡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东玦尚与青云则站在远处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黄诗怡磕完头一转身便看见东玦尚一人一马站在身后不远处。黄诗怡愣了愣,看东觉尚的眼神有些躲闪。东玦尚鼓起勇气道:“诗怡,黄诗怡打断道:”别说了,走吧。”黄诗怡走过东玦尚面前道:“一切都是因为代师姐而起,怨不得别人,宗主他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你,若是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
东玦尚看着黄诗怡的背影,在原地愣了愣,跟了上去。
黄诗怡自小便被父母送到了宣连宗,她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模样。虽然生活在宣连宗,但宗门终究是宗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里比得上亲人?况且黄诗怡的生活也不那么自在,天生丽质难自弃,那代美霞虽深为李成所爱,奈何她哪里不希望自己拥有黄诗怡一样的身材与脸蛋?只是李成就喜欢她那副模样。于是代美霞将所有嫉妒、怨气都发泄在了黄诗怡身上。黄诗怡何尝不想离开这个宗门?每日里迫切希望提升自己,不断发掘自己的潜力,这才有了当初越阶接任务的事,不过若非如此,黄诗怡又怎能遇到东玦尚,又怎能会发生现在这么多事?按照佛教的说法,这一切都是有因果关系的。
东玦尚与黄诗怡重新回到官道,两人一马沿着林间大道缓缓而行。路上遇到不少人和事,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黄诗怡对于离开宗门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触,反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对东玦尚的奇妙感觉更加浓烈,东玦尚可能亦是如此吧?
东玦尚尚此送出的千里鸟飞了回来,并带回了一封书信,不过并不是东城伯写的。这封信末了的署名是东玦虎。东玦虎在信中说自己已经彻查此事,只是这孟一月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身后还有一些朝廷官员撑腰,这些官员不仅有大秦的,大唐方面亦有,东玦虎希望东玦尚协助自己。东玦尚自然不会拒绝,否则就不会有与韦白的约定了。
二人在官道上又行了四五日才算真正进入大唐境内。这日天还没亮,黄诗怡就叫醒东玦尚,二人同乘青云上到一座高山之上。东玦尚问道:“大大清早的,爬这么高干嘛呢?”黄诗怡面朝东方,指着天际那一抹红霞道:“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喜欢在这看日出,看着太阳一点点从那边升起,看完后我就觉得很舒服。觉得我做了一件伟大的事。“
东玦尚听着有些愣神,看着黄诗怡的侧颜,在那一抹朝霞的映衬下一点点红润起来,东玦尚觉得时间慢了下来天地之间仅剩这张娇嫩的面容。东玦尚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啊。
黄诗怡似乎察觉到了,不由有些羞怯。黄诗怡连忙手指着东方道:”太阳出来了,快看。“
东玦尚尴尬的哦了两声,朝着东方看去。东玦尚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忽觉心中明朗,气血翻涌。东玦尚猛吸一口气,从身后抽出竹棍,意由心生,心由身动,身随剑走,剑势时而如天风般飘忽不定,时而如林海般滔滔不绝,时而如烈火般凶猛燃烧,时而如巍峨高山般坚不可摧。舞到最后,东玦尚觉得不够过瘾,尤有不足。忽的记起梦中那劈开天幕的一剑,不由豪气大发,将所有精神集于手中之“剑”上,剑尖直指初生红日。剑身齐眉,渐渐后拉,只见眼前天边朝霞似乎都被这一剑吸引过来些许。
这一刻,东玦尚忽然觉得手中竹棍已非竹棍,它就是一把宝剑,自己与长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长剑就是自己的手臂。东玦尚不自觉便将这一剑送出。二人身后一阵长风也随着这一剑飞出,刮得二人衣襟猎猎作响,刮得二人长发随风飘起,刮得树叶片片飘落,四分五裂,刮得泥土道道剑痕。
剑意,可遇而不可求。偏偏是瞧了一次日出,心潮澎湃,有感而发。
黄诗怡有些傻了,本想看个日出,没想到竟能还有这份奇遇,黄诗怡也是修道之人,何尝没有羡慕之心?但更多的是为东玦尚感到高兴。就是这么奇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这剑意东玦尚觉得来得太突然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感情细腻了?管他的,是好事就行。
