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请来谢康乐,救了鲍明远性命,此时谈起自己求丹之事。
林三道:“谢阀谢蜂替我向火府大长老求丹,如今已等了一个月了。”
“何等丹药?”
“名叫毕方赤纹丹。前辈觉得如何?”
谢康乐冷笑一声:“你要是问我,我可说不出一句好来。”
林三急道:“怎么,这毕方赤纹丹不好?”
谢康乐道:“那谢太万虽说有些丹道修为,但在我面前还不够看的!毕方赤纹丹本是好丹药,但我估计他不会炼!”
“这话怎么讲?还请前辈明示。”
“灵丹灵丹,最重要乃是一个灵字!想当年上古之时,有灵丹出世,可修行化人,这便是其中的一股灵性!”
谢康乐接着道:“如今中洲丹道都是垃圾,不过是你学我,我学你,但到头来,都不知丹道之真义!炼出的丹药都是死物,没有一分灵性!”
“那谢太万确实能炼出毕方赤纹丹,你服用之后也确实能助你突破,不过丹药无灵,便为桎梏!等你想再进一步,这丹药便是你绝大阻碍!”
林三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多事情,忙跪倒道:“还请前辈帮忙!”
谢康乐冷道:“此次救明远性命,你是有大功的,按说我应该帮你,但偏不巧你是王阀子弟,我曾立下誓言,绝不帮王阀子弟炼丹!这忙我帮不了!我走了!”
谢康乐转身就要走,旁边鲍明远忙拉下。
林三哪里想到刚才慈眉善目的谢康乐说变脸就变脸,但又想道:“这谢康乐早有大名,脾气古怪也是正常的,只是他说立下誓言绝不给王阀子弟炼丹,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
鲍明远劝道:“舅舅,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何不放下?这林三兄弟为人正直和善,救我性命,这恩情岂能不报?更何况,他只是王阀义子,本姓是林,算不得王阀子弟了!”
谢康乐仍是沉默不应。
林三突然想到当初陶华阳还给了自己一个信物,便立即掏出一只青玉屐,递上前:“前辈,小子还有一件信物呈上。”
谢康乐接过青玉屐,细细看了,笑道:“这青玉屐乃是我当初赠与陶华阳的,怎么在你手上?”
林三道:“此物正是陶叔给我做信物,拜见您老人家的。”
林三说出自己在洪泽湖畔与陶五柳、陶华阳的往事,以及自己要学习丹道之事。
谢康乐沉吟片刻,道:“没想到你和陶华阳还有这等关系,他算是我的老友。这样吧,念你只是王阀义子,又有这两种关系,我便帮你一次,也不算破誓言。不过学习丹道之事便算了,你可同意?”
林三只能点头,暗道:“人不能贪得无厌,此次能得到上好的毕方赤纹丹已是大幸,若再贪心,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便道:“小子同意。”
谢康乐笑道:“好,等你得到毕方赤纹丹后,交给我,我进行二次炼丹,便能化凡为灵,保你修炼一路通畅!”
林三大喜:“多谢前辈!”
谢康乐摆摆手:“我走了,晚上还要钓鱼呢!”
说完转身就走,片刻消失。
林三问道:“鲍兄,敢问谢前辈说,曾经立誓不为王阀子弟炼丹,这是怎么回事?”
鲍明远叹气道:“兄弟你也不要怪舅舅,他曾经也是一个伤心人!”
鲍明远将一番往事娓娓道来。
想当年,谢康乐乃是谢阀顶尖弟子,尤其是对于丹道理解,整个中洲都无人能比!
正是人中天骄,万人敬仰,当时中洲无数女修爱慕,无数门阀青睐,但谢康乐只看上了王阀一女,名叫王素素。
这王素素也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王阀阀主之女,不过她是庶女,其母乃是一奉茶侍女,因此在王阀地位低下。
王素素虽然是身份不高,但相貌极美,据说凡是见她一面的,三月都不能忘怀!
这王素素和谢康乐自有一番际遇,二人机缘巧合,多次相遇,互生情愫,定下终身,其中种种浓情蜜意,虽外人不知,但绝对是感天动地。
但谢王二阀对这桩婚事都不赞同。
谢阀这边认为王素素身份太低,配不上谢康乐天之骄子,且她相貌太美,以后定有无穷后患;
而王阀这边是王阀阀主正妻主母为主,她出身桓阀,有个侄子名叫桓元子,也苦苦追求王素素,一心想占为己有,有此等关系在,王阀便有心把王素素许给这桓元子。
但二人情深意重,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谁也不能拆散。
谢康乐不不管谢阀反对,只身前往王阀求亲。
就在此时王阀主母定下一桩毒计!
