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文昌见心柔如此不识抬举,心里气得半死,但此刻还要用她,只得忍了怒气,依旧讨好的笑道:“本监军可以帮姑娘进入豫王府,甚至……帮助姑娘得到豫王妃的位置……”
心柔诧异的挑眉,冷冷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只不过是个监军,在军队对里或许可以监得了三军将士,但回到东都,你还是什么?管得了豫王爷?你的条件很诱人,但不可信……”
心柔淡淡的嘲讽,挑战着赖文昌的极限,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屑。心柔虽然不知道君籽琪为何防他,但从他刚刚的话中,心柔猜也猜得到必有人在他背后撑腰。
果然,赖文昌变了脸,对着心柔冷冷一哼:“本监军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身后之人不见得没有……”
“皇上也不一定会为了这等小事难为豫王爷的,更何况,心柔可没有庞大的家世背景。”
“皇上?现今皇上的话算什么?一切还不是在挪云贵人手里捏着……”赖文昌听了心柔的话一阵大笑。
挪云贵人?这又是那根葱?心柔疑惑的望向赖文昌。
赖文昌笑够了,这才冷下脸来:“挪云贵人手中握有皇上的把柄,就算皇上,也要忌惮三分,你可知恭王爷的婚事?”
心柔震惊的望向赖文昌,难道君籽瑜的婚事就是挪云贵人一手策划的?微微眯了眼睛,心柔屏住了呼吸。
赖文昌将心柔眼中的震惊看到了眼里,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样,有挪云贵人给你撑腰,你放心,豫王爷的妃位非你莫属,至于那些下贱的舞女,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心柔垂下眸子,仔细想了想,如今赖文昌是找上了自己,自以为是的人为自己是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不如先应下,这样总比他另寻一个自己不晓得人来的妥当。
“要我做什么?”心柔抬头,平静的望向赖文昌。
“帮我拿到帅印。”
“帅印?”心柔眉头蹙拢,野心可真不小,“有点难度……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才交给你办,本监军相信姑娘的实力和魅力……拿到帅印轻而易举……”
“好,我帮你,但我要一件信物,不然等到我成功了,你却将功劳拦在自己身上,我非但做不了王妃,还要白白搭上自己爱的男人,岂不亏大了?”心柔冷冷的盯着赖文昌,好笑的看着他额上暴跳的青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
赖文昌没想到心柔如此不好糊弄,原本是想等到那了帅印就将所有功劳拦下,顺便将这个女人也收入房里,那只心柔的戒心如此之高……
“好!”赖文昌不得已,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温润的光泽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这是挪云贵人给本监军的凭证,他日,你可拿着这个到贵人处领赏。”
心柔一笑,小心的将玉佩收入怀中,这才踏步走了出去,拉着远处不时张望的楹儿回了帐中。
看着手中的玉佩,心柔心里一阵纠结,这件事情必须告诉君籽琪,但是……她真得很不想见魅儿,害怕到了将军帐里看到的又是那副暧昧缠绵的画面,自己肯定受不了……
就在心柔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帐帘外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有些急迫的问:“沈姑娘,将军在你这吗?”
心柔一惊,忙掀开帘子,帘外是老将军司承锦。微微有些诧异,心柔摇了摇头:“将军不在我这,听魅儿说他出操了,怎么?您没去?”
司承锦大惊,左右看了看,拉着心柔进了营帐:“沈姑娘,你跟老夫说实话,将军昨夜回来有没有在你这过夜?”
心柔自嘲的笑了笑,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
“坏了!”司承锦顿时焦急了起来,在心柔跟前来回的踱步。
心柔惊讶的看着司承锦,心也跟着微微悬了起来:“老将军,怎么了?”
“将军一晚未归,到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司承锦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
“不会的,魅儿说将军昨晚一直……一直……”心柔脸羞红了,那些话她也说不出口。
“你不要听那个丫头胡说,昨晚你出去之后,将军就跟着出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麟瑞也未归,老夫真怕……”
“她骗我……”心柔不可置信的愣住了,可是为什么?君籽琪在他之后就出去了,出去干什么?难道是去追她?
