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口轻喃着,天真的承诺?果然是够天真的呢!早就六年前不是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再买爱情的帐了吗?飞蛾扑火般的重蹈覆辙无非自取灭亡。
看着碧蓝的苍穹上展翅翱翔的鸟儿,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悲感哀伤了,明明可以轻易放下的却硬是逼自己死死拽着。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把她心底的最后那份黑暗祛除出去,迎来温暖和光明。
看着窗外那个躺在摇椅上假寐的男人,她心里感激万分。自听闻了林羽昂结婚的消息以来他就尽量陪在她的身边,他不善安慰人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他却默默在在她身边把一切事情处理好,让她可以暂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哀吊逝去的感情而不用顾忌什么。甚至把那个被她指认成林羽昂儿子的小乾也照顾得无微不至,早在几天前就放他回学校上课,专车接送,完全顾虑到了她的牵挂。
她不得不承认,对于他,她没有办法做到视若无睹,但是现在离接受又还很远。只觉得他们之间有股暧昧不明的气息在弥漫着,谁也没有去捅破。
莲步轻移,她踱步到他身边,看见他的睫毛扇了扇却没有掀开,她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你没有事可忙吗?”
他欣喜的睁开眸子,喜悦之情弥漫着。嘴角微扬:“有司杰在!”
她静默了好久才低声道“谢谢你夜柏扬!”
他蹙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等着她的下文。从她紧紧的搅在一起的手和突然低垂的脑袋中,他知道她在紧张,在犹豫。
正在她终于下定决心打算一吐为快时,小乾软绵绵的声音传来,随后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被来人抱住了大腿。
“妈咪!”
“小……小乾?”
他依赖的蹭了蹭她的手,虽然他喜欢在人前扮演冷酷懂事的保护者,但是他其实才五岁,对母亲的依赖也是非于常人的。更何况他现在心里一直闷闷的,只想从妈咪身上汲取平静,稳定心神。
余光扫到那个屹立在一边沉默的男人,看他紧紧抱住母亲竟是阴沉着张脸。
对这个男人,他的感情很复杂。一开始他是只接受羽昂叔叔当自己的父亲,但是最后羽昂叔叔把他疼在心尖上的母亲狠狠的伤害了,而且前几天的一个晚上,这个男人甩给了他一份证明……
一沓纸张突然丢至他脚前,他绷着张小脸瞅着同样冷着张脸的夜柏扬。
“什么意思?”
“自己看!”
他疑惑的拾起来翻阅,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后他全甩回他身上,抿紧唇,脸色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
“这是真的?”
“你说呢?”他撇了撇嘴,老实说,这个结果也让他惊诧了下,不为他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而是为自己竟然相信李慕兰的那番说辞而差点放弃了她。
“要我叫你父亲,我办不到!”他倔傲的扭头,不愿意直视他。
他轻扬了下嘴角,可有可无般,“无所谓,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不要认他人做父而已。至于你叫不叫承不承认都不关我的事。”
“我从头到尾真正想要的只是你的母亲,当然,如果她要附赠你来当利息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他闻言,额头不自然的垂下几根黑线,差点没郁闷的想拿块豆腐撞墙去。
一只白净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拉回了他的理智。
“小乾这么了?”
他轻摇了下头,不知道怎么对母亲开口,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何没有对他解释父亲的事。
“夜柏扬,我想回家一趟!”
家?哪个家?
“我想回去见我父母,已经六年了。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她脸上一闪而过悲伤。
“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快速道,“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去靠近我家人,也不要让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一座豪华奢侈的五星级酒店屹立在寂静的街道的一角,旅行的游人,出差的在职人员,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往这个豪华舒适的地方寻求心灵与身躯的放松。
前台的服务员水灵清秀,甜美的笑容自上岗的那刻起便没有落下,细心温柔的接受一个又一个疲惫的身躯。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看着她甜美舒心的笑容,慕兰心里的紧张与担忧微微减轻了些。
“我找你们的大堂经理李慕豪。”
“呃……您是?”
“我是他的妹妹!”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轻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经理,大堂有人找”
“她说是您的妹妹”
“好的,您请放心!”服务员挂了电话,看着她的眼神中除了一如既往的礼貌外多加了几分亲切。
“小姐请稍等,经理一会便过来!”
她轻声向服务员道了谢后便退到一边的等候椅上等待。在她得知哥哥在这家酒店工作了以后她就决定先来见他,如果连他都不原谅她的话,她是断没有勇气回家的。
“兰儿?”来人远远的就不确定的叫着,她一下子含泪站起,颤抖着唇说不出话。
来人看清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以后就再也顾不得其他的紧紧抱在怀里,梗咽着声音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好狠的心呐!”
“哥!”她也紧紧的环住他,泪水吧嗒吧嗒的湿了他的衣衫。
“狠心绝情的家伙,竟然六年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面对他的咬牙切齿,她反而笑得更加的灿烂,哭得也愈加疯狂。
看她又哭又笑的,他温柔的擦干泪水,没好气道:“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呵呵,有哥在我就不怕!”她撒娇的蹭了蹭,亲昵的拥着他不愿撒手。
“好了,进我办公室再让你个小丫头哭个够!”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身为大堂经理的他赶紧带她溜到办公室,省得造成秩序紊乱。
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就虎了脸。
“没良心的小丫头,说,这么几年都去哪了?”
她没有把他故作的怒气放在眼里,心里反而轻松许多。眼睛飘到落地窗外的某一点,似乎又不在那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