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宵禁的时间越来越近,沐挽辰只好先把男人带回到了将军府。
男人因为失血,早早的就晕了过去,所以在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待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而且还被五花大绑着。
“喂……有没有人啊……”男人的身体尚且虚弱,昏迷了一夜,又一口水都没喝过,所以声音也沙哑的厉害。
他现在脑子很乱,膝盖处的疼痛感又刺激着他的神经,想动又动不了,烦闷的很。
本来微弱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就显得更不真切,可一直呆在房间外面的沐挽辰却立马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知道这个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一高一矮,可他根本就看不清这两个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这位兄弟,可否能让我先喝口水。”男人勉强看清了沐挽辰健硕的身影,断定来人是个男的之后,才开口说话。
沐挽辰毫无波澜的一张俊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示意门外的人去倒水。
不一会儿这个人就拿着水碗走进房间,比营里最瘦的士兵都要娇小的身体,端着水碗凑到了男人的嘴边,那模样好不吃力。
感觉好受多了的男人,那一瞬间都觉着视线都变得清晰起来。他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开始打量起H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高大英气,一双眼睛冷漠的让人不敢直视,一个纤细娇弱,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低着头盯着地面,好似是下人一般的存在。
“不知在下犯了什么罪,大人就这么把我抓到贵府?”男人垂着眼角,脸上挂着友好的笑,看上去是那么的惹人亲近。
“你不是帝都人?”沐挽辰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嗯……我是从临阳来的,因为亲戚家的孩子最近中了举,所以我来投奔他。”男人一直盯着沐挽辰的眼睛,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口音像是帝都的口音,然后一边诚恳地说。
如若不是沐挽辰早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个人牙子,他可能会被眼前之人精湛的伪装给骗到。
“可今年并无科举,最近一次科举又是在三年前,所以你是投奔的哪个中了举的亲戚?”一旁还未离去的蒙面人忽然开了口,刻意压低的声线,让人一时间分不清男女。
沐挽辰这么多年,呆在帝都的时间七拼八凑也没有三年时间,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帝都的科举制度是怎样的。
所以沐挽辰挑了下眉,侧目看向站在他旁边的人,目光流露出丝丝讶异。
后来他才想起,她好歹也是文官,怎么会不知这种事。
那个男人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下人会突然开口,一开口还把他的话堵死了。
他又不是息月的人,他怎么会知道息月的科举是什么时候??
一开口就已经露馅的男人,眼睛转了几圈,镇定下来之后打着哈哈说:“哦,是吗?我只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而且和我这位小亲戚又不是总来往,这不听说了他中举了,我才千里迢迢的到帝都去投奔他。再加上我住的地方比较偏,来帝都实属不易,消息也闭塞,也有可能是时间太长了,我记不太清了。”
“临阳到帝都,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沐挽辰抱着肩膀,语气波澜不惊,“按你的意思,你不会在路上耽搁了三年吧?况且……”
早些年在临阳待过半年的沐挽辰知道,临阳的方言口音和帝都都极为相似,他不可能听错的。
“况且你根本就不是临阳的人吧?”沐挽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到。
男人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
“阿这……”男人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知道沐挽辰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为何好端端地会这么刁难他,他明明什么马脚都没露出……
他本就是被驱逐出来的,没有身份证明,所以只能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他本就是个如同黑户一样的存在,不受法律约束,所以他为什么要怕?
男人想到这,也硬气了起来,完全就不在乎了自己之前的漏洞百出,耍起了无赖。
“不是吧,我就是记不得了而已,你们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你们再这样,小心我去告你们,告你们非法囚禁!”男人叫嚷着。
蒙面人忽然笑了出来,“哦?非法囚禁?”
她摘掉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面具之下动人的面容,却又冰冷刻薄的一张脸。
沐挽辰颇为担心看着宫倾瑶,他不曾想过宫倾瑶会这时摘下面具,担心她会被人盯上,被迫害,所以那么一瞬间他拉住宫倾瑶的胳膊,可宫倾瑶却回头,目光里写满了没关系,沐挽辰才松开了手。
男人被宫倾瑶足以令人心动的一张脸迷的神魂颠倒,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个怎样的处境。
“这位美丽的小姐,那你说说是因为什么?”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着迷和向往,完全没注意宫倾瑶身后的沐挽辰,一张已经完全黑透的脸。
“呵,按照你的说法,你买卖年幼孩童,囚禁、殴打、迫害他们去偷窃,行凶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想想这是,非法呢?”宫倾瑶的眼里写满了怨毒,她只要一想起自己遭受到的毒打和精神上的折磨,她就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浑身战栗的宫倾瑶双手死死地握紧成了拳头。
沐挽辰眼里露着痛色,他没想到宫倾瑶会拥有着这样的童年,他搂过宫倾瑶颤抖的肩膀,默默地安慰着。
男人没想到宫倾瑶会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宫倾瑶。
“怎么?你还想再毒打我一顿?再抛尸荒野?”宫倾瑶挣脱开沐挽辰的怀抱,一步一步地走向男人,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她身处于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只找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在叫嚣着——
杀了他!杀了他!
“既然你已经惹得满身罪孽,那我杀了你,是不是就算是为民除害了?”
此时宫倾瑶的眼睛里已经染满了血色,那是让沐挽辰都感觉浑身一颤的颜色。
“你,你不能这么做!”男人尖声吼道,颤抖的样子就能看出他有多么的恐惧,“你要是赶杀了我,被人发现了,你以为你能逃的了么!!”
“把他交给我吧。”宫倾瑶根本就不在意男人的威胁,而是眉眼弯弯的看向沐挽辰,看似在疑问,实则就是在向沐挽辰要人。
沐挽辰知道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不能再活下去了,叹了口气。
“做的干净点。”
“自然,我会把他的骨头都碾成灰,给我院子里的花做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