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看着苏溪,她的话简直将自己堵的哑口无言,我有种被这个死脑筋的女人.逼出内伤的感觉。
“我我做事的原则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因此双方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既然没有余地,那就不必再去傻.B一样的沟通。”我扭过头继续走着,不再针对苏溪的话做出回应。
这一次苏溪没有再阻止我离去,却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你要不站在我面前坦诚道歉,就休想我善罢甘休,我会找你们安总亲自谈的,如果你不道歉,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公司的合作诚意,我可以根据合同的条款,随时终止和你们公司的合作,你自己看着办。”
苏溪带着要挟的话,让我又一次停下了欲离去的脚步,快步向依旧站在原地的苏溪跑去,带着怒气质问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苏溪,我真是高看你了!”
“这是你逼我的!”苏溪因为愤怒,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像你这种毫无思维能力的人,我不想再跟你废话,想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情,你威胁不到我。”我快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看着远走的我,苏溪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掩面……
……
我走得很快,几乎是带着逃离一样的心情,想快些离开医院。我的胸中郁满了气,有忌妒的、有憎恨的、也有悲伤的。我痛恨苏谦的卑劣,使得我再次遇到慕青的时候,变得一无所有,活的那么狼狈,以至于她现在是如此的失望……慕青在酒吧与林格亲吻的那一幕景象,仿佛长在了我的心里一样,怎么挥都挥不去。她对那男人的顺从和依赖,她看林格的那种眼神……如果那眼神是如从前一般望向我的话,我该有多么幸福!
可惜她望的不是我,她也不会再用那样一种动人的眼神望过我。
我一边想,一边奔跑出了大厅。
出了医院大厅,外面是清冷的黑夜,浑圆的月亮悬在半空中,清冷的月光洒下来,似乎每一缕光线都带着感伤。
“是钱辰吗?请等一等!”
我忽然被人叫住,由于惯性没反应过来,踉跄的磕绊到水泥路面上。
直到叫我的女人来到我的面前,我才回过神来,路灯下,再仔细打量一下,她感觉依旧是那个字:美!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清澈无比,就算用尽这世上最好最美、最华丽的形容词,也不能描绘出她那双眼睛。
“夏经理,怎么是你?”我爬起来,习惯性的叫了句。
“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啊?我来医院陪我儿子。”夏韵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栋楼说道。
此刻,我的情绪实在不适合与任何人聊天,在尽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后,我敷衍回答:“我也来医院探望一个病人,哦对了,作为曾经的下属,我现在应该尊称您一句夏总了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晋升失败了,还是经理。”
我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哦”了一声以示回应,便转身要走。
“钱辰,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在原地站立了许久,回过身,用一种新鲜的口吻,说道:“我没听错吧?八面玲珑的夏经理,要请我帮忙?”
夏韵身上不再有往日的一丝神气,耐心对我解释道:“儿子想吃慕斯蛋糕,他喜欢的那家店离这儿很偏,我一个人走开太久不放心,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去照料他一下,我去去就回。”
“你没请护工?”
“最近给孩子治病花了不少钱,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了。”
我叹了一声:“房卡给我!”
夏韵连忙将房卡递给我,然后示意我上面有房间号。
“快去吧,早去早回!”
夏韵点了点头,匆匆往出口去,我目视着夏韵匆忙而去的身影,丝毫看不出她身上特有的雷厉风行,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感到一股子彻头彻尾的凄凉。
……
片刻,我按照房卡上的号码,迅速找到了病房,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刷卡推开了门。
一身小孩病号服的男孩坐在床上揉着眼,见我推门进来,眼泪汪汪,略带委屈的看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她特地让我来看你的。”我和这孩子倒是很有眼缘,一见到他便忘了先前的不快。小家伙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样子很可爱,长得和夏韵有几分相似,却没有同龄孩子的白白胖胖,身体略显单薄。
“哦!”说完,小家伙继续捏着被角,委屈的落泪,却没有哭出声。
“怎么了这是,委屈了?”
“叔叔,我好疼!”
我心疼的看着他,问道:“告诉叔叔哪疼?”
小家伙用小手指了指腹部,又指了指胸口。
我把他抱在怀里,在他的左颊上亲完了又亲右颊,安慰道:“告诉叔叔,怎么能让你快乐一点?”
“叔叔,你真的是妈妈的朋友?”
“是啊!”小家伙自我防范意识还挺高。
“那你告诉我,妈妈到底是不是个坏女人?”
我的眼前忽然闪过夏韵略带疲倦的面容,不由得一阵心酸,用很认真的语气矫正道:“你从哪听说的,妈妈怎么能是坏人了,难道你不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吗?”
“爸爸说的!”
“你爸爸骗你的。”
“可爸爸不会骗我的,他说男子汉说话算数的。”
我登时不乐意了,在心中暗暗骂道,这个败类,压根就不是个男人,将生活重担全部丢给夏韵,还来怂恿孩子,真是人渣!
心中有气,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我拍了拍床头柜,问道:“那你觉得叔叔是不是男子汉?”
小家伙撇着嘴,恐惧的看着我,哇的哭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男子汉,呜……”
我忙安慰道:“不哭,不哭,叔叔是不是吓着你了?”
“不是,这个问题太……难了!”
我一阵无语,继而打开电视机,边看着他边一直换频道,期待他能找到一个喜欢的频道,消停一会儿,果不其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恐龙纪录片上……
……
待夏韵回来的时候,小家伙迷糊的眼神忽然来了精神,兴奋的对着夏韵拍拍小手,示意抱一下。
夏韵看着我,惊奇的问道:“你用什么方法,这几天他都对我不冷不热的,怎么现在你一来,就……”
“我就知道妈妈是好人!”小家伙在夏韵的怀里依旧没有个安稳劲儿,小脑袋左摇又晃,一眼又瞥见了我,就问:“妈妈,你说这个叔叔算不算男子汉?”
夏韵困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家伙,道:“夏雷,怎么问这么唐突的问题呢?”
小家伙笑的更欢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不打紧,估计这其中缘由,只有我俩知道。
……
待夏雷吃完蛋糕睡着了以后,我和夏韵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我抽着烟,她则喝着白开水。
长廊中的风吹乱了夏韵干练整齐的头发,将我手中的烟头发出的烟雾吹的四散飘零,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终于,在我一支烟抽完,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夏韵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