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这两年的时间里,皇帝总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想要与南宫瑶见面。
南宫翎自是知道暄和的心思,所以不断地和皇帝周旋,数次拒绝了暄和的要求。屡次被拒绝的暄和,渐渐失去了耐性。
自负的皇帝以为南宫翎心怀不轨,为了能维护自己皇帝的尊严,暗自削弱南宫翎在朝廷的势力,一边筹备如若南宫翎依旧不配合,就会采取一些不必要的强制手段。
但与南宫翎明争暗斗了两年后,被耗着的暄和终于忍不住了,在早朝之上隐晦的提了一嘴要取南宫瑶心脏炼长生不老药的事。
朝堂之上,暄和略显疲态的倚在龙椅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一炷香也未曾说过话的众大臣,散漫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不知众爱卿有什么想法,朕也好做出决策。你们这样耗着,南宫爱卿的心也跟着备受煎熬啊。”为了让自己的目的不那么突兀,暄和故作贤君般征求众大臣的意见。
众大臣神色一凛,在官场混迹多年,个个都像个人精似的,怎么会听不出来皇帝话中的意思,南宫翎为朝廷效命多年,自是有自己的势力,虽然这两年被皇帝削弱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时候站出来,无非就是给自己添麻烦。但是另一头是皇上啊,这让他们该怎么办?左右为难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对此有所顾忌,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
而站在众大臣之中的南宫翎肩膀一抖,面色瞬间就惨白了起来。只见他快步走到朝堂中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用力的磕到地上大声说道:“恳请皇上,看在臣为朝廷效命多年的份上,饶过小女一命!”
年入半百的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着,似乎也是在装作为难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到南宫翎的跟前,努力维持一个好皇帝的形象,虚扶了一下南宫翎的胳膊,南宫翎被迫站了起来,南宫翎周身颤抖的匆忙行礼:“皇上!”
“南宫爱卿你也不必紧张,”暄和和善的拍着南宫翎的肩膀,虚伪的模样让不明这其中虚实的人以为君臣的关系有多融洽,可南宫翎却深知暄和言语中充满的警告,“朕若是能得令嫒之心脏,寿命以此延长,才能更好的守住这百年江山,也才能让你更长远的效命于朕不是?”
南宫翎听后,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眼睛因愤怒而睁大,极力隐藏自己情绪的他,身体紧绷着,双手也因愤怒紧握成拳。
想不到这个让他尽心尽力所效力十年的皇帝,为了实现自己长生不老的妄想,竟不惜拿人心来做药引,还算计到了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南宫翎微微的喘息了几下,努力平复自己逐渐崩溃的心情,他嘴唇苍白切颤抖着,就连时候的语气也不再是先前的惶恐,他抬起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皇帝,硬邦邦的说:“恕臣难以从命······”
暄和伪善的面孔听了南宫翎的话后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惋惜什么一般,只见他索性就此拍了拍南宫翎肩头上莫须有的灰尘,然后把手了收回来,转过身背对着南宫翎森然的说到:“南宫翎,你这是在和朕作对吗?朕能取南宫瑶的心做药引,是她一个女儿家莫大的荣幸才是!”
刚站起身的南宫翎又复跪在地上,本来健硕的背影此刻变得有几分苍老,颤抖着的身体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冷汗顺着南宫翎的脸颊流下,滴在了皇宫大殿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野心勃勃的帝王睥睨着跪在下面迟迟做不出决断的南宫翎,目光冰冷且不耐烦。
“既然你做不出决定,那就让朕来替你做决定吧。来人,将少府监南宫大人押送回府,朕则要亲自去会会让南宫大人护的这般严密的南宫小姐。退朝!”
一声不吭的南宫翎想不到暄和会做的这般决绝,所以听了之后他顾不得平日里的形象,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扯住皇帝的衣摆,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正值壮年,却因皇帝的一句话失去了所以依靠一样的,涕泗交颐道:“皇上,阿瑶她才十二岁,您怎么、您若是想要心脏,拿、拿我的······”
暄和听着南宫翎语无伦次的话,目光幽怨的看了一眼南宫翎然后将他狠狠的踢到一边,早就赶到的士兵顺势架起了南宫翎,南宫翎苦苦挣扎着,无法挣脱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暄和逐渐走远和退朝的大臣们,耳边响起了暄和刚刚留下的话—
“你认为朕取走你的心脏,有用?现在想来辩解做甚?朕明明给过你很多机会,你偏偏抓不住,那就别怪朕要当着你的面,亲自动手了。”
南宫翎只觉着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得不真切,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一败涂地的南宫翎瘫软了身子跌倒在地上,麻木的一张脸。在沉寂的空间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就疯疯癫癫的大笑声,笑声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回荡着,充满了道不尽的苦痛。
而此时此刻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南宫瑶心脏微乎其微的刺痛了一下,过了两年安稳日子的南宫瑶,若不是此时突然的疼痛,南宫瑶都快要淡忘了她的心脏似乎没有那么坚强的事。
在南宫瑶还在纳闷之时,耳边却传来一丝声响,南宫瑶以为是念竹,下意识的回头,还不忘问到:“念竹,我阿爹回来了吗?他今天早朝的时间怎会这般长。”
刚刚回头的南宫瑶鼻尖传来一丝淡香,随即一张俊脸就凑了过来,猝不及防的撞进南宫瑶的视线,吓得南宫瑶后缩了一下。
云季烟眯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南宫瑶,见南宫瑶那一瞬间的慌乱,云季烟毫不留情的嘲笑起来,被吓到的南宫瑶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看着幼稚行为的云季烟。
云季烟这两年的行踪飘忽不定,偶尔一个月、两个月不知所踪,更有时候长达半年看不到人影,但是云季烟会给南宫瑶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偷偷的放在南宫瑶的房间里,然后再不留下任何踪迹的离开,伪造成一种他从来都没回来过的假象,然后继续他的旅途。
刚开始的时候南宫瑶也会感到莫名其妙,但是时间长了,南宫瑶也知道了到底是谁,所以也就习惯了云季烟这散漫又爱玩的性子。
但是云季烟这次却只是走了十天就回来了。
南宫瑶无语的看了云季烟几眼之后,忍不住的嘲讽道:“呦呵,今天吹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云季烟嬉皮笑脸的俯下身,揉了揉南宫瑶的脑袋,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南宫府,保不住了。”(少府监:古代从四品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