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六谈起秦晴,十分感激:“我和我家弟弟原本都是半吊子修士,手里灵石是有上顿没下顿。自从跟在晴儿小姐手下办事,便不同往日了,我跟着采灵药,我弟弟跟着制符纸,都有了灵石收入。”
“这不,我前些日子有大运气,采到了一颗上好的灵药,被赏赐一颗灵丹,便突破了金丹境界,晴儿小姐便升我做巡守小队的队长,在我们扬州城周围巡守。”
林三道:“原来如此,你不错,跟着晴儿小姐好好干吧。”
赵老六点头:‘正是,正是。’
林三道:“那我们走吧。”
众人点头。
赵老六突然道:‘令主大人,原谅小人多嘴。按照规矩,扬州城内禁止修士飞行。令主大人要想进城,还是落地才好。’
“哦?什么时候有的这规矩?”
“是晴儿小姐新制定的。”
程弥道:“我们令主大人也不能飞行吗?”
赵老六讪讪道:‘小人不知。’
林三哈哈大笑:“正所谓:上行下效。我身为令主,若是都不遵守这规矩,别人怎么会遵守?走,都下去!走着进城!”
“遵命!”
众人下云,到扬州城前,抬头望去,只见扬州城已经重修过了,比以前要高大一倍,高耸入云,此时城墙上还有修士上下移动,似乎在做什么工作。
林三点头:“很好很好。我看咱们这扬州城很快也要不必荆州城差了嘛!”
众人大步进城,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有不少修士也返城,人流匆匆。
路上卖东西的吆喝声不停,听到熟悉的扬州口音,林三觉得很亲切。
修士们三五成队,都是风尘仆仆,显然是忙碌的一天,但谈笑快乐,都很有精神。
正在林三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身后城门出飞奔来一队人。
领头的是一匹腾云白雪鹿,高大雄壮,灵气逼人,鹿上坐着一人,一身火红灵甲,腰间挂着灵剑,身后背着灵弓,英姿飒爽,戴着一张银白面具,看不清长相。
后面跟着数十修士,都是骑着灵马,浑身刀戈锐利,戴着银白面具,有着一股子煞气。
路上修士似乎都见怪不怪一样,往路边一站,让这对人马过去。
林三也忙站到路边,惊道:“这是哪里的修士,煞气好盛!”
在这队修士经过林三身边,那领头的骑白鹿修士,突然伸手示意众人停下,接着翻身下来,快步走到林三身边,带领手下拜倒。
“拜见令主大人!”
数十修士,头戴银白面具,浑身煞气,拜倒在地,顿时将周围人都镇住了。
周围修士也纷纷跪倒:“拜见令主大人!”
林三笑笑:‘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接着对那领头修士道:“快走吧,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遵命!”
林三大笑三声,一把扶起领头修士,一腾身,二人骑在腾云白雪鹿上。
接着大声道:‘程弥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玩玩!’
林三坐在后面,那领头修士坐在前面,二人共骑一鹿。
“我们走吧!”
领头修士伸手下令,身后众修士纷纷上灵马,这队修士又浩荡荡飞奔离开。
围观众人这才起身,议论道:‘这就是我们令主大人呀!’
“原先没看清楚,这次才真看清楚了,长得还真俊!”
“那可不是,不仅如此,据说道法修为十分逆天,不然我们的晴儿小姐怎么会委身于他!”
“你是说——”
“嘘,小声点,你还不知道呢?晴儿小姐就是我们令主大人的爱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我请你喝酒去,你和我好好说说。”
街边闲谈自不用提。
另一边,这队人马到了个园,那领头修士便下令各自散去。
腾云白雪鹿驮着二人缓缓进个园。
那领头修士对林三道:“令主大人,我们也下去吧。”
“好。”
林三翻身下鹿,那领头修士还坐在鹿上。
“你不下来?”
“等下,我把这面具摘了!”
林三仰头看着。
夕阳西下,金汁熔化了云朵,化作火烧的半边天,残余的夕阳金光,像是散落的金沙一般,缓缓洒落在鹿上之人身上。
鹿上之人伸出纤手,缓缓摘掉脸上银白面具,理了理头发,露出娇俏面容。
在这瞬间,夕阳金光如同照在其侧脸侧身,仿佛女武神一般!
没错,这领头修士不是别人,就是秦晴,好晴儿!
晴儿对着林三一笑:‘公子,还认得晴儿吗?’
林三笑笑:“好像认得,又好像不认得。”
晴儿一翻身落地,伸手搂住林三脖子,仰头道:“这样呢?”