一场欢喜之后,二人下山继续赶路。大概半天以后二人来到城门口。东玦尚自顾自道:“许州”,脑中浮现的则是自己所掌握的关于许州的一切信息,其中不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切都归功于龙骧军那几乎遍布东胜神州的情报网。
东玦尚与黄诗怡以及青云两人一马缓缓如了城。大唐,一个繁华的地方,一个在东胜神州大陆中称得上是最繁华的地方。仅仅是许州城里就可见一斑,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形色各异的过客。黄诗怡有些激动,平日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哪里有那么多机会进程逛逛?所以一进城便在街市上东看看系西瞧瞧,东玦尚则牵着青云跟在黄诗怡身后。
眼前这些景象东玦尚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触,好歹也是大秦首屈一指的世子殿下,虽不是纨绔子弟,但荣华富贵却也没少享受。东玦尚在路过一酒肆时被飘来的阵阵香气所吸引,进去买了一坛许州特酿女儿红尝尝,初下口时干烈无比,而后渐转清醇,散发出淡淡谷香。于是东玦尚便一口气买了二十多坛存入玉带中。
东玦尚自从练剑以后,相貌更显英俊,气质更加孤傲,而本身又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此时牵一匹骏马,着一身素袍,背负清脆竹棍,头戴一顶竹笠,拍一坛美酒而饮。如此潇洒少年,怎能不引来两旁少女少妇痴迷的目光?不过东玦尚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女人不怕你对她好,就怕你不理睬她啊。路边的女人边更加着急,更加卖力的吸引东玦尚的注意力。
黄诗怡也察觉到了异样,回过头来一看,发现东玦尚一副潇洒少年郎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惊。不过这些黄诗怡都不去关心,连忙跑回去拿下东玦尚的酒坛子道:“我累了。”东玦尚趁着喝的正舒畅,酒坛子突然被夺走,正要对抢走酒坛子的人发怒,一看是黄诗怡,只好作罢。东玦尚道:“上马。“黄诗怡这才将酒坛子还到东玦尚手中,东玦尚又喝了两口,砸砸道:“这女儿红好。”
黄诗怡手抓青云缰绳,正要踩上马镫,却突然收脚道:“我i说了我累了嘛。”东玦尚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黄诗怡吃醋了,众人面前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难堪吧?东玦尚淡然一笑,将手中酒坛扔上天,抱起黄诗怡脚尖一点,抱着黄诗怡稳坐青云之上,伸手一接,酒坛落入手中,仰面一口。双腿一夹,青云缓缓而行。
这可给周围人看得叫好声一片一片啊。女人则是羡慕的直跺脚,一个个春心萌动的。男人也看的激动不已,这就是少年郎们的江湖梦啊,两侧酒楼中靠窗的人不乏一些个豪爽之士,举坛邀请东玦尚同饮,东玦尚则于马上回敬一口。顿时,整条街道都热闹非凡。
有些风流人士说了些风流之话,一些个书生则有感作诗词一首。东玦尚皆是置若罔闻。可这黄诗怡终究只是一个妙龄少女,脸皮子薄啊,早就红得跟个樱桃似的,鲜艳欲滴,惹人怜爱,羞得将整个脸都埋进东玦尚怀里。这下给周围人看得更加欢快了。东玦尚自然不许,将还剩半坛酒抛到酒楼上,引得数人抢夺。东玦尚才不管你有多少人争抢,将黄诗怡搂入怀中,纵马飞驰而去。好在这大唐的路修得都相当宽敞,加之青云又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这一路疾驰爽快的很。
黄诗怡听见周围已经恢复正常,这才满脸通红的从东玦尚怀里探出半个脑袋瞧了瞧,确认没事才将整个脑袋露出来,呼了一口气。却东玦尚道:“我怀里舒服吗?”黄诗怡事实上脑袋里都还有些晕,下意识点头嗯了一声,这才惊觉过来,连忙跳下马来,羞得不知怎么形容了。
东玦尚一看,心下不由有些想要逗弄。于是东玦尚一脸坏笑道:“你在我怀里待了那么久,占我便宜,我是不是也该在你怀里待待?”黄诗怡不敢正视东玦尚,双手在身后扣着,手指掰来掰去,低头看着脚尖,小脸娇艳欲滴。东玦尚见黄诗怡这般模样,心下明了,连忙翻身下马,岔开话:“唉,看你这犹豫样,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吧。”黄诗怡听后急忙抬头,嗯了一声。东玦尚牵马在前,黄诗怡紧随其后。东玦尚忽然发觉自己刚才那句“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吧。”说得也不对啊,不由一拍额头,咋就越说越迷糊呢?
