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君籽瑜不甘心的嚎了一声,惹来落雨一顿白眼。
“你儿子重要,再说了,我怀孕了,也不能与你同房。”落雨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却让皇后和君籽瑜都红了脸。
“你!”君籽瑜气结,这丫头,存心气死他。
“再说,你也可以到宫里来看我嘛……”落雨低头,脸红红的小声说道。
君籽瑜挑眉,别过脸,心想,这还差不多,但嘴上却不饶人:“要是我看上别的女人,我看你哭还来不来得及。”
本是一句玩笑,君籽瑜也没想过会看上谁,但落雨却猛然抬头:“你若看上别人,那我就带着你儿子一起走,走得远远的,让你永远也找不到,不然,我就再找个人嫁了,到时让你赔了夫人折了儿子!”
“你敢!”君籽瑜火大的一掌拍向身侧的木桌,木桌轰然碎成了沫,落雨吓得一缩脖子,但依然强势的不改口。
皇后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两口还真是有意思。
“我告诉你……”
“恭王爷,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君籽瑜正打算对着落雨教育一番时,一声尖细的鸭嗓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君籽瑜皱眉望向来人,再回头狠狠地瞪了落雨一眼,起身告退。
“母后,我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拉着落雨就要进入内殿,落雨回头,冲着君籽瑜又做了个鬼脸,这才笑嘻嘻的随着皇后走了,不去看身后已经快要冒烟的君籽瑜。
在凤栖宫里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话,落雨有些疲乏,看看门口君籽瑜还没有回来,不禁有些失落。
皇后将落雨的表情看在眼里,低首笑了笑,只是心里多了一抹担忧。
“小雨,吃些酸梅,这可是兰云的手艺,本宫怀瑜儿的时候可是一坛子一坛子的吃。”皇后将一小碟梅子推到落雨跟前,落雨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看着落雨纯真的模样,皇后却暗下了脸。
“小雨,本宫不问你跟瑜儿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计较你的身份。”
吃着梅子的落雨皱眉,抬起头看向皇后,将口中的梅胡吐了出来,郑重的说:“娘,落雨可能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但落雨身家清白。”
皇后淡淡的笑了笑:“本宫知道,以瑜儿的心思,若是个心计深沉的女子,瑜儿是不会让她怀上孩子的。”
落雨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蹂躏着自己的衣衫。
“本宫只想问你一句,你爱瑜儿吗?”皇后直直的看着落雨,眼中一抹担忧让落雨有些慌。
“我……”落雨有些断节,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她喜欢君籽瑜,感觉跟他在一起很快乐,甚至愿意为他生孩子,但是……爱……
“我很喜欢他。”落雨认真的说着,只是皇后的眼中是一抹坚定。
喜欢?皇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事,我不想瞒你,若瑜儿未曾与你说过,那就由我这个当娘的告诉你。”
落雨点了点头。
“瑜儿曾经爱上过一个青楼女子。”皇后紧紧地看着落雨,只见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一股不安,“但那个女人抛弃了他,这也是为何瑜儿二十六岁却依然不肯娶亲的原因。”
落雨觉得脑袋像是被一锤子砸中了一般,嗡嗡的响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心中苦涩,有很心疼,为君籽瑜的痴情……
最终,落雨只是扬起一抹笑,虽然淡淡的,但却很真诚:“那都过去了……”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气的女孩,值得瑜儿珍惜。
“今天,挪云贵人的事,你也看到了,或许,将来你也会遇到和本宫一样的境地,你会怎么做?”
落雨不解:“娘,我过些日子就回王府了,不会再遇见挪云贵人的。”
皇后失笑,摇了摇头:“本宫是说,将来,若瑜儿身边再出现一个女人比你更得宠,你会怎么做?”
