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乃是堪比神灵的存在,两者同起同坐,皆是传说。
神晶跳脱出天地晶石的限制,孕育出神魂,有望成为圣灵那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故而会有不如何清晰的传承印记。
一直以来,它软禁白夜都是一个谜,令半兽人想不通,看不懂。毕竟想要一个人彻底消失的手段有的是,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大费周章。
直到这一刻,半兽人才多少明白神晶的用意。
“圣灵,根据传承印记所述,与混沌之体是死仇。”
这句话让半兽人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圣灵真的存在!神灵亦如此!
而今得到了证实,确实石破天惊。
“后恒古天地骤变,已不适合许多生灵生存。”这是神晶得到的结论,自那传承印记的种种不连贯讯息的揣测。
“混沌之体就是其一?”半兽人难得接话茬。
“先天混沌不可见,他应当会是最后一个。”
半兽人带着震惊与发怵离去了,能够证实那些所谓的神真的存在,够了,值了。
夜晚。
如同一张白纸的白夜虚脱得昏睡过去,他又做了与上次同样的梦境。
浩瀚宇宙,黑暗与枯寂,萧条与死气沉沉。
在那宇宙深处,有着一团深陷在混沌漩涡中的气体,散发出微弱的光。
这团光似乎与世长存,贯穿漫长的时间长河,诞生出蕴有强悍生命力的神胎,厚积薄发,终于出世。
“轰隆!”
混沌气体氤氲,于一瞬间爆发,光耀宇宙,若彗星撞地球般,灿烂夺目的光淹没了宇宙的一隅。紧接着混沌汹涌,击飞围绕在混沌神胎周边的所有石像,致使它们坠落到宇宙各个方向。
一个小男孩,浑身白净,憨态可掬,全身缭绕混沌气,丝丝缕缕,纯净无暇的大眼睛明亮,嘴角泛笑的出世了。
这一刻,古老与玄奥的吟唱声四起,祭祀音响彻宇宙中,端的是高深莫测,晦涩难明,似诸天神魔在唱诵,漫天神人、圣人在祷告。
白夜耳畔响彻祭祀音,本就萎靡不振的他这一刻小身板一颤,耳边的声音宛若在洗涤他的心灵,若潺潺溪水流淌心间,十数年来的经历变成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交闪着。
“混沌之体,吞天噬地。天若敢阻,取而代之,地若敢藏,一并毁之!”
一组混沌印记传达白夜心间,他霍的起身,双眸射出两道精光,简直是要翻天覆地般,强势迫人。紧接着通体腾起混沌气,如若一尊神魔立于天地间,傲立九天十地。
乱蓬蓬的半尺黑丝无风自舞,眸子开阖间混沌气爆射,小小的身板似乎蕴藏着巨大力量,一股足以让任何生灵心惊胆颤的气息在弥漫。
“印记觉醒?!”神晶散发出的七彩光芒都被白夜掩盖掉。
然而白夜正陷入玄奥莫测的状态之中,并不能给予回答。
只是,他眼角噙泪,眸光哀伤,看到了脑海里的一幕幕那些画面----混沌体的成长血泪史,莫名引发了共鸣,心有戚戚焉。
“哧!”
下一刻,白夜的身影虚淡,消失在神晶视线里。
神晶大惊失色,愤然冲出巨峰去追,惊动了半兽人,最终却空手而回。
十里开外。
漆黑的夜晚中,一个人头破土而出,喷出一口带血和唾液的黑泥,浑身淤泥变成泥人了。
白夜逃脱了,借助混沌印记传承的一些力量,远遁十里。
代价是巨大的,他耗费了一身剩余的精气,从土里挣扎着出来后摇摇欲坠,跌跌撞撞的走进一个山洞。
“好浓郁的精气气息!”白夜眼神放光,忽略了那黑暗山洞里突然泛起的如灯笼大的两盏阴冷眸光。
面前,是一个一米多长的坑,里面有着过半晶莹剔透的白乳,那竟是地乳!
地乳,与天地晶石一般,深埋地底。据传百年也只能凝聚十滴,很是珍稀与难求。更别说这么一个坑里尽是这种精华水了。
一头扎进坑里,白夜张开嘴一番痛饮,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无比痛快。
山洞早已被一头生灵占据,那是一头凶鳄,它獠牙尖尖,面部狰狞,通体黝黑,鳞甲森然,凶威慑人,绝对是一头恐怖的存在。
然而这会却有些发傻,白夜一头扎进它好不容易守护许多年的地乳坑中,大口痛喝地乳液的声音是那么刺耳,让凶鳄脸上一阵肉疼,狰狞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吼!”