东玦尚心想,待会儿还是赶快给她安顿下来,然后我立马寻个理由离开,否则....。打定主意,东玦尚不由加快步伐。
黄诗怡心下想的却不是这些了,黄诗怡想的则是一些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想的东西。
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过闹市,寻得一家客栈,名叫“一家客栈”。
东玦尚要了两间天字号房间,两间房挨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安顿好一切已经是天黑了。东玦尚与黄诗怡吃过晚饭,黄诗怡说要回房休息便先行离开。东玦尚则还在狼吞虎咽。东玦尚吃完饭,来到黄诗怡门前。“咚咚咚”瞧了瞧房门,黄诗怡猜到是东玦尚,便道:“进来吧,门又没锁。”说着,黄诗怡有些不好意思。
东玦尚推开门,见黄诗怡正坐在茶桌边斟茶,斟了两杯。东玦尚道:“韦白有消息了,你就呆在这,哪也别去。”黄诗怡一听,激动的心有些小失落。但嘴上还是道:“你去吧,小心些。我....我等你回来”。回头一看,东玦尚早已不见踪影,房门也被关上了。黄诗怡小嘴一嘟囔,将茶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未了,将另一杯也端起,一饮而尽。
东玦尚其实并未走远,就在门外听着黄诗怡的一举一动。东玦尚心想,这两天还是不要回来得好,先去找到韦白再说,在他那躲几天。东玦尚打定主意后,便离开了客栈,骑上青云朝着城主府的方向奔去。至于为何?韦白是何人?剑南节度使啊,他出现在许州肯定在城主府呆过,所以,东玦尚要先去城主那里探探消息。
许州城,城主名为张仁,一介书生,育有两儿一女,长子名为志和,次子方杰,女儿排行末尾,名曰文瑶。但这城主的长子却在一日游玩时醉酒不慎落水身亡,这张志和与张仁一样,同时一介文弱书生,在世时留有不少佳作,其中以一篇渔歌子最为出名,为世人所称道。这首词描绘的是许州城外西塞山下的风景。其词道:“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张仁的次子张方杰却是好武,密报上称张方杰修为应该是三品真人,此人品行不端,贪恋美色,为许州人所唾弃。奈何张仁却是爱民如子,深得人心,为许州人所称道。张文瑶相貌不俗,但已经是有夫之妇。这夫婿正是大唐皇帝李纯,张文瑶被封为”文妃“。也就是说,张仁这一家子乃是皇亲国戚。
东玦尚来到城主府围墙外,一念口诀将青云收入一池,在一池上还隐约能看见多了一个小点,而有的地方则是被祥云图案遮挡,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些什么。东玦尚四下瞧了瞧,确认没人便一跃进入城主府。凭借六品真人的修为在城主府的房顶上飞来飞去,事实上这也算不得飞,只是长距离跳跃。东玦尚脚步轻轻的来到了城主府西边一处小院的房顶上。
这座小院虽然位于城主府西边的一个小角落里,却是守备森严,可见其重要性。东玦尚轻轻将房顶的一片瓦挪开,露出一条缝隙。房中的光亮立马射了出来。东玦尚急忙用手捂住,凑上朝屋里看去。
只见一黝黑男子正坐在桌前借着灯光看书。此人正是韦白。这小院就是当日官道上二人约定见面的地方,只是韦白没想到东玦尚会以这种方式前来相见。东玦尚确认韦白是独自在屋内后,轻轻地将瓦片又放了回去,凭借极高的神魂以及六品真人修为“嗖”的一下打开房门进入屋内,而后又关上房门。
门外两名守卫相互看了看,一人道:“门刚才是不是开了?”
另外一人应声道:“我好像也看见门口一道光亮了一下就没了。”两人担心自己失职,便叩门道:”韦大人,灯油可还够用?“
韦白封疆境修为自然看见来人是东玦尚,便道:”不必了,今日有些乏了。“
韦白起身来到东玦尚面前,聚音成线:”走,这里不是说话的的地方,跟我来。“东玦尚点头同意。韦白隔空一指弹灭屋内所有灯火,从后窗跃了出去。东玦尚一看竟然还有后窗,心下不由暗骂:”这后面开个卵窗户,早知道就从这里进来了。“也是一纵身跳了出去,顺带还给窗户关了起来。
在韦白的带领下,二人一路飞掠到了城外一处小竹林内。韦白这时停下来道:“小东,就是这里了。”早些年东玦尚随东城伯来大唐时因为调皮便逃离东城伯众人的视线,来到繁华的大唐街头凑热闹。由于衣着富贵,便被些个孩子王逮到巷子里好生欺负了一顿,机缘巧合下被韦白救了出来。二人便结拜为异姓兄弟,说起来已有十数年了。知道东城伯等人找到东玦尚时,韦白才知道自己的小弟竟然是位世子,不过韦白却大笑:“值了,值了。”
东玦尚见韦白停了下来也就跟着停了下来。顺着韦白眼神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废弃的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