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孙鸣泰对来人的称呼,众人能够猜到这个男人的来头不小,否则堂堂天北市顶尖家族的当代家主,不会对他如此客气。
可谁能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今天可是孙家的大喜之日,他不道喜也就罢了,竟然说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这特么明摆着是来闹事的嘛!
得是多大仇多大怨,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扫孙鸣泰的颜面?
大家震惊的同时也有好奇,好奇孙鸣泰这么得罪他了,更好奇孙鸣泰会怎么办!
……
短暂的错愕后,孙鸣泰牵强笑道:“梁兄还真会开玩笑……”
梁永冷冷打断道:“我从京城连夜赶过来,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我今天就是代表我师父,向你兴师问罪来的!我师父让我给你带句话:他梁启华在你孙家主眼中,难道连个女人都不如吗?”
孙鸣泰笑容顿时一僵。
梁永还真是来找麻烦的,而且还得到了梁宗师的授意。
可是梁宗师让弟子带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自己什么时候认为梁宗师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啦?
这话有点狠了啊,他哪敢啊?
等等……
‘今天是小启订婚的日子,梁永这个时候来,还说出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难道说……梁宗师指的的女人,是李秋歌?’
突然,孙鸣泰想起前段时间吴潜好像就是死在李秋歌的生日宴上,难道说吴潜的死,跟李秋歌有关?
可不对啊,不是说杀人凶手是个叫林北的年轻人吗?
而且就算真跟李秋歌有关系,梁永也应该找李秋歌或者李家兴师问罪,找他作甚?
他有点糊涂了。
与此同时,梁永心里也是有些犯嘀咕。
这老小子的反应不对呀,怎么看上去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难道他在跟自己装相呢?
可装得也太像了吧?
……
若是让孙鸣泰知道梁永的想法,定会无语凝咽,老子跟你装什么相,老子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只可惜他不会读心术,所以他只能尴尬解释道:“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孙家向来对梁宗师尊敬有加,怎么可能有如此大不敬的念头?而且我大儿子孙成和二女儿孙菲都在无影门学习武道,也算是半个武道协会的人,我疯了才会侮辱梁宗师呢,不是吗?”
听见父亲提及梁宗师,一直站在后台的孙启心里咯噔一声,终于知道梁永的身份了,也终于明白梁永为什么找父亲兴师问罪了。
可他从未向别人提起过那件事,梁宗师是怎么知道的?
他下意识瞅向李荣飞和苏妍,见他俩脸色突然煞白一片,一切都明白了。
“一定是他俩以为真是我把那小子救出去的,把这件事炫耀了出去,这才传到梁宗师的耳朵里……这对狗男女,我让他俩别说出去,还是特么给我说出去了,想害死我吗?怎么办?怎么办?”
孙启杀了他俩的心都有。但他清楚,现在不是跟他俩算账的时候,怎么消除误会才是首要的。
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实情,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而且这样一来,这场订婚宴也就毁了,那他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
就在孙启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李荣飞和苏妍也是心惊胆颤。
李荣飞忐忑道:“孙家不是已经和梁宗师打过招呼了嘛,怎么还来找咱们麻烦?”
苏妍无语道:“我怎么知道!”
李荣飞瞪了妻子一眼,语气不无埋怨:“当初就不该听你的馊主意,这下好了,全完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李家!”苏妍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不想着怎么渡过难关,反而埋怨起自己来,气得不要不要的,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窝囊废了,真是瞎了眼啊。
……
孙鸣泰距离李荣飞夫妇本就很近,再加上猜测这件事跟李秋歌有关后,他就开始留意他俩了,所以他俩的悄悄话,几乎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
他顿时气炸了!
果然跟李家有关!
而且听这意思,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他不是傻子,几乎瞬间便猜到了一些内情,阴沉着脸望向后台的小儿子。
孙启会意,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台,跟父亲说了实情。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去再跟你算账!”
孙鸣泰瞪了小儿子一眼,然后走到梁永身边,同样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将原话转达,最后道:“真是一场误会,还请梁兄回去跟梁宗师好好解释解释,等订婚宴结束,我一定亲自带着逆子登门请罪!”
梁永蹙眉道:“真不是你把凶手放走的?”
孙鸣泰指了指坐在前排的周正义,苦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若是还不信,可以问问周局座!”
梁永基本已经信了,他很清楚周正义什么脾气,决不会包庇孙鸣泰,于是点点头,拱手大笑道:“哈哈,其实我师父是埋怨你迎娶儿媳妇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请他,所以他才让我‘兴师问罪’来了,可能是我这个玩笑开大了,让孙兄误会了,见谅见谅!”
既然误会解开,梁永自然不会愚蠢到跟孙家树敌,毕竟孙家跟无影门关系匪浅,背景不弱。
至于在场众人会不会信,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他只是给孙鸣泰一个台阶下而已。
孙鸣泰怎能不明白他的用意,很配合地说道:“哪里哪里,是我疏忽了才对。我本想着等正日子再请梁宗师过来,没曾想梁宗师如此抬爱……不过梁兄这个玩笑确实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大家估计也是吧?”
在场众人纷纷附和,虽然心知肚明不是这么回事,但必须得给这个面子。
梁永又客气了两句,便坐到周正义的旁边,假装参加宴会实则询问真相。
孙鸣泰暗松了口气,虽然早就没了跟李家联姻的心情,但这场订婚仪式必须进行下去,否则真就丢脸丢大发了。
于是他重新上台,笑容满面的开始致辞,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瞧见这一幕,马优良吃惊不已,心想这也行,这也能自圆其说回去?
而且大家都是傻子吗,难道看不出来他俩在演戏,怎么还这么配合?
马优良无比失望,好好的一出大戏,怎么就变成雷声大雨点小了呢?
这跟他预想当中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
看见儿子困惑的表情,马大富幽幽一叹:“儿子,不是他们傻,而是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靠一个小道消息,就能让他们打起来?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就说来闹事的梁永,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你觉得是临时想的,还是事先准备好的?”
马优良闷闷不乐道:“那你还给我出这个主意!”
马大富摸了摸儿子的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因为你现在的水平,只能想出这么低级的计策!而且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马大富还有一句话没说:成不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林北知道你尽力了。
马优良懵逼道:“目的怎么达到了?不是失败了吗?”
马大富朝门口努了努嘴。
马优良跟着扭头,便看见一个美艳得不像话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然后霸气侧漏道:“我家主人说了,主人没到前,这场订婚宴不得继续,违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