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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兽潮

大石墩前,罗庚坐在边缘,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正在翻阅,在他旁边,还叠放着数本古书。很明显,他在查阅着什么。

然而,白夜却看见自己痴痴呆呆坐在石墩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就一直那样睁着眼,眼睫毛都没颤动过。

是的,此时已入夜,白夜又魔怔了。

罗庚坐在一旁抓耳挠腮,一边翻阅古书一边思考,又是煎熬又是无法避免的一关。

“怎么会这样?”白夜想说话,却发现罗庚两耳不闻,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无论他怎样大喊大叫,撕心裂肺,都无济于事。

小小的身躯,白夜仿佛被封锁在体内,只剩下一具躯壳无法动弹,若行尸走肉一般。这种异状从未出现过,称得上古今仅有,也难怪会成为“难题”。

这时,刘云与陈烈出现。

“怎样?可有找到那三个难题的蛛丝马迹。”刘云询问。

陈烈则凑上去看,端详了几眼后自己取了一本泛黄的古书翻阅着。

罗庚摇了摇头,吹胡子瞪眼,别提多郁闷了。

“先缓缓吧,这事儿急不来。”陈烈放下古书道。

刘云赞同的点头,道:“别耽误了正事。过几天还要祭神,明日老夫便亲自出马,去将祭品凑齐。”

三人望向山洞中的石像,它似龙非蛟,四爪苍劲有力,身躯如老藤婉转伸延,威武雄壮,充满力感。

十二年前,火云洞挖到了这尊石像,同一时间,灵洲的金海也浮出众多塑像,足有一掌数,震惊了五行教,灵洲大武王国。以及周边其他大洲的大势力。

时日至今,五行教,大武王国等还在研究与探索这些石像的秘密,虽然有点猜测,亦有收获,但都未得到证实。

按照猜测,石像,很有可能是某种强大的生灵,堪比上古的神明。只是不知何等缘由变成了塑像,如若被冰封。

祭神,上古遗传至今的某种神秘礼俗,据传长此以往能够得到“神”的护佑,有需要时,时常祭拜的“神”会降下神秘的力量赐予。

故而,祭祀礼一直传承至今。

至于为何不将石像搬到更加安全与属于五行教的重地,却又偏偏让它在山洞里待着,其实这做不到,不知为何,发现这石像时,它仿佛就如落地归根那般,无法移动。

火云洞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陈烈与刘云率先有所感受,相互使眼色后,刘云拍了拍罗庚的肩膀。

罗庚还在郁闷呢,被拍肩膀自然不快,扭过头来却见刘云连续给他使眼色。

“感受到了吗?”陈烈凝聚成音,这是一种特别的手段,以强大精气神的波动凝聚成音,天地精气为媒介。

“我们被窥视了!”刘云传音道,声线低沉。

他们知道,这绝不是外门弟子所为,因为隐约能感应到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残留在空气中,却不可寻迹。

好半天,那种如芒在背的感应才消失殆尽,但三人还是浑身不舒服。

“能避过我们外头数十名外门弟子的感知,这应该是一种强大的生灵。”罗庚道。

“它没有出现,或许有所顾忌。”

“它既然能潜行而来,或许掌握有道之痕!”

在这恶劣与残酷的环境中,扎根在火云山脉的火教外门小分派其实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情况。

数年前,曾有强大的生灵很是狂猛的突袭,目的则是石像,那一次险些成功,那头强大的生灵名为双头火犀,凶猛无比,亦很强大。

好在当时陈烈三人联手,付出不小的代价将其赶走。

而道之痕,则是某种神秘的力量,据传疑似是天道留下的痕迹。

这种道痕博大精深,高深莫测,无比玄奥,后世人发现并观摩,不断研究与深索,镌刻下来化为己用,受益颇深。

小白夜已经安静下来,原本横冲直撞、左冲右突着自己身体的他,就在刚才见到了一只彩色鸾鸟盘旋在山洞内,不断对他发出“啾啾”声,让他感到新奇的同时,心里的乌云也跟着消散。

“咿呀~小鸟儿!呵呵……”

他伸出手想去抓,却奈何离不开自己的身体。

接着,那彩色鸾鸟停留一会儿后飞走了,白夜的感觉如若一盆冷水泼下来,心情糟糕透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渐渐的,他感觉头晕目眩,意识模糊,昏睡了过去。

次日,当白夜醒来时,整个人都迷糊了,见到罗庚,陈烈,刘云三人,根本不认识。

他,什么都忘记了。

三个小老头自然苦笑连连,白夜这小东西根骨极佳,可这遗忘症却是个难题,没有记性,留在身边也无用。

“咿呀。老爷爷你们是谁呀?”白夜迷糊的说着,又摸了摸肚子。

“咿呀,好饿呀!”