“老将军先不要慌,将军何时出去的,出去干什么?”心柔一把抓住司承锦来回走动的身子,激动地问。
“这……”司承锦有些为难,但事关君籽琪的性命,只得说,“昨夜魅儿来报,说匈奴今日要处死蓉怡郡主,将军一时激动,就……至今未回……”
原来是为了蓉怡,心柔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但转念一想,此时不是吃醋生气的时候,君籽琪未归,生死不明,赖文昌又一心要偷帅印,而匈奴大军也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心柔顿感到了一股压力。
“老将军,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赖文昌要我偷帅印。”
司承锦瞪大了眸子,一把抓住心柔的胳膊:“你答应了?”
心柔点了点头,又急忙解释:“老将军,你相信我,我答应他也是为了稳住他,如若不然他会另寻他人,事情掌握在我们手中总比躲在暗处的好。”
司承锦点了点头:“可是……将军未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不出三天,整个军营都会知道,军心必将大乱!若匈奴此时来攻……不敢想象啊……唉……将军怎么那么冲动!”
司承锦一拳捶在桌子上,老人的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心柔心中微涩,强扯开一抹笑容:“老将军,将军不在,您是这军中资格最老的了,您应该替将军主持大局,要稳住军心,自己先要冷静,这件事,瞒不住也要瞒,对外就说将军偶感伤寒,在营帐里休息,我会在将军帐里与您照应……”
司承锦抬头,眼中是一抹诧异和欣赏,看着心柔坦荡的双眼,司承锦郑重的点了点头,现如今只能这样了……
当晚,魅儿被司承锦派人看守了起来,罪名是照顾将军不周,害将军惹了风寒。心柔被安排进了将军帐,连楹儿都不让见。一日三餐都是两人份照常送进将军帐,端出来的残羹也足以显示屋内是两人,但还是有人怀疑。
当赖文昌硬闯进去的时候,心柔先是诧异,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厉声制止了赖文昌的脚步。隔着屏风,赖文昌只能隐隐约约的觉得床上有一个人影,小山一样,可不知道是不是君籽琪,但看心柔坚定地表情,赖文昌还是有些心虚,不敢上前查看,只得气愤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顺利瞒下去,五天之后的那一场变故将心柔和司承锦彻底的打入了冰窟。
看着床上睡的没心没肺的赵子清,低头苦笑,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三天了,自从昨天傍晚赖文昌闯进来之后,心柔便一直处于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心柔都会立刻睁开眼睛……
转眼,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有一天过去了,只是君籽琪还没有回来,司承锦焦急的心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心柔却不愿放弃,她觉得君籽琪一定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心柔听到军营里一阵骚乱,连躺在床上的赵子清也惊醒了。心柔害怕赖文昌提前行动,连忙翻出君籽琪床下暗格里的帅印,藏在怀里,这个帅印她早就知道在哪。
将赵子清推回床上,顺道拿过一把匕首袖入怀中,心柔这才匆匆的跑了出去。
眼见着所有人都朝着军营门口奔去,心柔不解,也随着众人的脚步向前走。不多时,看到司承锦在内的副将一字排开,冷冽的站在营门处,手中的佩剑抽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而一旁的赖文昌则嘴角勾笑,大有看戏的意味。
“老将军……”心柔上前一步,却被司承锦紧紧地护在身后后,心柔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晨曦的薄雾里百米开外立着上千名匈奴骑兵,心柔登时瞪大了眼睛,抓着司承锦手臂的手也猛地收紧。
匈奴人见军营里的人出来的差不多了,炫翷依旧一身银甲加身,只是血红的眸子里没了邪魅,只留下狠戾,一股复仇的怒火。高抬手臂,轻轻一挥,匈奴骑兵瞬时让开道路,一人骑着黑色的马飞奔而出,一条绳子被他紧紧地落在手中,身后像是拖了个什么东西,擦着雪地,留下一条长长地印迹。
骑马的人在离大祈军营五十米处停了下来,嘴角是一抹狂傲的嘲笑,接着马匹不再靠近,只是横着来回奔跑,知道营内的大祈士兵看清楚了他身后拖着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