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尝试突破化神境界,已经将柔水世界修成,但等到要将大日之道炼化时,却无论怎样都不能成功。
林三耐心地尝试了上百次,但始终不能将金色光尘融合,不由得心头烦躁。
口中怒喝道:“给我融!”
这一次,林三不管不顾,拼劲全力要将金色光尘融合,此时丹田发生巨大震动,如同地震一般,柔水之海掀起狂波,接天而来,如同海啸一般!
林三咬紧牙关,想要强行融合,但这时柔水之海“轰隆”一声,竟然从中间裂开,接着四周也产生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破散!
林三大惊,立马停下,此时只觉得心头恶心,头晕目眩,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林三喃喃道:“看来此事不能强行,应该是机缘未到。”
只好重新静心,调养伤势,丹田中另外两颗灰色大星,此时散发出灰色光束,落在柔水之海上,缓缓将其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林三缓缓睁开眼睛,半喜半忧。喜的是,自己成就柔水世界,已经算是化神修士了;忧的是,那大日之道却不能融合,自己这化神境界不算完全成功。
林三暗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柔水之道、大日之道我都精通,如今却犯了难了?难道说化神修士的小世界只能有一种大道?”
林三又道:“可惜师尊不在这里,也无人指点我。罢了,此事暂且压下,不放出去问问小黑也好。”
林三破关而出,立于大菩提山高峰之上,向下看。
只见九幽大地生机勃勃,各种灵木蓊蓊郁郁,灵泉如玉露,灵湖似碧玉,诸鬼各居其所,静心修佛,再无纷争。
好一片灵地!
林三笑道:“好好好,见此情景,之前种种生死危机也算是值得了。”
林三想去找冬鬼问问突破化神之事,但冬鬼此时闭死关,半点消息也传不进去。
林三无奈道:“罢了,去问问别人吧。”
找来彭殇等八统领,将自己突破时遇到的问题细说一番。
八统领纷纷沉吟不语。
林三道:“你们也都是化神的修士,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彭殇拱手道:“少主容禀,我等虽是化神修士,但比不上少主天赋异禀。突破之时虽然也困难多多,但从未遇到少主所说之事,故不敢胡乱说。”
林三点头:“也是,我这修为确实与众不同,如今可如何是好?”
陶蝉道:“少主不用忧虑。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为何不去问问四位部主大人?”
林三拍手道:“正是,我一着急倒是忘了,他们四位先生修道日久,见多识广,我何必在此犯难?正问问他们便是。”
接着又道:“我们进入九幽灵地也有一段时间,也正好回去报个平安。”
八统领都拱手道:“属下愿跟随少主回去。”
林三笑道:“不必麻烦,让彭殇、陶蝉二人跟我去便是,正好将四位先生也请到九幽灵地,我们便在此处安家了。”
八统领遵命。
林三接着道:“不过此时还不能着急,此时九幽灵地初现,风头正盛,我们还要不能大摇大摆出去,倒是要找个隐蔽日子。”
林三掐指一算,道:“过十五日是晦月之日,天地黯淡,我们到那时再走。”
众人听命而去。
另一边,中洲王阀有一件大事在紧急筹备中。
不是别的,正是王阀第三代嫡子的封赐大典。
王阀广邀中洲门阀,声势浩荡,昭告中洲,第三代嫡子已立,其名王梦之!
王阀立嫡子,这更是一件大事,一时间中洲人人议论这名叫王梦之的修士,这等热议却逐渐将九幽灵地的热度压下。
毕竟九幽灵地只是偏远虚幻之事,而王阀立嫡子却牵动着中洲局势。
中洲七阀,王谢天,郗庾地,桓狼温虎,东篱陶菊香。王阀乃是中洲的天,一举一动,便要中洲变色!
此时王阀大操办,豪奢滔天,富丽无双,自不用提。
而此时这大封赐的主人公却枯坐房中,已经三十三日闭门不出。
门外王闲之一脸苦楚,对房中隔空道:“弟弟,你心中若有怨气,哥哥我任打任罚,就是你此时一刀杀了我,我也没有二话。可不要闷在房中呀!”
