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拄着树枝拐棍,一瘸一拐,边走便四处张望,只见周围树荫茂密,烈阳当空,远处有群山,近处有溪流之声,全然是一副陆地景象。
林三暗道:‘这是何处?那虚空之中空间混乱,我难道已经不在四海之中!’
所谓虚空,便是无数空间叠加交错,扭曲混乱形成,尤其是在虚空乱流中,其中蕴含万千空间,林三被卷入其中,不知游荡了多久,自然离开四海之地,落入其他空间。
林三越走越确定心中想法,暗道:“这里处处是陆地景象。我一定已经不在西海了,只是不知道我如今在何处?”
走了许久,林三终于离开树林,来到一处大路上,路上不时有人匆匆赶路。
林三站在路上,抬头看周围景象,只见远处有高低青山,四周树林居多,并无房屋住处,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林三站了一会,正好路上来了一辆驴车,车上坐着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手拿鞭子,正赶车。
林三挥手道:“老伯,老伯!”
赶车老头看见林三招手,口中“吁——”叫了一声,停住驴车,转头问林三:“小哥,叫我老人家有什么事?”
林三一瘸一拐上千,拱手道:“老伯,我流落此地,敢问只是什么地方?”
老头打量了林三一番,笑道:“此处乃是滁州地界。小哥是从哪里来?”
老头此言一出,林三心头顿时惊喜,暗道:“滁州,滁州!哈哈哈,看来是天无绝人之路,我林三到了老家了!”
林三拱手道:“老伯,我正是这滁州之人。年少之时外出闯荡,没想到今日落难又回到老家了!”
老头一听,问道:“小哥也是滁州人氏。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林三苦笑道:“事情复杂,总之是落了难了。”
老头也叹气道:“是呀,如今世道不太平,遭难的人多了。”
林三疑惑道:“听说滁州向来安定,怎么又不太平了?”
老头道:“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小哥你是否要去滁州城?我可以带你一程,我们路上再细说。”
林三大喜:‘这太好了。多谢老伯。’
老头收起皮鞭,下来扶着林三上车,等林三坐好了,老头又重新跳上车,一挥皮鞭,道:“走喽!”
毛驴踢踏着脚步,拉着小车缓步前行,微风吹拂,消去烈日的灼热,路两旁鸟鸣声阵阵,令人心情愉悦。
林三望着四周久违的陆地景象,一扫受伤的郁闷,高兴地吹起口哨。
赶车老头笑道:“小哥,你倒是心宽,我看你伤势不轻,竟然还如此高兴。”
林三笑道:“心安处处是家园,高兴总比烦恼好嘛。”
老头道:“小哥这话说得对,人生苦短,笑也是一辈子,哭也是一辈子。我活到这么大岁数才明白这一点,没想到小哥小小年纪也能明白,让我这老头子佩服的很呀。”
林三问道:“老伯刚才说,这滁州地界近来不太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叹气道:“还不是那玄清门搞的鬼!”
“玄清门?玄清门如何?”
“小哥久离滁州,不知道这其中缘故。近年来,这玄清门中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天赋之强,可谓是玄清门第一人,就算放眼南洲也是第一等人物,整个玄清门都将此人当做宝贝,据说玄清门掌门已经暗中确定,要将玄清门道统交在此人手中!”
林三问道:“玄清门我也是有所了解,其中卓越人物不过是‘清风朗月照溪水’七大弟子,当初老四王月身死,只剩下六大弟子,不知这天才是其中哪一位?”
老头笑道:“小哥的消息太落伍了,玄清门七大弟子如今已经补全,那老四正是我所说玄清门新起之秀,名字里也带一个月字,名叫陈忆月!此人年岁不大,但天纵奇才,玄清门人人宠爱。”
林三疑惑道:“陈忆月,这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却有些熟悉。陈忆月,陈忆月——”
林三仔细回想,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林三问道:“老伯,据我所知,玄清门七大弟子之首的赵清也是天赋异禀,人人敬佩,为何却被这新出的陈忆月压了风头?此人真有这么厉害?”
老头笑道:“小哥不知。这陈忆月本来也不太出众,但偶然有一桩奇遇,修成玄清门无上秘法一气化三清之术,自此之后,修为大涨,短时间内崛起!另外此人拥有两桩强大关系!”
“什么关系?”
