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知道?”
“若属下没有猜错,应该知道。”
“劫走她们的是什么人?”
“还不清楚,谁也没有看到人影,属下追着他们走了三四条街,见他们出了城门,上了马车,朝北去了,属下……属下没跟上……”
君籽瑜点了点头:“继续监视她,查清他们的联络方式,顺藤摸瓜,牵出那条狼来!”
夜看着君籽瑜眼中闪动的光芒,点头应了,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君籽瑜起身进了屋,看到床上累的呼呼大睡的女孩,光滑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甚至一只小脚还搭在床边,如此没有形象的睡法让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轻手轻脚的上床,将那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女人揽在怀里,满足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城门外五里处,一顶不算破旧的马车孤零零的停在了官道旁,一旁的轮子陷在一个大坑中,那赶车的三名黑衣人警惕的兜着四周,心里沉了沉。
一圈三十多名黑衣人将马车和车上的黑衣人包围了起来,闪着寒光的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森的。
“你们是什么人?”坐在马车上的一人冷冷的问。
没有语言回答他,他所得到的只是一枚纯黑色的箭,穿胸而过。
看着当场毙命的同伴,马车上的另外两人均有些心惊,拔出佩剑,两人背靠背的站着,不停地转着圈,看着越缩越小的包围圈,两人头上出了一头的汗。
唰的一阵声响,黑色的箭雨迎面而来,两人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呼啸而来的黑色意外吞噬了,扎成了刺猬。
“打扫一下现场,别留下任何证据。”一名黑衣人冰冷的开口,起身朝着马车走去,剩下的人领命,纷纷将箭捡了起来,把三个死了的黑衣人抬到一旁的树林中去了。
下达命令的黑衣人掀开帘子,一旁的下属在他身后点了支火把,看清楚了马车内的情形,不禁微微皱眉。
车内躺着两名女孩,容貌都是绝色上乘,一个看上去大一些,大概十七八岁,另一个,看起来小一点,最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爷,下面我们要怎么做?”身后打着火把的黑衣人恭敬的问。
放下了车帘,被唤爷的黑衣男人冷冷的说:“珣泽,谙羽,你们两个驾车,带上她们一直朝北走,到达君籽琪的军营,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进军营,顺利的被君籽琪看到。要看着她们被君籽琪带回去才能回来,明白吗?”
“是!”
闻声,两名黑衣人走了出来,跪身行礼,分别是男人口中的珣泽,谙羽。
“爷,这样好吗?万一公主知道……”跟在男人身后的黑衣人有些忧心地问。
“我这也是为她好。”不等身后的男人说完,黑衣人便打断了他的话,冰冷的语气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凌晨时分,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在淡淡的薄雾中响彻了整个军营,不多时,一队队整齐的士兵穿着黑色的铠甲从营房里跑了出来,在营地西侧的校场上排成整齐的队伍,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这里,是一片草原,是大祈与匈奴交界的地方——罗城。罗城连接的是一长串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山头,而军营就驻在城外不远的草原上。每天,士兵们从晨起的号角中醒来,出操,然后是背负着五十斤重的沙袋翻过山头,进行耐力训练,接着,是武艺训练,再接着,是障碍训练,所有的一切直到天黑,各自回营休息,然而这样大强度的训练却没有人有一句怨言,因为,他们那至高无上的铁血将军每天都会和他们一样,像普通士兵一样参加这样枯燥,艰难,日复一日的训练,在所有士兵的观念里,都以超越君籽琪为一生的目标。
入秋了,草原上却是冷的异常,已是下了半尺深的大雪了,薄薄的雾飘荡在空中,阴寒的风刮得人脸生疼,黑色的铠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凌,一张张黝黑凌厉的面庞显示了这些汉子的气魄和坚韧。
君籽琪亦是一身玄黑的铠甲,站在队伍面前,来回的巡视着,待看到一个小士兵盔帽带子系歪了,微微皱眉,小士兵见君籽琪脸上不好,心里一紧,抿紧了唇,被将军骂的话,他会被大家看不起的,忙听着了腰。
君籽琪淡淡的勾了下嘴角,穿过众士兵来到他面前,亲自伸手将他的盔帽带子解开,重新系了一番,小士兵一时有些愣怔。
“将军……”
系好了之后,君籽琪并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拍了拍小士兵的肩头,转身走开了,徒留下小士兵自己在原地激动得不知所以。
“开始吧。”君籽琪没有多余的话,对身后的麟瑞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下一刻,出操的号角响彻在军营上空。
一排排整齐的队伍,围着教场跑动了起来,震动的步伐,像是要震撼这一处庞大的草原。
太阳升上中空的时候,心柔缓缓地醒了过来,揉了揉酸疼的后颈和腰身,心柔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身下的大地摇晃的厉害,让她不晓得身在何处。
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密闭的空间,晃动的帘子,身旁一张小几,摆着两碟点心,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虽然铺了毯子,但没起到一点作用。
这是哪?
