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边的水果摊贩,一个中晚年妇女,脸上露着慈祥的笑容,面对着每一个顾客。
“郭姐,哎呀,买两斤橘子,我待会过来拿,给我便宜点嘿。”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听声音稍微比卖水果的郭姐要年轻些,她匆匆忙忙的走过水果摊,停下自行车,丢下句话,就又往前走去,之后又不知去了哪里。
那郭姐趁着那中间妇女没走远,赶紧扯开嗓门就喊:“好嘞李姐,放心,给你便宜!”
卖水果的郭姐一家三口,孩子没在这摊子上,不知去哪里玩了,只剩下两口子。
除了郭姐,还有她丈夫,平时不怎么见他说话的赵哥。
妻子大嗓门,丈夫不开嗓,也不知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毕江山在一旁的烧饼店打着零工,两家离得很近,隔着层纱布,两家之间连声音都可以听得真切。
毕江山每天都在这郭姐的“河东狮吼”下艰难求生,每天被震的的耳膜发痛。
毕江山帮忙发着面,连擦汗的手都腾不出来,抬起胳膊用护袖擦了擦,一些面粉沾到了脸上,遇到了汗液,变得粘粘的,成了一个小面团凝在脸上。
毕江山不是想刻意去偷听什么的,只是这卖水果的郭姐,哪怕是压低嗓门,声音还是不低。
“老赵,你丫傻的?弄这么多干啥呢?”
伴随着一阵阵物件从塑料袋里抽出时发出的“簌簌”声。
又一阵咳嗽加上几声男人的声音,男人具体说的什么毕江山这边根本听不真切。
不一下的功夫,又是这郭姐的动静。
先是一下重击声,估计是拍桌子的声响,而后又听到郭姐她言语道:“狗屁熟人,你看看你跟我熟不,那给我橘子,那你给我钱呐你,装***啥好人呢你。”
又是一阵“簌簌”的声音。
“别吧啦我,听我的,这么多就行了,我心里有数,我一会怎么说怎么有,你不会说话就闭嘴,看你那个怂样,要是这个摊子让你看着,几天,孩子就得跟你吃屁去。”
毕江山听到这些,他本无意去听的,但是恰恰听到了,他根本想不到郭姐是这样的人。
他脸红红的,心跳也加速。
他感到一种震撼又陌生的体验,像是考了满分,还是考了语文满分那种,又像是和素未谋面的路人刚打完一场架。
他继续操着擀面杖,一手去摸些许干面粉,动作生硬了不少。
又过了不一会儿,那位买水果的李姐推着车回来了,车筐里放着估计是给孩子买的蛋卷儿。
巷子深处有卖蛋卷儿的,馋了毕江山好几天了,蛋奶的香味钻入路人的鼻子,刺激着他们的嗅觉。
看着李姐慢慢靠近,郭姐先开了腔:“李姐,哎呀,快,拿着橘子。”
郭姐把装着橘子的塑料袋提起,从自家摊位里出来,压低嗓门指着那一袋橘子又说到:“哎呀李姐,这不,今天早上,凌晨,刚到的好品种,对对,还是十块钱,保证比你之前买的那种好吃,我这还没开始卖呢,打算留着自己回家吃。怎么样,试试?”
郭姐笑嘻嘻的,声音甚至都甜了几分。
那李姐说道:“是吗,唉,给我便宜点,八块钱得了。”
郭姐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呀,我那会上称儿时候都给您加量了,这其实是十三四的量儿。”说完直接把车筐里的蛋卷儿拿起,把这一袋橘子放到了下面,再把蛋卷儿放到最上面。
后面来了辆车,滴滴滴,在催着人们快走,给他让路。
“好吧,好姐妹,给你,哎对,回头约你一起打麻将啊。”李姐从一个绣花小钱包里掏出一些零钱,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红色。
李姐把钱往那郭姐怀里一推,就往前走。
郭姐迅速的数了数,急忙大喊:“李姐,这才九块啊!”
李姐早都走出了一些距离,听到这个,回头喊道:“哎呀,不够吗?下次下次。”
一阵喧闹过去,毕江山只听到旁边那里的郭姐又在骂街了:“这个鬼精的娘们儿,还偷我一块儿,净会装傻,我呸,还好我提前的算好了,那也就五块的量儿,还是陈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