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端慢慢闭上双眼,运转灵玄功,吸纳天地灵气,转化成灵力,纳入丹田。
灵玄功是灵玄门的镇派功法,由创派祖师灵玄上人所创立,每个人入门必学。据罪臣子讲述,灵玄功是一部威力非凡的高级功法,曾威震沧海大陆,令无数人闻风丧胆。
当然这不过是罪臣子的一面之词,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在吸纳灵气这方面,灵玄功确实非常强悍,说是高级功法也不为过,此刻一经运转,便如饿虎捕食般吸纳着天地灵气。房间内储存了一天的灵气,立刻以感知得到的速度飞快变薄,秦无端早已有备,取出一枚五级妖兽内核,握在手心。妖兽内核不同于天地灵气,成分复杂,杂质很多,一般是炼制成丹药,或者提纯过后,才能为修士所用,但灵玄功却吸纳无碍,直接汲取其中真元,进行修炼。
转化成功的灵力也非常精纯,相同境界之下,比起其他功法,法力要深厚许多,秦无端目前虽然只是结丹初期修为,但法力却能媲美结丹中期。
可惜的是,转化过程中有个极大缺陷,灵力时常会不受控制地散失,从而导致转化成功率过低,纳入丹田的往往十不足一,秦无端练得最好,也只能纳入十之一二。这个缺陷堪称致命,灵玄功的修炼效果大打折扣,比之低级功法尚且不如,自然跟威力非凡扯不上什么关系。
如果在大门派大家族,还有办法弥补,可以用大量资源硬生生地堆起来炼。但灵玄门却不行,唯一的资源就是地底下这条弱小灵脉,根本满足不了修炼所需,只能任由门人缓慢修炼,门派实力日渐衰微。
秦无端已经修炼到灵玄功第四层,造诣颇深,隐隐约约猜到,现在修炼的灵玄功并不完整,缺失了一些运转法门,才导致这个缺陷。如果能找到运转法门,合成完整的灵玄功,或许真如罪臣子所说,是威力非凡的高级功法。灵玄门想要崛起,也会容易得多。
秦无端修炼了一整夜,只觉精神饱满,灵力彻底回复,而手中的五级妖兽内核已化为一团灰烬,地底涌上来的灵气也几近枯竭,很难吸纳得到,不足以运功。
他睁开双眼,默默地收功站起。
此时朝阳初升,从窗格中透射过来,照得地面上一块块金黄。
“是时候练习魅影魔功了!”秦无端出门往后山走去。
魅影魔功是一门灵巧繁复的步法,属于辅助类功法,练习时需要空间极大,房屋太过狭窄,所以秦无端一般是到后山练功。
当他到达后山惯常练功之处时,只见十八个半米高的木桩中间,站着一个苗条少女,一袭洁白长裙,淡雅胜雪,满头秀发如乌云般披洒下来,根根顺直,显然精心梳理过。少女听见脚步声,立即转过身来,秀丽的瓜子脸上未施粉黛,依然美的不可方物,正是华年。
华年一见秦无端便露出如花笑靥,大声叫道,“秦哥哥!”一边叫一边向他快步奔来。步态轻盈,奔行如飞,和原来的举步维艰,有着天壤之别。
秦无端也十分开心,迎了上去,和华年双手互握,关切地问道,“华年,你病全好了?”
华年拉着秦无端的手摆来摆去,笑道,“是啊!全好了!昨天我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之后,便能自由活动了!我爸妈看到,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一直夸刘大夫的补血丸灵验,还要带我去登门道谢。我懒得和他们解释,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秦无端道,“哎哟,你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让你爸妈知道,又得怪罪于我!”
华年道,“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知道的。”语气非常肯定。秦无端道,“为什么?他们找你不到,不就知道了?”