心柔对着陌生的环境没有一丝头绪,这很明显,不是她的卧室,而且,这个空间似乎还在动……像是……马车……
对!马车!
心柔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怎么会在马车上?她应该在青楚馆的,忧喜阁十钗第一晚登台演出,还有,小雨来看了……她和小雨,楹儿在一个雅间,小雨出去了……后来……后来,她就不省人事了,不过,好像有人在她身后戳了她一下……
楹儿!楹儿呢?!
心柔顾不得还在晃动前行的马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弯着腰四处搜索,才看到被小几挡上的楹儿,楹儿依然睡着,心柔上前将她推醒了,上下翻看着,害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楹儿睁开迷蒙的眼睛,随着心柔的视线环看了四周,待看清不是忧喜阁的绣床时,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楹儿,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心柔将楹儿扶起坐到一旁,楹儿摇了摇头,示意心柔自己没事,心柔这才舒了口气。
松开握着楹儿的手,心柔悄悄地掀开前面的垂帘,只看到两个赶车人的后背。
是两个男人。心柔心里暗忖,只是,这两个男人为什么劫持她们?有什么目的?现在是往哪去?这些问题让心柔没个底。
偷偷的拔下头上唯一的簪子,攥在手心,对身后紧跟着的楹儿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噤声,待看到楹儿点头之后,心柔才慢慢的朝着驾车的两人爬去,在离他们一手之远的时候,心柔一个猛扑,攀上了其中一名男子的后背,一只胳膊勒紧男人的脖颈,另一手拿着簪子抵着他的太阳穴,冰冷的开口:“你们是谁?为什么劫持我们?!”
两个男人其实早在她们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却不露声色,毕竟他们的任务只是送她们到军营而已。
被心柔勒着的男人露出一幅害怕的样子,抖着手颤声求饶:“姑,姑娘,饶命,饶命啊……”
而另一旁的男人早就易好了容,一脸花白的胡子,明显是个“老人家”,此时也是“惊恐的”看向心柔,连忙将车停了下来。
“姑娘,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心柔将簪子又往前捅了捅,此时,离那名男子的太阳穴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而且因为害怕,手抖得厉害,让那名男子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昨夜,我们是看你们躺在道上,昏迷不醒,怕你们遭了什么不测,这才将你们二位救起来的,姑娘误会了。”
心柔听罢,舒了口气,直盯着“老人”看你了好久,但那坦诚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谎言的躲闪,心柔点了点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却对救命恩人刀剑相向。
讪讪的放下手中的簪子,心柔连忙道歉。
“老人”也不在意,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姑娘,你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大半夜的会倒在路边?”
心柔皱了眉,也很是不解,自己按理说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一直都安分守己得很,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看向问话的人。
“老人”眼眸闪了闪,状似关心的说:“唉,这年头,不太平,姑娘家还是少出门的好。哦,对了,这是我侄子二柱,你喊我邢老伯就行。”
“二柱哥,邢老伯。”心柔呐呐地喊了一声,看到一旁刚刚被自己威胁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只当他害羞,并没有在意,回身,将楹儿拉了出来,向他们介绍。
“这是我的妹妹,叫楹儿。”
赶车的二人相视一眼,纷纷看向心柔旁边那个睁大了清纯眸子的小姑娘,略微一顿,“老人”开口问道:“这位姑娘看着不大啊,多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