“去取药糊糊吧。”陈烈摆了摆手,满脸苦笑。

“药糊糊好吃。”谁知,白夜却还记得这个。

三人愕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感情我们三个还比不上那药糊糊?!比摆设还摆设。

不过,他们没有与白夜这长不大的小破孩计较,心里自然不会在意。

入夜,白夜又变成痴呆了。

当然,这不过是表面现象,因为白夜的精气神被封锁在体内,这就如同一个植物人,身体虽不能动弹,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火教的三名外门长老依然在探讨白夜的问题,他们一页一页的翻阅古书文献,寻找与白夜相关的三个难题的相似之处。

三人很认真,没有懈怠半分,因为这是他们进入内门的唯一机会。那可是大好前途。

突然,陈烈道:“又来了!”

昨夜那种奇异的波动再次出现,很奇妙,却也如芒在背。

“唔~好浓郁的精气波动。”刘云意味深长道。

“该不会……”罗庚刚刚传音,却发现精气神凝聚成音的波动被外力干扰,他说的话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罗庚心头大骇,这种情况唯有那神秘的生灵击溃与捕捉到他的精气神传音,故而中断掉。

见陈烈与刘云盯着他看了半天,罗庚低声道:“它很强大。”

陈烈两人微微变色,并不怪罗庚不传音而改成低语,因为他们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了。

白夜痴了,看到了山洞中一头金色的小麒麟踏空奔跑,对他做出踢蹄子的动作,并且龇牙咧嘴发出骇人的低吼声。

白夜笑了,咿呀不断,也朝那头金色小麒麟做鬼脸。

大半夜后,白夜昏昏欲睡,金色小麒麟也便退走。

第三日。

小白夜还是老样子,什么都遗忘,只记得药糊糊。

陈烈三人束手无策,很是无奈。

“祭祀该开始了。”刘云道。

第三日的黄昏时,白夜被罗庚抱离了大石墩,原来这个位置是祭台。

祭品,则是一些猛兽凶禽,血淋淋的奇形怪状生灵的尸体被丢到祭台上,有青角老蛇,双头凶蟒,独角莽牛,外加一头长有一双肉翼的黑豹。

大石墩的台阶,陈烈与刘云以及罗庚三人跪地叩首,闭上双眼、脸上的表情无比虔诚,从心灵认真祈祷,祈求神灵保佑。

对于神,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其实都是心存敬畏的,当然,也抱着怀疑态度,毕竟神只是传说。

祭祀完毕,这种礼俗贵在心诚。

祭品没有动过,数十年来一直如此。

罗庚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毕竟神灵在很多人心里只是一种信仰。可当这种信仰渐渐破碎之后,神灵还是神灵吗?

眼下,他们的遭遇便是如此。

石像足有十数年未动用过祭品,亦无动静。让人怀疑。

-----

转眼间,半月一晃而过。

这半月里,白夜还是老样子,但让陈烈三人惊奇的是,白夜的小身体拔高了一大截,他长高了。身高足足到刘云的膝盖处。

除了身体之外,其他两个难题依然无法解决。

罗庚依然还是那样,愁得焦头烂额,连续几天查阅古书不曾休息,他精神萎靡不振,仿佛老了几岁。

这半个月里的夜晚,那神秘的生灵几乎每天都来光临,它似乎能变成各种形状,如彩色鸾鸟,金色小麒麟,或是白鹤,端的是瑞兽奇禽,每晚停留大半天才离去。

终于有一天夜晚,震天动地的咆哮在火云洞外传来,狂暴的疾风席卷四野,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连绵不绝,如若千军万马在奔腾,威势冲天,似要将这片土地踏成碎片。

与此同时,山洞外传出惊惧声、惶恐声,不久后便是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着,火云洞内隐约可闻。

“不好!是兽潮。”陈烈等人变色。

兽潮,一般情况下很少出现,因为只有天灾面前,火云山脉栖息的猛兽凶禽才会惶惶不安,从而在个别凶兽的煽动下集合逃离。

眼下出现兽潮,不管大与小,都不是好兆头。

“将所有人唤回来!”

“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火教的小分派总共有三十多名外门弟子,大部分时间都驻守在火云洞外紧守岗位,一有动静立即禀报。

可是兽潮太过迅疾,节奏飞快,防不胜防,无从防备。

“救人!”陈烈沉声道。一马当先冲出火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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