华年道,“我一听到他们要带我去见刘大夫,就装作头晕,说身体不舒服,他们就吓着了,不敢再让我出门。然后等他们走远,我才跑上来见你。这招我用过很多次,百试百灵。他们就算事后知道,也不会怎么样。”说着说着,不禁吃吃而笑,显然是为了诡计得逞而高兴。
秦无端微笑地看着她这般顽皮的神态,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笑容如花儿绽放,丝毫不见从前的神情萎顿和肤色苍白,相信她是真的好了。
华年笑了一会,转过话题道,“对了,上次为你雕刻的那把剑弄脏了!我重新再雕一把,一定会更好更强大。”
上次就是因为雕剑才激发病情,秦无端担心旧事重演,连忙劝阻道,“脏了就脏了呗!洗干净就可以了!用不着再雕!你身子刚好,还是多多休息,别太过劳累。”
华年却道,“没事的。我身体好得很!”说完松开手,蹦蹦跳跳地钻进树林间,不停地找来找去,显然是在挑选合适的材料。
秦无端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叹了口气,跃上木桩,像往常一样练习魅影魔功。
魅影魔功步法繁多,总共有一千零八十步,每一步都不合乎常理,与人体构造相违背,虽然是步法却要用到双手,必须四肢同使才能施展下去,而且双手的使用丝毫不少于双脚,经常需要手脚替换,甚至要左手搭配右脚或者右手搭配左脚移步。这导致魅影魔功非常难练,也是虚空尽说靠悟性的原因。因为人类的双手双脚差别极大,很难协调,尤其是在快速移动中,只要有一点点偏差就会导致步伐错乱。
一千零八十步又再细分成五个层次,层次越高难度也会相应地增加,越往后越难练。
当然练成之后,好处也很多,对身法速度的提升极为显著。魅影魔功已经成为秦无端目前最大的依仗,正是因它之故,才能从容自如地应付结丹后期的郭峰和王子涵,才能顺利盗到龙洞之心。若是没有它,秦无端相信自己早在龙洞中死过无数遍了。所以练功非常认真。
秦无端从第一步开始练起,在十八个木桩上纵跳腾挪,来回行走。当练完一百零八步时,便达到魅影魔功第一层浮光掠影的境界,速度提升两倍,身形越来越快,恍若一道黑影。
当练完二百一十六步时,便达到第二层魅影魔功捕风捉影的境界,不仅速度提升四倍,黑影变得若有若无,而且身形和实际移动方向相反,就如虚空尽所说的“飘飘若风、其道反行”。
当练到二百四十步时,身形忽然定住,再也走不下去。
秦无端心道,“看来这趟龙洞之行还另有收获,竟然多练成了两步,能走二百三十九步了!这只怕已经是我目前的极限了。”
稍事调整,又从第一步重新开始练习。如此不断反复,练了十遍。练习的效果奇佳,只觉周身灵力滚滚流转,说不出的舒畅。
秦无端收步跃下木桩,见到华年手中捏着一把崭新木剑,应该是刚刚雕刻好的,谈不上精美,至少有模有样,对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孩来说,已经足够好了,但她却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满意。秦无端奇道,“这剑雕得很好啊,怎么你还是闷闷不乐?”
华年道,“我不是要很好,我要雕的是最强大的剑!”说罢将木剑重重往地下一摔,“啪”的一声,木剑登时断成两截。
秦无端心道,木头再怎么雕也是木头,有什么强大不强大的,但这句话却不能说出口,安慰道,“最强大的剑哪有这么容易雕,反正时间有的是,你慢慢雕,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华年一想觉得这话有理,眉头舒展,点头道,“嗯,我一定会成功的!”
两人又不着边际地闲谈了几句,就分别下山。第二天再上来,还是一个人练功,一个人雕刻,如此相互陪伴,恢复了熟悉的生活方式。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华年以每天一把剑的速度,雕刻出几十把木剑,技艺不断进步,越雕越好,却始终没有满意的。她没有着急,真的相信时间有的是,总有一天会雕出最强大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