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瑶深知自己的恩怨不能扯上沐挽辰,所以把那个男人的尸体秘密处理干净之后,在没和沐挽辰打招呼的前提下,擅自把关押男人的那个小房间修缮了一番。
沐挽辰就算是想说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可遭不住宫倾瑶直接把工匠们带来了,还不容许他表露出什么不满。
“我可不想欠你人情哦!”宫倾瑶知道沐挽辰想说什么,所以不等他开口说话,立马堵住了沐挽辰所有的话。“这些人我都给了一大笔银子,看在钱的份上,不会乱说一句话的。”
沐挽辰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问起了那个男人尸体的去向。
“哦,被我挫骨扬灰了。”宫倾瑶不甚在意的说,好像在陈述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
可沐挽辰竟觉着宫倾瑶并没有做错,心里早就默认了宫倾瑶这样的做法。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宫倾瑶见沐挽辰没什么反应,以为沐挽辰被她的做法惊到了,转过头看向他,后来才发现沐挽辰一脸平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要是真做了对你不起的事,那你做的所有事都合乎情理。”沐挽辰低下头,眼神真挚的看着宫倾瑶,“包括挫骨扬灰。”
宫倾瑶神情不变,心里却早已惊涛骇浪。
她之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瞎了,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死死抓住了,还要把他推给别人??
“你这么说我会很感动的。”宫倾瑶忽得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她那一瞬间真的很想说,她很喜欢他,喜欢好久了。
可她退缩了,因为她忽然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也不相信明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那么的不好,沐挽辰还会这么帮她。
从小就生活在颠沛流离之中的宫倾瑶对他人极其的不信任,哪怕是自己内心极度渴望亲近的人,都会忍不住的退缩。
“你别想多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我比较熟的同僚而已。”沐挽辰没注意宫倾瑶眼角的泪意,平淡地说。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看在他们还算熟的前提下,根本就不会帮她是吗?宫倾瑶没想过沐挽辰会这么说,先是瞪大了眼睛,后来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苦笑了一下。
所以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是吗?人家只是顺手帮了她一下,她还把自己感动的不行,是吗?
沐挽辰自然不会注意宫倾瑶在想些什么,而是在心里默默地把宫倾瑶和李言蹊做起了对比。
如果放在李言蹊身上的话,沐挽辰不仅不会让她亲自动手,还会把事情解决的干干净净,但是放在宫倾瑶身上,她若是想亲自动手,那就随她去好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宫倾瑶限制男人的行动而已。
“说的也是啊,我想我大概也会这样的吧。”宫倾瑶努力维系着脸上的微笑,可天知道她现在笑得有多难看。
沐挽辰却皱起了眉头,他紧紧地盯着宫倾瑶的脸,深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沐挽辰没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人,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前所未有地生气。
“你一个姑娘家!就不知道点礼义廉耻??”沐挽辰低声吼道,连表情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宫倾瑶忽然被说不知羞耻,有些茫然。她说的也就是普通同僚间的互帮互助,这有什么了?怎么就变成她不知礼义廉耻了?
“沐将军,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才是礼义廉耻?”
宫倾瑶就算是再生气,也没忘了让自己保持冷静,她虽然不明白沐挽辰究竟想要做什么,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沐挽辰羞辱她。
“哦,我知道了,原来在沐将军看来,那些养在深闺里,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家门的大家闺秀才是……”
“够了!”沐挽辰打断了宫倾瑶的话,脸上的不耐烦是那么的明显。
“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束缚别人可以吗?”沐挽辰冷声说,之前不耐烦的表情已经变得冷漠,好像宫倾瑶做的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很恶心。”
宫倾瑶愣了一下,然后嘲讽的笑了笑,她果然还是眼瞎的对吧……
眼前的男人说她很恶心,因为她杀了一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在他面前。
“你觉着我恶心?”宫倾瑶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藏了十足十的杀气。
只见宫倾瑶把石子踢向一旁矮墙,随即就听见什么东西散落在地的声音,巨大的声音把树上的鸟都吓飞了。
“呵,沐挽辰,你是不是以为我来谢谢你,就是我欠你的?”宫倾瑶满意的拍了拍手,“你不是就喜欢那我和言蹊比么?你不就是很喜欢她么?”
“你不会真以为,你只要一心为李言蹊你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吧?”
“哦对了,人家说不定心都没放在你身上。”
“那我也没什么好祝福你们的,只好——”
“祝你们,白首垂暮,隔忘川两岸,远远不相见。”
宫倾瑶背对着沐挽辰,大声的笑起来,哪怕是满腔的苍凉,在沐挽辰听来都是这么的刺耳。
沐挽辰垂在身侧两旁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盯着宫倾瑶远去的背影,浑身颤抖着。
他说到底都还不了解宫倾瑶,所以任何行为在他看来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等到了晚饭时候,李言蹊不知从哪听说了他们两个吵了一架之后,就到将军府狠狠的骂了一顿沐挽辰。
“呦,沐将军真是一点都不给人家姑娘留面子啊。”李言蹊抱着肩膀站在将军府内的那棵最大的树上,看着树下练功的沐挽辰,出声嘲讽到。
沐挽辰默不作声的继续练着功,对李言蹊的嘲讽充耳不闻。
“啧啧啧,不要以为你不说话了,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李言蹊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沐挽辰的身后,沉声说:“你随随便便的说人家一个姑娘不知羞耻,你也好意思?”
“你怎么?”
“我怎么?”李言蹊冷着脸说着,“你不觉着你很过分?”
“然后你还觉着你现在挺有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