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灰不了解,但高个子男人心中骇然,没想到馆主竟然已经到达这种境界。
平川流是从战国时期流传下来,是斩人的剑法。经过每代传人不断改进,只为更好更快杀人。
平川流的剑,与其说是斩,不如说是削。
人体有骨骼肌肉筋膜做缓冲,哪怕拥有斩人气力,要将人斩杀也要废一些功夫,但平川流就不一样了。
刚刚平一郎斩了陈灰六剑:双臂、双肩、双脚,都是膝盖手肘关节处。假如是普通流派斩击,只有简单的正斩与斜斩,直接砍断手臂与大腿。
平川流却并非如此。
它不以气力见长,讲究狠、辣、快,每刀都是要害。
它不会直接去斩,而是去削——把大腿膝盖削掉,就等于整条大腿被斩掉;把手肘削掉,就等于整条小臂被斩掉;把肩膀削掉,就等于整条手臂被斩掉。
平一郎瞬间斩击,就连苍蝇也反应不来。
地上那些苍蝇就是最好证明。
要知道苍蝇对画面反应速度,高达每秒钟400次,是人类反应六倍之多。可是依旧被平一郎斩下,而且一点也没伤到苍蝇,只是把它翅膀削掉。
在平一郎眼中,没翅膀的苍蝇已经死了。
高个子男人好像看到陈灰被平一郎斩杀的场景。
就听平一郎眼皮垂下道:“我要把你斩杀!”话音刚落,陈灰已经一拳刺向平一郎脸,重重砸断他鼻梁,鼻血飞出。
陈灰笑道:“已经开始了!”
高个子男人愕然瞪大眼睛,好卑鄙!馆主连剑都还没有来得及拔。
平一郎身子往后飞,双眼迷茫一片,忽然手撑地面,身子半空旋转,怀中“滑瓢”从剑鞘滑落。平一郎蹬在“剑”字墙上,双腿弓住,右手抓住剑柄,就见白光一闪。
“呲!”
陈灰踉跄退后几步,滴答,血液从左臂流到地板。左臂留下道五厘米长伤口,只要再往下一些,就斩在手肘,整条小臂就被废掉。
平一郎落地,重重踏木地板,两次发力,还想再斩。由下至上斩去,似乎要将苍穹斩落。
这是斜斩,剑法披袈裟。
由右大腿根斜斩上左胸,好像僧人露出一半胸口的袈裟,故此得名。
陈灰再退,剑没有斩到他,但凌厉劲风要把他一分为二。
平一郎眼神一亮,把刀一转,大拇指摁在剑柄上,右斜切下,逆袈裟。
从陈灰脖颈那砍下,只要砍实,必死无疑。
陈灰忘我,紧盯刀刃,血液涌上大脑,无比亢奋,来的好!双手一拍,竟将高速斩下的刀刃夹住。
平一郎大拇指一转,刀刃翻转过来。
陈灰当即松开,再慢,刀就把他五指砍断。
平一郎借此横斩,分天!这是剑法,传说将天地一分为二。
“好!”陈灰眼睛一亮,等得就是他横斩。把身子蹲下,平一郎还在半空,无法借力,陈灰已经钻到他的胯下,右脚踏出,左手拉后,右手呈掌重重拍在他的gao丸。
啪嗒!
高个子男人汗毛直立,自己断指痛苦似乎都没这来得深刻。
剧痛!剧痛!剧痛!
平一郎脸色剧变,要松开的刀柄瞬间紧握住,带着愤怒再次斩下。剑法,天击!
陈灰不躲不避,左手五指插进他腹腔位置,一抓一拧,拳头直直刺进肾脏。
剧烈疼痛牵扯平一郎神经,迫使斩击偏离位置,呲!还是削下陈灰左臂一块肉来。
“馆主!”高个子男人失声叫道。
剑尖撑地,平一郎身子在半空一扭,踩在地上连连退后。
陈灰身子往前一送,压迫过来!
平一郎脸色无喜无悲,全身气势凝结在这把剑上。
一剑定胜负。
平一郎斩了!
天底下有剑斩不断的东西吗?
有,但没有我平一郎斩不断的东西!
空气被斩开!
谢谢你啊平一郎。
陈灰出拳,由衷感激。
没有躲避,二人撞在一起。
高个子男人眼睛瞪得要掉出来。
平一郎剑斩进陈灰拳头,从食指中指中间斩下去。
陈灰没有停止,兴奋的拳头砸向平一郎面门,剑从拳头里面斩过陈灰手腕。
“哇!”拳头狠狠砸中平一郎脸,平一郎哇得声,血和牙齿飞出来,手松开剑柄,撞碎后面剑架,倒在“剑”字前。
“馆主!”高个子男人急忙跑过去,平一郎完全失去意识。
“哈......哈......”陈灰大口喘气,把剑拔出,血液染红地板。“滑瓢”锋利、平一郎斩击迅速,也正是如此,陈灰伤口光滑,一捏拳头,居然还能暂时重合在一起。
陈灰撕下衣服一角,包住拳头。捡起“滑瓢”,把剑上血液擦干净,送回鞘中。
“馆主!”高个子男人紧捏平一郎人中,看到陈灰走来,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拦住陈灰,不让他靠近平一郎,还以为他要对平一郎不利。
陈灰把剑放到平一郎身边,冲他鞠了一躬,感激道:“谢谢你,龚田平一郎。”
高个子男人惊讶,搞不懂陈灰为什么要感谢平一郎。没等高个子男人说话,陈灰已经走掉。
过了会,平一郎渐渐醒转,急切的起身:“陈灰呢!”就见高个子男人泪流满面道:“馆主,你已经输了。”
“......”
“哦,我已经输了啊。”平一郎这才恍然大悟,患得患失的笑,“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