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警报器的尖锐调响起,充斥着刺耳,如刀针般试图钻进人体的大脑里狠狠地搅拌一顿,也成功让他们一伙人脑袋空白了几秒。
而这却是致命的。
深红的高频率色彩遍布在一切之上,地板、天花板,或者是还来不及毁坏的电视机上,也包括打在他们上半身的刺眼红芒。
他们的下半身仿佛被墨汁浸染般漆黑一片,倒地的警卫恍若未决,全身都在不可见的阴影中,只有在红光巡回一圈的途中才有机会可见。
“快!”亚摩斯大叫道:“我们行动要快了!不然我们三个就等着坐底牢穿吧!”
语毕,他还狠狠的瞪了考尔比一眼。
“杰克!四号区在哪?!电闸门应该已经开了吧?”
“不远!就在前面左转。”杰克回应,他不得不被迫加快速度奔跑,小声喘气,巨大的脚步声踏踏响起,在与鞋底加重力重重撞上的铁板上。
杰克周围的铁栏杆嘎吱作响,摇摇晃晃的被他重心不稳的身体撞了几下。
“快!”
警笛的鸣叫开始回响在这个充满廉价铁皮的化学工厂里,混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之前被他忽视掉的化学桶明晰地倒映在虹膜里,像是科学家化学的玻璃管试剂。
‘叮—————’
杰克彷佛听到了幻觉似的声音,他梦游般的继续往前踩步,亚摩斯一把拉住了他。
在他们俩背后的考尔比正在将手里冲锋枪稳稳对着追赶而至的警察们,双方间的铁板被考尔比大力踩踏而断,悬空着一段不容忽视的距离。
“来不及了!”亚摩斯大叫。
“你们先走,我之后和你们会合。”考尔比回答,低沉的声音在尖锐的铃声下模模糊糊的,很快就被他们甩在身后。
亚摩斯又敲了一下杰克,示意他快点跑,同时对着后面大吼道:“你这个脑子不灵光的笨大个儿!活下来!”
考尔比举起小臂,上面的狰狞蛛网盘横着,示意他听见了亚摩斯的臭骂。
终于,他们离终点愈来愈近。
‘次拉————’
铁片摩擦铁板的刺响钻进了杰克的耳中,亚摩斯只来得及将枪口抬起,一个挟带着风压的拳头便迎面袭来。
亚摩斯的瞳孔顿时收缩,全身关节彷佛灌满了泥水似的僵硬滞涩,直到他眼底映入的事物愈来愈大,撞上了鼻梁额前。
杰克愣愣地摸着被划过塑胶桶上的缺口,愣愣地看着锯齿状的披风扬起,而它的使用者正在将他的拳头沈腰贯到亚摩斯的脸上.....
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响起。
杰克转身就跑。
他的瞳孔不自觉的紧缩着,恐惧使杰克普通的脸紧缩在一块,他不敢回头,生怕蝙蝠义警早已在他背後窥伺着,在一个伸手就能够碰到他的距离里......
杰克彷佛看到了一个恶魔。
为什么?为什么!
杰克在恐惧!但他不知道在恐惧什么。
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还是为了他自己?
杰克没有任何牵绊,他一直都是孤独一人的。
他的腿一软,后背紧靠着冰冷的金属铁条,刺的杰克如临寒窟,无形中放大的恐惧随着义警的缓步走来压得他精神崩溃。
“不!别!求你!”杰克的声音被塑胶桶罩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从骤然拔高的音调便可看出他处在十分恐惧的状态里。
只要轻轻一推......
蝙蝠义警察觉不到,他只是看着这个最后的罪犯,冰冷目光在杰克的身上游戈,仿若审视。
“如果你不反抗的话,我不会让你遭受到任何痛苦。”
这是要他去死吗!?是吗是吗?!!!
“不!!”杰克惊叫道:“我不想死!!!”
他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和水状的鼻涕混在一起,肌肉因为受到惊吓而僵直。
“不!不!不!你不行这样做!”杰克哭喊道:“你不能杀了我!”
现在,他的上半身已经超过了栏杆的边缘,铁栅栏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乱叫,杰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没有人会杀你......内皮尔,不过你和你的同伙们会需要坐牢一段时间。”蝙蝠义警彷佛知道了他是误会了什么,对着他解释道。
杰克睁大了眼,半响,他才从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找回反应,他的小腿已经虚弱到快要支撑不起身体重量,只能把全身重量靠在几根快要生锈的铁杆上。
栏杆开始倾斜。
“我不想死......”
杰克愣愣地小声说,像是心虛的孩子,无助又悲伤。
“我知道,你母亲昨天死于毒品和戒毒片的双重副作用下,而你本人因为债务不得不寻求其他方法来谋得生路。但你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开始建立你的新生活。”
杰克的嘴开开合合,却没有一点声音从他的口里溜出来,他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急于否定什么东西。
焦躁从心中油然而生,杰克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但他忘了身后是那些岌岌可危的栏杆,铁条散了开来,或者是凹折,杰克的重心支撑顿时全无,他顺着后仰掉了下去。
剧烈的失重感在他的心脏沸腾开来,直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现在!听我说,不要胡乱摆动你的身体!”蝙蝠义警粗砺的说道,浓重的沙哑隔着他的头盔中透出。
杰克惊恐的目光顺着抓住他的手臂看上去,在反应过来之后,他抑制着颤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蝙蝠义警的小臂肌肉开始腾起发力,在将要拉起的同时,一个粗大的拳头将他给揍飞。
“这是我替亚摩斯还你的。”他粗声粗气的说。
是考尔比。
杰克视野顿时反转,一切的事物都在翻滚跳跃,彷佛在嘲笑他的无知蒙昧,耳朵里钻进一片轰隆声,和巨大重物相继倒塌的声音,随后被水声覆盖。
他瞪大了瞳孔。
块状破碎的水波气泡从杰克的嘴里升腾浮于水面,他浸泡在一片莹绿液体中,灼热痛感蔓延到他的全身,他身上的织物被侵蚀殆尽,彷佛火焰灌进他的双瞳里,一切白茫茫一片,彷佛寒冬大雪降下来的鸿毛雪花。
‘咚咚......咚咚’
他的心脏从未跳的如此剧烈。
‘咚咚...咚咚’
他的视野恢复清明,绿茫茫的透明一片。
‘咚咚......咚咚’
他顺着水管通道流到被污染的湖面上,滴滴答答,晶莹的化学药品随着绿发尾端垂落,将土沙泥石烧出一个圆形焦孔,他看着自己,神经质的扯着头发,垂头看着水面的倒影。
“咳!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