“我会离开。”落雨狠狠地皱着眉,但话却很坚定。
皇后不赞同的再次摇了摇头:“不,离开是懦弱的表现,你应该站直了,守住自己的位置,本宫看得出来,小雨,你是一个有智慧的孩子,只有你站在瑜儿身边,本宫才能放心。”
落雨低垂下头,咬住自己的唇,心里挣扎的厉害,许久,才抬起头:“娘,落雨不知道怎样才算坚强,但是,落雨无法与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皇后心中一凛,紧紧地抓住落雨的手,脸上渐渐聚起了怒气:“小雨,这是一个女人的命!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把瑜儿交给你,就是不想他再受到伤害。”
落雨被皇后的怒气吓到了,愣愣得看着皇后,心里纠结的要死,这是什么状况!该死的她们在这讨论没影儿的事居然也可以起争执。
落雨按耐下心中的不解和委屈,点点头答应了。
皇后这才露出一脸的笑意,拍了拍落雨的手:“本宫知道你最是善解人意的。”
落雨没有答话,轻轻的松了口气,重新拾起了笑容。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午膳时君籽瑜匆匆赶来跟她们一起用了膳,之后又匆匆的走了,落雨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只是看他来去匆匆的背影有些委屈。
而宫门口,华丽的马车里,李晓兰坐了很久,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吹着马车四角垂下的流苏,缀着的玉珏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忍不住,李晓兰第十次掀开车帘,对着车外在寒风中跺脚的喜儿问道:“王爷来了吗?”
喜儿摇了摇头,一张笑脸在风中冻得泛紫。
懊恼的甩下车帘,李晓兰恨得咬牙切齿。
“王妃。”帘外,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李晓兰慌忙掀开帘子,看到低头的夜,朝他身后望了望,并未看到君籽瑜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与皇上有要事相商,让属下来告诉王妃一声,不用等王爷了,王爷今夜不回府了。”
李晓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咬了咬牙,换上一副还算看得去的笑脸:“那……沈落雨……”
夜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恭敬的态度也不禁打了折扣:“沈夫人被皇后留下了。”
皇后!那个该死的老太婆!李晓兰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瓷瓶,愤恨的转身重新回了车内,对着车夫低喝:“走吧!”
夜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拢起了双眉,刚刚从李晓兰身上发出的味道……很诡异……
坐在暗沉的马车内,李晓兰讲一口银牙咬碎,手中的瓷瓶被她紧紧地攥着,之前与挪云的谈话重新回到了她的脑中。
本来,她不愿意的帮她的,毕竟,那是背叛了爹爹,但是,君籽瑜!是你逼我的!我得不到的,沈落雨那个贱人也别想得到!
峰沐宫,君籽瑜站在宫门口,望着黑通通的殿门,心里浮起一丝别样的情愫,这里,自己待了十六年,自己所有的童年时光全都在这里度过。
如今,人去楼空,不晓得这里还有没有自己当初埋下的那些小物件。
哪天,带落雨过来瞧瞧。
君籽瑜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抻了抻有些僵直的腰,与父皇谈了一天,身子都坐僵了。
籽琪又打胜仗了,匈奴送来的乞和书里虽然嚣张依旧,但已没了往日的底气,当然,也不能把他们逼急了,穷兵黩武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更何况,东越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此时更要稳。
不自觉的,君籽瑜踏进了峰沐宫,只有夜随身跟着。
漆黑的院子里落满了枯叶,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君籽瑜在院子中的石桌旁坐了,伸手抚着石桌上的几道划痕,嘴角泛起一丝笑。
“夜,这是当初籽琪跟我闹别扭时拿匕首划得,因为我告诉他说我很喜欢这方圆桌。”君籽瑜的嘴角狠狠地扬了起来,整个人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夜面无表情的里在一侧,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主子并不需要人回答。
坐了一会,君籽瑜便站了起来:“走吧,明儿个再来,带上小雨一块,他肯定很开心。”
君籽瑜一甩衣袍朝着门口走去,可还未行两步,便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君籽瑜脸色一凛,身后的夜已飞身掠了出去,一手扣上一个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地拽出了黑暗。
女子一声闷哼,踉跄的跌倒了地上,墨发铺洒一片。
君籽瑜冷酷的脸上勾起一抹邪笑,慢悠悠的蹲下身,淡淡的说:“你是谁?到这里做什么?”
女子浑身颤抖的厉害,却狠狠的低着头不愿意抬起来,瘦弱的身子在单薄的衣衫下显得更加萧瑟。
“抬起头!”君籽瑜冷冷的命令着,狭长的眼中寒光闪烁。
女子却无视他的命令,反而将头狠狠地别了过去。
君籽瑜耐心耗尽,一把捏上女子的下颌,毫无怜惜的抬了起来,入眼是一张惨白的小脸,齐额的刘海垂到眉间,贝齿紧咬着下唇,双眼紧闭,左颊上一条长长地疤痕自颧骨延伸到下颌,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