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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真面目

钟馗站在窗边,眺望湖上,董成的小船已过半程,巍峨的身形清晰可见,宛如一尊铁塔立在船头。钟馗回头笑着对沈纤芸道:“这董成看起来还真够威猛,怕是有两下子。”

沈纤芸俏脸略变,有些紧张:“钟少侠可有把握?”

钟馗话锋一转:“绝非我敌手,纤芸姑娘尽情安心。”

沈纤芸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少侠莫再逗我了,小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董成的小船已然靠了岸,钟馗这才看清来者面貌,国字脸,络腮胡,面相并不凶狠,谁能想到这张看似忠厚的面皮下竟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董成跟人交代几句,便朝沈纤芸的别楼走来。

钟馗朝沈纤芸点点头,纵身跳上房梁,静静等待。董成重重踩在楼梯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与屋内人示威,沈纤芸深呼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端坐于桌旁,直视着房门。随着脚步声临近,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窗柩里,房门被猛然推开。沈纤芸站起身,一脸怒气,葱葱玉指直指董成道:“董成,你要干嘛,你忘了我爹是谁吗?”董成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不答话,一步踏进屋内,反手将房门紧锁,伸出双手做饿虎扑食“我的小宝。。。”贝字还未出口,便被一计从天而降的踢击砸倒在地,钟馗欺身而上,骑住董成后背,以掌扳住他的脑门用力后扯,让董成发不出音来,董成还未来得及挣扎,又觉嘴也被堵上。董成想来个转身通玄,将钟馗甩将出去,却觉背上之人犹如千斤,将自己压得动弹不得。沈纤芸慌忙将绳索递于钟馗,钟馗随手一扔,董成便觉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已被扔在太师椅上,眼前的小子动作极快,转眼之间就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钟馗嘿嘿一笑,拍了拍手,双臂环胸立于董成面前,看上去得意洋洋。董成怒火中烧,奈何徒有嘴舌而不能言,徒有双拳而不能发,只能干瞪眼,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沈纤芸轻笑道:“少侠该不会是飞贼假扮诓骗于我吧,怎如此熟练?”

钟馗眉毛一挑,道:“纤云姑娘,你可太冤枉我了,我自小就爱看师兄们杀猪,看得多了,捆猪的法子就刻在我的脑子里,想扔都扔不掉。”

闻言,沈纤芸笑的花枝乱颤,好一阵才缓过气,钟馗观她两颊飞上淡淡粉红,眼角泪光晶莹,如露下海棠,好不娇羞,实在惹人怜爱,董成也是看的痴了,忘记自己乃是砧上鱼肉,两眼色眯眯的盯着沈纤芸不放。

钟馗瞧见董成一副色鬼样,气不打一处来,向沈纤芸借了副手套戴上,沈纤芸奇道“少侠要杀人吗?”董成瞳孔一缩,拼命挣扎起来。

钟馗笑着摇了摇手指,对着董成说道,“董大王,我知到你想说话,我给你机会,不过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准抢答,不准大喊大叫,听懂了吗?”

董成眼含讥讽,不置可否。钟馗一碰双拳,对着董成的肚子便是一波骤雨般连击,激起的拳风将沈纤芸的青丝吹得些许蓬乱,沈纤芸美目闪烁,以手捂住微张的樱口,一时忘了捋顺柔发,别有一番风情。

董成身体弓成一只大虾,翻倒在在地,不住抽搐,钟馗笑道:“我已封住你四处大穴,此时你便如普通人一样,休再做无用的抵抗,我问你答,莫再拖延,如不配合,拳脚伺候。”钟馗的拳头都砸在人体敏感的穴位上,使痛感倍增,又将金刚意注入,董成就是铁打的,也遭不住这般折磨。

董成感到身体中有一股真气横冲直撞,将自己经脉搅得天翻地覆,若是再不配合,恐怕功力尽废,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保命要紧。董成慌忙点头答应,钟馗将他连人带椅子拎起来放好,一个身形巨大的壮汉被凌空拎起,这场面看起来着实震撼。

钟馗清了清嗓子,道:“我先将你嘴中衣物拿掉,若是乱叫,绝不姑息”

董成看看钟馗,又看看沈纤芸,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沈纤芸看的直乐,往日不可一世的董成这般唯唯诺诺,实在让人开心。

感到嘴上的堵塞感消失,董成深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声闷响,人又凌空飞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后重重砸在地板上,身后的椅子也被压得稀巴烂,董成眼冒金星,挺了半天才回复清明,他刚要发作大骂,钟馗的声音便悠悠传来:“如果想骂我随便,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舌头仍在口中。”董成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下肚去,碍于身上的绳索,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到钟馗左手搭在右手手腕,右手不停晃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纤芸摇摇头,有些惊讶道:“现在我是真分不清你俩谁才是土匪了。”

