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城，南城
陈变与白笑雨告别了梅丹，返回街上。
“徐先生，你怎么看对梅丹所说？”白笑雨有心试探陈变
“我喜欢恶城的混乱。”陈变道“好想去那边杀人啊。要不我们溜过去赚业绩吧？”
[判官内部有自己的升迁体系，每当判官裁定一桩善恶，就会有一定比例的功绩入账。达到一定数目，就可以升迁为更高级的判官。
比目城现在有八名黑袍判官，近百名红袍判官，低级的黄袍白袍更是不计其数。
每个判官都有自己负责的辖区，按照其能力大小，他们的善恶符箓或辐射一街，或辐射一巷。在两大城主的神力下筛选信息流，按照自己的标准裁定善恶，赚取功绩。
这赚取功绩的地方也有肥有瘦，比目城除了善城恶城外，每座城又额外细分了东西南北四城。其中善城南城与恶城北城交界，这里的居民挣扎在贫困线上下，业果最接近于无，又受善城规则制约，是所有城中油水最少的地方。
因此我才有那么一说。]
“你……”
你其实就是异人对吧！
她只能劝告陈变
“上级判官会四处巡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判官不得离开自己辖区。”
“这边的上级判官不就是你叔叔吗？”陈变笑嘻嘻的说“我想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行！”白笑雨严词拒绝道“要是被同僚认出来就糟了，我们不能给白大人添麻烦。”
“改头换面就是了。”陈变摸出一袭斗篷，递给白笑雨
“你把这个往身上一罩，再戴上帽子，比目城这么大，谁认得出你？”
白笑雨接过斗篷，有些迟疑“恶城深处非常危险，白袍判官服也并不足以保护我们。”
“我可以保护你。”陈变说“遇见危险时，你往我旁边一站，保你毫发无损。”
白笑雨回忆起他的异能，态度有所松动。
陈变乘胜追击道“你想要尽快升职，拜脱对白莲生的依赖对吧？按部就班的在这里巡逻赚功绩要多长时间？现在有我保护你，不如去恶城里干票大的。”
白笑雨动心了，她犹豫道“你的核心属性大概有多少？防御力呢？”
“昨天来了个叫闪光的，拿恶器捅我一刀我都没事，你猜我核心属性有多少？”陈变随口道
“别磨磨唧唧了，是我保护你还是你保护我啊？”
他拉着白笑雨的胳膊，把她往巷子里拖去……
“你真的正面防御了恶器的攻击？我感觉你在骗我……”
……
道德墙下，善城入口。
来这里排队的居民不少，但这其中大多数人本身就是善城居民。真正想申请入住善城的，寥寥无几。
恶城居民不想来善城吗？
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恶城是一个恶臭的泥潭，土黏着根，根缠着土，它们互相纠缠着，没人能斩断这种羁绊。
对于底层的贫民来说，有太多东西在拖累他们了——能力、帮派、家人、“意外”，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在恶城养成的“好习惯”。
这些习惯将伴随他们一身，作为他们身上的恶城烙印，一辈子都难以抹灭。
与之相对的，进入善城的门槛反而不算什么了。
想要进入善城，必须拥有至少一百点善果，且身上有大于五十点善果的财物，判官才会批准入城。并且在善城中，普通居民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善果在九十点以上，低于这个值，就会被驱逐出境。
审查入城人员的有两批人，一批是判官，他们只需要察看业果和善功就够了。
另一批是善城议会组织的善城护卫队，他们面色严肃，气氛森严。
他们要搜身，检查货物，把跳到身上的虱子捏死，并时刻警惕突然袭击，以防有危险品或者生物被带到善城。
是的，善城与恶城之间还有贸易往来，除了食物外，一些生产过程并不合善城法的物品或生物也是贸易的主力。
毕竟巫师塔中的大师们并不总是能找到难产而死的孕妇。善城医学会也不总是能找到可自由解剖的尸体。
善城出口，与善城入口森严的气氛不同。卫兵们只需要留神看有没有人浑水摸鱼就够了。
他们以省力的方式站着，对想要离开善城的人不闻不问。
哪怕是两个披着黑斗篷的可疑人士。
“白判官，你来过恶城吗？”
离开了脱离善城的人流，脚踩在恶城肮脏恶臭的地面上，陈变就能感觉到有鬼祟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刁钻的扫过。
白笑雨紧紧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在陈变踩过的地方，面色难看
“没有。”
啪叽——
陈变脚掌转动，不动声色的把那玩意辗平，以示报复。
“白判官，我们用飘的吧。”
“什么是飘的？”白笑雨只觉得身上一松，一抬脚就浑然不受力地飘了起来。
“诶诶——”她扯住陈变胳膊，惊奇道“你怎么做到的？”
“把重力线排出去就行了。”陈变脚尖一点，拉着她往前飘去
一个瘦猴似的男孩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仰起脸讨好的笑道“两位大爷要去哪？要不要我带路？”
“先去这里的酒吧看看。”陈变说
[江湖规矩，打听消息去酒吧。]
那男孩没有急着领路，而是伸出干瘦的食指拇指搓了搓，笑容油滑又市侩。
“大爷，恶城规矩，先给钱，再办事。”
[他那狡猾的思考从笑容中漏了出来。我们洞悉了他的想法，无非是拿了钱再找机会跑，被抓住了就跪地求饶。]
“要钱就算了。”陈变拉着白笑雨“我们走。”
“切——”瘦猴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吝啬的穷鬼，迟早死在恶城里。”
白笑雨愤怒的转过头去，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现在要怎么办？再去找一个人问路？”白笑雨问
“这里充满了强权与利益，除了威胁和付钱，你别想从他们身上问出任何消息。”
[不过威胁和付钱得到的消息也未必可靠就是了。]
一支细箭停留在陈变脑后，转了个圈，以更大的力度向来时的地方飞射而去。
“不用担心，我知道酒吧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