二人离得极近,林三能看到晴儿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一双美目还是依旧勾魂。
“好像认得一些了。”
“那这样呢?”
晴儿再靠近,将脸蛋贴在林三脸上,林三感觉到晴儿软腻皮肤已发出火烫的温度,馨香动人。
林三嘻嘻笑道:“已认得八成了。”
“那这样呢?”
晴儿往下一靠,小巧樱唇靠近林三嘴巴,只隔着一指距离,美目流转,动人心魄林。三刚想亲,晴儿突然转身逃开,娇笑道:“我去洗澡了,公子既然不认得晴儿,就自己玩吧!”
林三失神落魄,等醒转过来,已经看不到晴儿影子,笑道:“这小丫头哪里学的这些手段,真把人迷死。”
林三自己上堂坐下,心中还想着晴儿。
不一会儿,佳人转帘入户,黄裙娇俏,轻点妆容,如雨后万千荷,似春暖明艳花。
“哟,公子和谁生闷气?连茶都不喝?”
说着便去换了新茶新果子,给林三倒上,又拿起一颗石榴,坐在旁边,剥了起来。
林三喝了口茶,道:“别费力了,我不喜欢吃石榴。”
晴儿道:“这季节石榴最好,怎么能不尝尝?”
不一会,晴儿剥了半个石榴,红彤彤的石榴颗粒躺在晴儿白生生的小手中,煞是好看。
“公子看,这石榴好看吧。”
林三看了一眼,点头:“好看,像玛瑙。”
“张口。”晴儿捻起一粒石榴颗粒,递到林三嘴边。
林三张口吃了。
“甜吗?”
“甜。不过没什么吃头。”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晴儿只要递过来,林三就张口吃了,不一会半个石榴吃完了。
晴儿嗔笑道:‘说是不吃,怎么还都吃完了?’
林三道:“亏得是你,若换一个人,我是绝对不吃的。”
晴儿娇道:“除了我,哪还有人愿意给你费心剥!”
说着又低头继续剥剩下的半个石榴。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三听了这话,心里也感概:“是呀,这世上也只要晴儿对我这般了。”
林三一低头,正看见晴儿脖颈间一道红痕,想起在雪浪山之时,晴儿以死明志,留下脖子间这疤痕。
不由心疼,开口道:“好晴儿,辛苦你了。”
晴儿正低头剥着石榴,突然“滴答滴答”眼泪流了下来,滴在石榴上,也滴在地上。
林三慌乱,忙扶起晴儿,握着她的手,急道:‘怎么了,我看你就不对劲,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晴儿一把将石榴丢下,扑在林三怀中痛哭。
林三好生安慰,哭了好大时候,才断断续续将心中委屈说出。
“自从公子走后,让我管扬州城。可那些修士那有一个服我的?明里暗里不知道给我使了多少绊子。无论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偏偏这时候,扬州城外有来了几伙游贼,我去找沙长老,他又闭关。我只能亲自带人去杀贼,不想中了他们的计谋,好几次险些身死。要不是殷寿他们拼死保护我,我早已是野外亡魂了。”
“好不容易平了外贼,扬州城里又出了乱子,有些别有用心之人鼓动修士作乱,还造谣令主已经身死,整个扬州城人心惶惶。”
“我派人明暗打探,各种勾心斗角,阴谋交锋,最后才灭了这些贼子。有一次在路上,他们派人来暗杀我,幸亏司马文警觉,带我藏在水底才躲过一劫。”
林三听的晴儿讲述,越听越心惊,可怜这小丫头,本是天真烂漫年纪,却几次险些身死,被迫勾心斗角,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灭了内外贼子,保得扬州城安宁。
这其中的辛苦惨淡,不是语言能描述清楚的。
想来和晴儿相比,林三此次去荆州便是如同游玩一般。
林三怒骂道:‘这些狗贼,看我不在扬州,便跳起来了,外贼还好,最可恨的便是那些内贼。我仁慈些,他们便忘了当初扬州四家是怎样灭的吗!’
林三言语冰冷,这是真的发怒了,林三早已不是什么泥人儿,这扬州城也不是白来的,乃是用扬州四家的鲜血和尸骨铺路而得!
晴儿哭了一会,仰头道:‘公子不要太生气了,我知道我是死不了的,因为我有这个。’
晴儿举起腰间之物,林三低头一看,正是那“蜻蜓豆角图”香囊,当初晴儿绣了一对儿,和林三每人一个。
林三仔细观瞧晴儿,面容清瘦了不少,但一双眼睛仍然神采奕奕,此时笑着,更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