董成心中不悦,小声嘟囔道:“老子可是皇帝,谁是土匪?头发长见识短。”

钟馗微笑道:“狗屁皇帝,哪有皇帝让手下叫自己大王的,还敢犟嘴,我这巴掌还是轻了,要不然再请你吃一顿火锅”

董成这才感到木然的左脸开始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一壶开水浇在脸上。沈纤芸望着半边脸都肿起来的董成,道:“钟少侠,怪不得你要戴手套,这一记耳光可真是势大力沉,若是不戴手套,声响怕是连厨房的人都听的见。”

钟馗道:“我怕他大声叫喊,这才做出预判,纤芸姑娘见笑了。”

董成心中愿冤枉极了,我什么都没做,合着白受这一掌,反而给你们这对奸夫**看笑话,原来找到这么个小白脸,我还当你真是个行走的贞节牌坊呢。心中这么想,却不敢说出口,只能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钟馗。

钟馗先请沈纤芸上座,居高临下俯视董成,道:“休要瞪我,这一巴掌算轻的,是我代纤芸姑娘打的,纤芸姑娘一个弱女子,平日行善积德,为何要遭此大难被你劫持至此,这笔账日后官府自会跟你算。”

董成心中冷笑,还想回到栖凤城,就凭你一人如何走出我石碑国。

钟馗问道:“董成,这后宫是你建的吧?”

董成道:“是啊,怎么了?”

钟馗道:“我看也是,我观石碑国运行的有声有色,那肯定是有人支大力持,后宫却如同狗窝,绝对是你自己修缮的。”

董成怒道:“放屁,石碑国是我一手建立,这些破楼才是他们的人搭的,有没有眼光。”

钟馗笑道:“他们?他们是谁?”

董成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妈的,你套我话?”

钟馗手掌一摊,“少废话,回答问题,如果你不介意,也好给你来个颜面对称。”

董成看钟馗又抬起手掌,心有余悸‘说便说,让你跟那老头两败俱伤,我也好从中获利。’

董成道:“我的确替人办事,但这都是被逼的,魏国宣武局知道吧,就是他们,意图在我蜀地建立谍报网,便选石碑村做第一个据点,我若不答应,满村百姓的性命可就无了呀,我只好卧薪尝胆,假意当只走狗,其实我一心在蜀啊,待得时机成熟,便会通知官府,将他们一网打尽。”

钟馗假意相信,道:“原来如此,误会你了,你竟是英雄行径,实乃忍辱负重。可你为何要杀人放火,劫道生财呢,这后宫中的女子们又作何解释。”

董成道:“我实在不得已,为了石碑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这都是宣武局的人指使我做的,为了断了我的回头路,我又能怎样。做戏不做全套,那些人是不会相信的。”

沈纤芸听不下去了,美目灼灼,斥道:“简直荒唐,你贪生怕死还这般大言不惭,真是把我们凤城人的脸都丢尽了,为了一己私利,抓来良家女子,杀害无辜百姓,简直畜生不如。”

董成道:“想必无论我说什么沈姑娘也不会相信了,这些事情皆是大错,我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求姑娘理解我,但是我董某人的丹心一片,天地可证。对了,沈姑娘,其实今日我还有一事要告知你,令尊病情加重,怕是要不行了。”

沈纤芸心里一惊,猛地站起身,急道:“你怎晓得,快细细说说”

董成道:“我手下进城办事,看到沈府告示急召名医,上前打听才知道,令尊昏倒在床,不省人事,沈姑娘,不如我将你俩带出村去,快快回府看你父亲吧。”

钟馗道:“哪需你帮忙,我自会带纤芸姑娘离去。”

董成道:“少侠不知,我们村中可是有宣武局高手坐阵,那人武功十分之高,乃是魏国一等一的高手,石碑村口又有魏国之人日夜巡逻,你或许可以轻松离去,那沈小姐呢?”

沈纤芸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钟馗,钟馗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尚不知消息真假,沈纤芸已然乱了分寸。

董成见钟馗犹豫,道:“这位大侠,人命关天啊,要是沈姑娘连沈半仙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定会抱憾终生。”

沈纤芸低声求道:“钟少侠,我知你原打算挟持董成,将他交予官府,可如今我父亲病危,时间急迫,可否先如董成所言,让他带我们出村去?”钟馗看着沈纤芸微红的眼眶,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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