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流道馆,龚田平一郎正坐中央。他闭着眼睛,后面挂着幅字。上面写着个大大的“剑”字。
字前有一把剑。
普通的黑木架,架了一把黑鞘装着的剑。长93厘米、重达1200克的名剑“滑瓢”。
“嗡嗡嗡。”一只苍蝇胡乱飞着,在平一郎身边打转,最终还是朝平一郎额头飞去。
就听“咻”得声。
好奇怪,苍蝇复眼中充满迷茫,为什么它会往地上掉?
两片薄薄翅膀,从它眼前划过。
是它的翅膀,苍蝇的翅膀。
苍蝇掉在地上。
地面上。
上百只没了翅膀的苍蝇,嗡嗡嗡叫个不停。
平一郎睁开眼睛,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慌张冲进来叫道:“馆主,不好了!”这两个人是平川流剑道的两家分部馆长。
平一郎瞟了眼远处桌面,上面放着封还未开封的挑战书。
“有人来踢馆了!”高个子男人惊慌道。
平一郎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馆主,他真的很厉害!”高个子男人涨红脸解释。
平一郎道:“是谁踢得馆?是东街的念流馆长大塚舜,还是西北街的阴流馆长长尾圣也,还是南街的新流馆长雨宫朔?”
平一郎每问一句,就好像利刃挖心,愈深入一分。
高个子男人跪在地上,羞愧低头,要低到膝盖下面。
没有办法,只好由矮个子男人交代。矮个子男人吞吞吐吐说:“都不是,是一个中国人。”
平一郎眼睛徒然瞪大,地面嗡嗡叫的苍蝇顿时安静下来。
平一郎问:“他是谁?他用得是什么流派的剑法!”
高个子男人更加羞愧的跪在地上。
矮个子男人羞耻的说:“他叫陈灰,是个......”声音越发小声。
“大点声,拿出武士的精神!”平一郎气愤道:“他多大、用什么剑、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我要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矮个子男人手攥出血,痛苦说:“他是个小孩子,看起来好像才......才十六七岁。”
平一郎僵在那里:“小孩子?中国有那么厉害的剑术?”
高个子男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说:“他没有用剑。”
平一郎愠怒道:“你们两个可是平川流七段的实力,而且两家分部的学生,加起来可是有将近两百人,你们连他的剑也逼不出来!”
高个子男人长跪不起。
矮个子男人颤抖说:“不,不是,他根本没有剑,他赤手空拳......”
“八嘎!”哪怕平一郎再高涵养,也忍不住骂出声,这简直就是剑客耻辱。
平一郎质问道:“他没有用剑,就打败你们两个?”
“对。”
“将近两百的部员都上了?”
“对......”
“那你们没有打过!”平一郎震怒吼道。
矮个子男人没有言语,惊魂未定盯着地上苍蝇。地上上百只苍蝇,仿佛变成哀嚎打滚的部员们。
平一郎慢慢冷静下来,掏出一把小刀,背对他们。
“突!”锋利小刀插在他们面前。
矮个子男人还不解其意,就见高个子男人拿起小刀,咬牙道:“馆主,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想握剑!”说完用小刀砍断自己小拇指。
血液止不住流在地上,高个子男人满头大汗,弓身忍痛一声不吭。
矮个子不敢相信,失声叫道:“馆主!?”
平一郎没有理会,高山仰止背对他们。
高个子男人忍痛用白布包住小指,毕恭毕敬把它送到平一郎面前。
矮个子望着地面染血的小刀,脸色由惊恐变得怨恨,让我切断自己手指,做梦!
矮个子愤怒想,太荒唐了,大不了走便是了。
高个子男人见矮个子脸色忽沉忽暗,顿时明白他意图,叫道:“不要!”
可是矮个子没有理会,愤愤往大门跑去。
平一郎望着面前大大的“剑”字,架子上名剑“滑瓢”微微颤动。
“噗呲!”
滚烫的血喷洒在“剑”字上,平一郎泪光闪动。
矮个子愕然倒在地上,前面是自己被连根斩断的右臂。他再也没有办法握剑了。
高个子男人慌张用衣服包住他伤口,就听到声响。
平一郎转过身,严阵以待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