凶鳄暴怒,一个人族小子竟然无视它痛饮属于它的地乳精华液,这绝逼是赤裸裸的蔑视与嚣狂啊。
这一声吼,让这片区域的一些走兽一阵颤栗,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了,毕竟凶鳄是这片区域的霸主,谁知它半夜抽什么风,一吼狂风起,骤雨落,显然动了真火。
簸箕血口张口,腥臭的劲风狂涌,若非白夜一头扎进地乳精华液坑里,指不定会把隔夜奶吐出来。
血嘴大张,白夜连同一米多长的土坑都被吞进去,凶鳄舒服了,挪开身体,望了一眼腹下的蛋,一阵后悔。
因为这地乳精华液就是想留给它孩子洗礼的,谁知怒火冲脑全给吞了。
幽幽的一声低吼,它想着明日起给未出世的孩子另寻其他宝液,大不了去洗劫天地晶石初胚晶液,也要给孩子们洗礼新生的躯体。
然而,后半夜。
假寐的凶鳄突然睁开那阴冷的瞳孔,眸子中布满了惊骇之色,因为,它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先是如火烧,接着又如刀绞,最后则无比痛楚。
凶鳄吓破了胆,联想到被它一口吞掉的孩子,应当是它在作怪,顿时莫名惊怵。
“吼吼吼!”
可,凶鳄只能痛苦得低吼连连,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毕竟它皮糙肉厚,就是一些高手都很难伤到它,眼下却腹部恍惚要被破开,那里的血肉都在痉挛。
破晓。
露雾蒙蒙,一些枝杈上压满了水珠,垂下了腰。
天空灰得像哭过,将一望无际的火云山脉笼罩,压抑感似一座巍峨巨山压在所有生灵的心头。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一个山洞中走出,他神采飞扬,叼了根杂草在剔牙。
透过微亮的天色,山洞内部亦被照亮一些,一堆白骨散落在地上,以及一些蛋壳,正是凶鳄和它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们的残渣。
开玩笑,混沌之体若是那么容易就夭折,他们也就称不上灭世,会让三千洲生灵涂炭了。
“真舒服!”
白夜伸了个懒腰,吐掉嘴里的杂草,乱蓬蓬的头发下,那张还算稚嫩却又多了几分坚韧的小脸满是慵懒。
“混沌体想要成长,需要海量的精气……”毫无形象的坐在山洞外,白夜一想到自己的问题就傻眼了。
传承印记,让他明白了混沌体成长的艰辛,那绝对堪称血泪史,尤其是像他这般小的先天混沌体,更需要“巩固基础”,沉淀越多,对以后好处越大。
“咿呀。不知道老村的那些爷爷怎么样了。”白夜很感恩,如果不是吴老汉将他捡回,他或许早已葬身野兽之口。
要知道,刚刚出世的他可不是现在的他,十数年积淀,让他吸收了足够的精气,才有几率觉醒了混沌体的印记,若非如此,那条凶鳄也不会无法奈何他。
他决定回去看看,虽然觉醒混沌体印记的他还不具体多么强大的实力,但天赋异禀的吞噬神通却让白夜有了自保之力。
老村的记忆不算模糊,却也不怎么清晰,白夜试着寻找,记住了老村外的一些特征,在正午之时找到了这里。
“咦?”老村外有一座分叉的山峰,如若一个巨人举起双臂交叉着,但到了这里却见不到村子的踪迹,这让白夜迷糊了。
挠着头,白夜确实疑惑不解,不死心的在附近找了找,依然无果,便打算放弃。
谁知,他在绕道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亨均。
亨均回来老村探望,逮了只野兔,又大又肥,提着一壶小酒,只有二两,是他自己酿的,打算犒劳那些对他甚至他岳父有照顾的老大爷们。
谁知一连几日,都找不到老村的存在,这让亨均怔住了。刚开始以为找错地方,但转念一想,去老村的这条路走了不下十回,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想到老村的轮廓,怎会有错?
渐渐的,亨均意识到应该是老村出事了,故而在老村外蹲了一日一夜,就是想探个究竟,谁知会遇到一个小孩。
“亨大叔!”白夜也很意外,没想到会遇到那个第二次接手养他的中年大叔。
这一声喊让亨均如虎的身躯一僵,有意外有惊喜,还有愧疚,总之百感交集。
“孩子,真的是你?”对于白夜,亨均心有惭愧,毕竟在火云村全村的压迫力之下卖了他。换取天地晶石初胚晶液。
“亨大叔,是我。”对于以前的事情,白夜早已不计较,或者说早忘了。
亨均是个粗犷大汉,此时却双眼通红,没想到还能遇到被卖去火云洞的孩子,很是内疚。
“好孩子。你长大了、也长高了!”他眼眶红了,流下内疚的泪水,但却很欣慰。毕竟白夜当时的状况他们束手无策,将他卖到火云洞或许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