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孙家明其实是个瘦到有点里孱弱的男生,每到换季时,他总是感冒发烧,要去医院待几天挂几天水。
冬去春来,立春刚过的周一的早上,等了一上午的殷昕悦也没发现孙家明到教室,细想后估计怕是又去医院了。她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呢,某个课间,他回复了她的信息,在xxx医院621病房。
中午,殷昕悦提前请了个假,回了趟家。因为父母经常忙于工作不在身边,从小殷昕悦就自学成才,学会了做饭菜,到高中那会儿已经很擅长这些家务了。煲了点猪脚汤、煮了点小米粥,她把食物装到保温桶里,放弃了午睡的时间去到xxx医院。
医院里永远是一股子浓重又熟悉的消毒水味,在走廊尽头左拐后,她看到了621这个房牌。透过门边的透明玻璃,她看到两扇窗之间的病床上,孙家明正捧着一本书,静静地坐在那里。
阳光从南边的窗户斜斜的打进来,一束束洒在白色的被子上,有几束则打在孙家明的脸上、手里的书上,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光晕,孙家明好看的像是画中的男子,安安静静的样子,和以往搞怪逗趣的他很不一样,也不知他在看什么书,看的如此着迷。
殷昕悦本不想打扰他这份宁静,倒是他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殷昕悦,把她吓了一跳,顿时脸羞的通红。他转而又满脸浮现出喜悦,笑的眼睛眯起,十分的温柔。
殷昕悦低头,轻轻的推开了门,把保温瓶藏在身后,慢慢跺到床边,又转而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太大方,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开口道,“听你说在医院,所以来看看你~怎么样好点没?”
“你身后藏着什么?”孙家明不接话,转而合上书本放到一旁,一脸揭穿的喜悦,“快拿过来让我尝尝,我还真饿坏了~”,一边伸长着手,张牙舞爪的。
殷昕悦被他这个动作给逗笑了,一边憋着笑意,一边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他。孙家明一把接过保温桶,快速旋转着盖子,把它打开。打开的一瞬间,看着不断冒出的热气,像个孩子一样的努力嗅着香味,把一层一层取出检查后,抬起头,迎着殷昕悦的目光说,“那个,你没带你最拿手的甜品过来,犒劳我这个伤重病人,差评啊~”说完不停的嘿嘿笑着。
“诶!”殷昕悦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吐血,转而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又在跟自己开玩笑了,便瞪了他一眼,懒得接话了。
孙家明端着盒子,右手拿着勺子,像是饿坏了一样,扒拉扒拉几下就把殷昕悦带来的全吃完了。殷昕悦惊住了,没见他吃饭这么快。又见他吃完把盒子放回保温瓶里,收拾好放在床边,然后低头摸摸自己鼓起的肚子,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抬头看着殷昕悦咧着嘴笑了下。
殷昕悦被他这么直盯着的笑,羞红了脸,低着头问,“吃饱了?”
“嗯,吃饱啦,真好吃~”孙家明把最后一句话拖长了音,刻意强调下,也算是对刚才他的玩笑表达抱歉吧。
“那我走啦~”殷昕悦接话到,一边收拾着盒子准备离开。然后,下一秒整理着东西的左手腕被孙家明抓住了,耳边响起孙家明轻柔又好听的声音,说着,“再陪我一会会吧~”
殷昕悦被他突然的这一句请求,弄得很不好意思,突然眼角瞥见他放在枕头边的书,书名《人间失格》。这书她听过,但是看名字就感觉应该是一本比较忧伤的书,也不知道这么乐天派的孙家明怎么会喜欢看这类书,但也没细想,进而说到,“那行吧,你不是在看这本书吗,那我读给你听,你正好午睡休息。”
“好的呀~”孙家明一脸惊喜的愉快应允到。
随着午饭时间的过去,医院里走廊和窗外都慢慢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纷纷进入了午休时间。殷昕悦坐在孙家明的旁边,读着,“去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前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大前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刚停战不久,某家报纸上刊出这样一首风趣的诗…………”
直到,看孙家明困意袭来,慢慢陷入睡眠,并伴着轻轻的鼾声。殷昕悦合上书本,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整理好自己的保温桶,盯着孙家明的侧脸端详了一会儿,又转身轻轻的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孙家明闭着眼睛似乎依旧熟睡着,嘴角却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从眼缝里看着殷昕悦蹑手蹑脚的离开,又在她离开看不见他后,满意的翻了个身,拿着书又自顾自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