她先是对谢康乐许诺亲事,但提出要求:以一万极品灵丹为聘礼!
谢康乐为了爱侣,自然答应,便留在王阀炼丹,只求丹成之日,便是结良缘之时。
但就在谢康乐苦心孤诣,拼命炼丹之时,王阀主母又骗王素素,说谢康乐已经丹成,二人即日结为道侣,而实际上,是将她嫁给桓元子!
好毒妇!一张巧嘴将谢康乐、王素素二人骗得团团转,若是在平常,二人可能还会察觉,但此时二人满心只求结为道侣,情令智昏,便入了这毒计!
那一日,可正是悲惨!前院大开婚筵,人人都知道王阀小女王素素将与桓阀桓元子结为道侣,只有王素素、谢康乐二人不知!后院谢康乐疯狂炼丹,都吐了血,但也不停止!
等到大婚结束,入了房间,王素素才知道自己嫁的不是情郎,而是桓元子!
但此事已成定局,王阀、桓阀权势滔天,岂容王素素这小小庶女反抗?再加上谢康乐求亲之事本就没有谢阀支持,乃是他独自前来,谢阀也绝不会过问!
王素素无论再哭再闹,也只是无用功,想要求死,又被桓元子以灵力束缚!
一月时间过去,王素素又身怀有孕,纵然贞烈女,难防万毒计!
谢康乐花了三月时间,吐血无数次,炼出十万极品灵丹!
但当他喜滋滋地将灵丹交给王阀主母之时,王阀主母却突然翻脸!
此时桓元子携王素素出来,王素素头结云髻,已成人妻;小腹隆起,已怀有孕!
谢康乐此时才明白这桩毒计,发狂如魔,但又能如何?
自此一双真情男女被生生拆散,谢康乐一夜衰老,归隐山水,当下立誓:“自此绝不为王阀、桓阀子弟炼丹!”
林三听完这件往事,不由恨道:“好毒的毒妇!王阀竟有这种人,我真恨自己入了王阀!”
又道:‘记得梦之和我说过,王阀人人算计,狡诈狠毒,我今日才明白!’
鲍明远也叹气道:“林三兄弟,你可看到舅舅他头上插着一朵石榴花吗?别人看得怪异,却不知道,那乃是舅舅和王素素的定情之物!”
“我听舅舅酒醉后说过,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一树石榴花下,一见钟情,王素素便是折下一朵石榴花插在他头上!”
林三闻言,想起谢康乐花白头发上的石榴花,心中涌起无限悲情,悲道:“诶!诶!诶!老天为何如此捉弄人!”
接着道:“我如今知道其中缘故,绝不敢再提学习丹道之事,我都觉得自己王戟这个名字肮脏不堪!”
鲍明远安慰道:“林三兄弟,这与你没什么相干,世家大族就是这样,如此肮脏事不知有多少,王阀如此,其他六阀又有什么好人?你不必自责!”
林三叹气道:‘我之前无比羡慕中洲天才众多,灵宝无数,但如今我觉得没什么好的!天才众多,都是狠毒狼;灵宝无数,都是鲜血染!倒不如我南洲风情淳朴,至少干净些!’
鲍明远笑道:‘听得兄弟你如此说,我有机会倒要去南洲玩玩,听说南洲还有李耳大圣留下的水丹之道,另有一番玄妙。’
林三笑道:“鲍兄,说来也巧,我修行的正是水丹之道!”
“啊!兄弟说得当真?”
“没有半句虚言!”
“那你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鲍兄不急,这水丹之道怎么是一两句话能说清?要是鲍兄有空,我二人便一块玩些日子,我再细细说来。”
“好好好,我闲人一个,哪有什么正事?不过,我也不让你吃亏,兄弟你不是说想要学习中洲丹道吗?舅舅不教你,我可以教你呀!”
“鲍兄讲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可不要瞧不起我,我从小跟在舅舅身边长大,他待我入如亲子,虽说比不上他老人家,但五成本领还是有的!”
林三大喜:“好好好,我自然是信鲍兄的!”
鲍明远问:“兄弟出身南洲水华宗,这水丹之道可是从宗门学来?”
林三笑道:“不是不是,水丹之道在南洲也是残缺不全,我宗门水华宗也是修行火丹之道的。”
“那兄弟另有名师?”
“说来惭愧,我炼丹是个野路子,最起初只是读过半本《草典》,十分喜欢,这才开始接触丹道。”
“草典?兄弟你读过这道书?这可是我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