“这第一桩关系,陈忆月的道侣乃是玄清门掌门的唯一爱女,这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玄清门掌门便是他的岳丈。也正因为此等关系,陈忆月修成一气化三清之术后,玄清门掌门给他赐下无数资源,他才能飞速突破!”
林三点头:“这小子倒真是有大运之人!”
老头又道:‘这第二桩关系更厉害了,这陈忆月的亲姐乃是水华大宗玉溪峰一脉的入室弟子,名叫陈忆情!而这陈忆情的道侣更厉害,乃是长门登堂弟子程峰,此人在水华宗中可算是第一人,据说乃是继承水华宗道统的第一人选!’
林三立即拍手,暗道:“陈忆情!陈忆月!我说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原来他们是姐弟!”
林三听得陈忆情、程峰这两个无比熟悉的名字,心中涌起诸多感概,当年旧事一件件浮现在心中。虽然已经离开南洲许久,但当年的种种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林三暗叹道:“不知道水华宗如何了,不知道当年的旧人如何了?”
林三又问道:“老伯,照你所说,这陈忆月确实是个人物,不过这和滁州不宁有什么关系?”
老头叹气道:‘事情便是由这陈忆月引起!此人凭借一气化三清之术,在滁州和玄清门交界之处竟然发现了一处灵石矿!这灵石矿一半在玄清门地界,一半在滁州地界。但陈忆月依仗玄清门、水华宗势力,将此灵石矿全部占有!’
林三顿时怒道:“据我所知,滁州将军乃是林三,此人出身水华宗洛水峰,也是水华宗副长老,为何水华宗竟给陈忆月帮忙?”
老头道:“小哥你哪里知道,水华宗势力轮转,如今正是程峰炙手可热,威势无人能挡。而唯一能和他比肩的清水峰刘康早已闭关多年,不问外事,这水华宗便几乎是程峰说了算。而且我听说这程峰早年间和洛水峰林三有嫌隙,因此他只帮陈忆月。”
老头又道:‘而且这滁州之主林三远走中洲,久无消息,也不是是死是活,因此在水华宗中地位大减。扬滁二州也连带着隐忍度日,不敢妄动,因此面对陈忆月强势,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林三闻言,立即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暗中大骂道:“好你个程峰!你妈个球!想当初我做弟子之时,你便欺负我,我心地慈善,没有和你为难。到如今你又欺负到我的头上!”
林三岂能不怒,这扬滁二州乃是他费劲心血才得到,算是林三最初的基业,就好像是一个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乃是最疼爱、最不能被欺负的。
老头又道:‘那陈忆月占据了灵石矿还不算是什么,由于玄清门采矿人手不够,陈忆月直接命令手下修士强抓滁州之人,让他们挖矿做苦工!因此滁州靠近玄清门区域,人人自危,逃的逃、跑的跑,叫苦不迭!’
林三被气得头上要冒出火来,当下便想前往扬滁二州,召集部下,将那陈忆月灭杀了。
但转念想道:“如今我重伤未愈,境界大跌,若是贸然行事,不仅难以报仇,恐怕还会生出其他波折。看来只有先恢复修为再说。”
林三问道:“既然此处如此危险,老伯为何又只身前来?”
老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修为低微,平日里种植一片灵瓜,瓜熟之时便到滁州城售卖,以此换取灵石度日。而我这片瓜田正是在滁州和玄清门交界之处,虽然危险,也不得不来呀。’
林三低头看见,驴车上果然摆放着五个灵袋,其中鼓鼓囊囊,应该便是装着灵瓜。
林三点头:“难为老伯了。”
老头道:“人人都说修士好,但只有修为强大的修士才有好日子,谁知道我们这些修为低浅修士的难处?唉,艰苦度日而已。”
老头又道:“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此地了。我在滁州城旁边还有一处瓜田,到时候我便在那里种瓜。”
林三拱手道:‘老伯,我如今受了伤,一时也找不到住处,老伯能否暂且收留我一些日子,我愿意给老伯帮忙种瓜,以作偿还。’
老头笑道:“好呀,反正我老头子孤身一个人,平日里寂寞得很,小哥正好能陪我说说话。你尽管在我那里住下,等伤势好了再说。”
林三再次拱手道:“多谢老伯!”
驴车哒哒前行,头顶的烈阳逐渐消减威力,向西方缓缓移动,空气变得凉爽起来,路边树叶被风吹拂,发出哗哗的响声,林三发丝拂动,双目有神,思虑着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