房门紧闭,王梦之盘腿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体一动不动,如同一块石像一般。
王闲之在门口踱步,不时出言安慰,但房中总是没有半点回应。
王闲之叹气一声:“罢罢罢,没想到我这弟弟如此重情,我却是好心办了坏事。若他有半点损伤,我只有已死谢罪。”
转念又道:“自从出了九幽邪地,梦之便如此枯坐,不言不语,不移不动,不饮不食。我本想等他自己回心转意,但此时大封赐时日将至,恐怕瞒不过去了。如今之计,只有禀报父亲才是。”
王闲之深知自己这弟弟的脾气,想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强逼他,但此时大封赐时日将到,若是再不禀报上去,恐怕会耽误大事。
王闲之脚步匆匆,径直往父亲王丰之处而去。
到一处典雅大院,门口写着“听雨院”三字,这正是父亲王丰之住所。
门口守卫见是王闲之,忙拱手道:“十三爷!”
王闲之摆摆手,问道:“老爷可在?”
守卫道:“正在。”
王闲之正正衣冠,进听雨院。
三门通报,众人听说是王闲之来了,都纷纷上前行礼,如今王闲之保王梦之争得王阀第三代嫡子之位,在家中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无人不敬。
王闲之上得堂上,跪下磕了三个头,恭敬道:“父亲,孩儿给您请安。”
王丰之正喝茶,手下有一个玉盘,盘子里摆着青红黄紫四色浆果,此时正拈果子吃。
笑道:“我儿起来吧,快来吃些果子。”
王闲之拱手道:“孩儿不敢。”
王丰之道:“那有什么,此次王阀大狩猎你是有功的,紫儿快把这果子给闲之端些过去,我正好吃不完。”
旁边侍女忙拉椅子,请王闲之落座,上茶,又把王丰之盘中果子分了另外一个玉盘,给王闲之摆上。
王闲之只好谢过,伸手捻起一枚果子放到口中,这果子甘甜如玉露,但此时王闲之心中苦闷,只觉得如嚼蜡一般。
王丰之笑道:“怎么,我儿,这果子不甜吗?”
王闲之忙道:“甜,甜的很,孩儿好久没吃过这样甜的果子了。”
说着说着,竟突然落下泪来。
王丰之大惊,忙坐起来,问道:“我儿怎么了,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出了什么祸事我在呢。为何落泪?”
王闲之岂不是好男儿?只是眼看着王梦之枯坐三十三日,看来是一心取死,自己心中是万般愧疚,此时情到深处,自然是落泪。
王丰之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给我说说。”
王闲之这才开口,将王梦之之事说出。
接着悲戚道:“父亲,此事是孩儿做错了,若是害了弟弟性命,我也只有已死谢罪!”
王丰之沉吟片刻道:“你没错。是梦之孩儿心结难解。不急,且随我去,看我问他。”
说着便起身出去。
王闲之忙拭泪跟上,口中道:“父亲只好良言相劝,万不要强逼梦之才好。”
王丰之点头:“我自有分寸。”
父子二人出听雨院,直奔王梦之住处。
来到门前,只见房门紧闭,寂静无声。
王丰之吩咐:“把门打开。”
护卫自然遵命,轻轻开启房门。
王丰之大步进去,王闲之跟在身后。
只见床上王梦之呆坐,眼神呆滞,脸上一阵青白之色,原本雄壮宽大的身体此时已经瘦的可见骨头,浑身灵气紊乱,已散了神了。恐怕过不了几日,便要形神俱损,奔死地而去。
王丰之一见,不由得心疼,正是血浓于水,父子情深,见王梦之形销骨立,一心求死,他怎能不心疼?
王丰之上前,轻声道:“梦之我儿,父亲来了,怎么也不行礼?”
王梦之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不理。
王丰之又道:“我知道我儿心中难受,不过生死事大,何不先保养身体,再做打算?”
王梦之仍是不理。
王丰之见左劝又劝,都是不理。
顿时站直了身体,朗声喝道:“王梦之,你不要做无耳石像,你要记住,你是王阀子弟,门阀大于天!纵有千般委屈,也要吞在肚子里!”
“王阀子弟,傲视中洲,手撑碧空,脚踏星辰,你不要忘记,你姓王!”
王梦之手指动了一下,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行动之时,有尘土从身上掉落,原来是王梦之枯坐太久,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尘土。
王梦之已经站不稳,摇摇晃晃,旁边王闲之忙伸手去扶,王丰之止道:“不用扶他,我王阀子弟难道连站都站不起来吗?”
王梦之摇摇晃晃,身体一歪,顿时从床上滚了下来,跌的浑身青紫。
王闲之在一旁看得心疼,但又不能违抗父亲命令。
过了好一会儿,王梦之才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父亲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