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立身是界中的国王,那意土就是这位国王的领地。
国王以他统御意土的权能说话,意志是他的信使。意志所至,无有不从。
但即使是最伟大的国王也要受到规则的钳制。
春去秋来,生老病死……人类对规则的认知是如此浅薄,陈变也归纳不出万一。那他要怎么样才能在重重规则下行驶使自己的权利呢?
好在,这些规则也沐浴在曼尼大神的光辉之下,受到他至高无上的神谕调控。
而曼尼大神也深知沉默是金的道理,从古至今就说过两句话。
一句是,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另一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话说得很明白了,你得有钱。
那什么是钱?黄金?钞票?
不不不,对于这些规则来说,人类的钞票只是钱的一个分支而已,他们的钱更广义,更多元,更包容,更具有国际主义精神——它们是物质与能量,也许还要加上认知他们的心灵。
因此,陈变想要更好的在意土中贯彻自己的意志,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能量与物质,还有认知他们的心灵。
过去,陈变在意土中只能稳定输出两鼠之力,连女孩子都推不倒。但现在有了意念调制器提供加力,按照技术员所说,他最大能输出十豚之力。
豚是这个世界的计量单位,陈变并不清楚其具体等于多少,但能轻易掰弯这个世界的金属,似乎还蛮大的。
这对他的提升并不大,意念调制器没有弥补陈变最大的短板——手短。
意土的体积并没有随之增长。陈变还是一个重甲战士,只是攻击方式变得更加多样了——除了单纯的“利剑”削切外,还增加了重锤攻击。
但陈变很满意,功能性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外观拉风。
他心情一好,连丢下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做等未来印记进度拉满就结束任务离开这里的想法都淡化了。
本着契约精神,也要干好这一票!
……
陈祸在阴影中穿行着,灾祸的本能在影响着他,让他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但在“抑制器”的调控下,他能控制这种冲动,不会冲昏头脑,做出一些傻事。
“工兵”已经在运作了,效果还不错,他暂时不用为物资操心。
解决了眼前的问题,陈祸还有一个长远打算——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太空中的基地,去有智慧生物的星球,干一票大的。
他调查了基地的太空船,发现以自己的能力,压根无法破解这些高科技产物。
陈祸意识到自己想做的事就和原始人在现代想要偷车一样可笑,知识的差异带来了认知上的差异。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这些“未来人”眼中就像脑瘫制定的一样漏洞百出。
他需要学习,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了解他们的认知,适应这个环境——以智慧生物的身份,否则以他现有的能力,最多成为太空时代的老鼠。
他偷偷翻阅了这个基地里的纸质书,发现基本上都是文学作品,包装精美,手感舒适,被很好的收藏着。
通过这些文学作品中的只言片语,陈祸判断,地球的时代对大夏来说,大概是三百年前。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科技差距,是因为在两百年前生物科技与电子智慧上的突破,带来了一项变革性的科技——知识芯片。
这项科技并没有被完全推广,达到人人可用的地步。
书中提到,出于种种考虑,只有经过“大考”筛选,心性与智慧都合格的人在签订了相关协议后才有接受芯片继承知识的资格。
这一体制也带来了种种弊端,比如阶级固化、中央集权严重、违反人道主义等等。
这些文学作品主要就是在抨击这些问题,十分有时代感。
陈祸对社会问题漠不关心,但他对知识芯片十分感兴趣。
知识芯片对身份的认证机制非常复杂,光凭万物之母的神力与那些半吊子的知识,是绕不过去的。
陈祸也曾考虑过以“本体”进入芯片载体的脑部,但一个人的记忆太多了,他的存在可能会被进一步稀释,这是陈祸不愿意看到的。
几条路都被堵死。剩下的可行选项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愿意合作的对象。
合作就是交易,是各取所需。
陈祸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
万物之母的神力说不定可以延年益寿,但基地里的人都还很“年轻”。这个条件对他们来说,太“软”了。
没有诱惑力。
诱惑力——基于这个思路,陈祸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
娱乐室
啪——同事一杆进洞,结束了这局桌球。
“不打了。”他赌气似的把球杆往球桌上一拍。
“嗯。”白放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我今天状态不好。”
“岂止是状态不好?我看你魂都要丢了!”同事恨铁不成钢道“不就是停飞一段时间吗?又不是没有过。”
“啊?嗯,是……”白放笑了一下,眼神没有焦距“我只是觉得,上边的命令太突然了。”
“怎么,你觉得上面在针对我们?”同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屁!是他们自己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白放下意识的问道
同事压低声音“我听别人说,是这个基地的核心项目出问题了。上面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核心项目?”白放一怔“我们谈论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就一司机,什么也不知道,随便说。”同事掏出一根电子烟,吸了一口“我怀疑是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现在正满基地乱窜。所以基地现在只进不出,免得那东西跑了。”
“……”白放没有接话,他低着头,仿佛在思考同事的话。
“来一口吗?”同事往前一递
“不,戒了。”白放摆摆手
“昨天还找我要呢,今天就戒了?”同事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东西,可是戒不掉的。”
“真戒了,真戒了。”白放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嗯,我再坐一会儿。”同事撮着烟嘴“明天还来吗?”
“来,当然来。”白放头也不回,走出了娱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