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老爷!”
看着在躺在地上哭疼的几个成年男子,我就知道来晚了。而跪在父亲面前的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哭着鼻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双手合十,一边点头一边哽咽的从口中说出些求饶只言。
“唉,你说你们显得蛋疼上山砍柴啊!父亲在山下写的招牌瞅不见?瞎?”来晚的我对于脸前的这一番景象除了耍耍嘴皮子讽刺几句刺疼人心的话以外也真就没什么用了。
“唉!有没帮上什么忙……”我心里是这么想到,但说到底其实也算不上惋惜,其实就是因为没出力而感到尴尬,对于没动手而感到惋惜而已。
“哈哈,好!听见没?我四儿子说你瞎!怎么的?你是真瞎呢?还是假瞎呢?”
“我……我是真没看见!他们!他们看见了!我跟他们说过他们不听啊!老爷!”那人紧闭双眼生怕说错了真就被这老人挖去了眼珠子成了一名黑瞎子了。那双粗糙不满黑泥的手抖的更厉害了那合十的姿势还是没变仍是跪着,紧闭双眼对着这面前的一老一小。就像是在跪拜现世修罗,那谈的上敬畏啊。
“呵!”我轻哼一声,对于这副样子很是不屑,我信不过他说的话,我一向很反感求饶的人!既然已经这样你就认命吧?挣扎什么?难看!反正心里不服还在骂吧?少年郎还好说,你这么一个大叔还这般求饶?难看,难看!
老人随着我的一声“呵”而转头看向面前这板着脸的男孩,他出了男孩的不满,虽然心里难受但他确实是不想让男孩出手所以才快速的解决掉了战斗。他一心知道男孩渴望战斗,但一心还是不忍……不忍男孩受伤、不忍男孩动怒、不忍男孩自责……不忍的情感太多太多,此刻那有什么以一敌十的老魔头、现世修罗啊,分明只有一个眼中满是自责和疼爱的老父亲而已。
男孩好似注意到了老人的注视,以极快的速度瞄了一眼后,转过头看着旁边倒地哭疼的大人。
不转头,不敢转头。
不注视,不敢注视。
不知道为什么男孩现在的大脑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气不出怨不来,就连心中一开始那有帮上忙的自责和遗憾都随着那一瞄、随着那眼角余光看到的眼神而消失了。
什么都不去想了,也不敢去想了……
男孩的心里有一块地方在揪着,呼出的气好像都哽咽了一下子。
“我……我狂什么?都是父亲打的,我什么都没帮上,我狂什么?我轻蔑人家的卑微,父亲却轻蔑我的张狂……吗?那个眼神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感觉那么可怜?可怜我……轻狂吗?我倒地在干什么啊!”
我的思绪全被打乱,统统从原本的轻蔑、气愤变成了自卑。而这股自卑占据我的大脑,他让我不得不去揣摩父亲的眼神,同时让我感觉我似乎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使我感到全身发热,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在灼烧我的身体,好似在惩罚我。
“我不该当着父亲的面骂人,不敢再长辈面前摆架子,我不该……”我不该做的太多太多了。
“哈!”我浑身颤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但那眼神依旧。“就当是可怜吗?”心中不自主的发出了疑问。
“得了,你们柴都砍了我也打了人了,咱们之间也算是有过交集了但这柴可不便宜?你得请我俩去吃顿好的,欢乐欢乐,这事情才算了~”男人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平和仿佛不是在和那说道。
“好,好,您定您定!”那人那惯得上银子啊,自己也是聪明人看到出这人不一般,自己这情如鸿毛的贱命在人家眼里真的算不上什么,自己身旁的伙计也是受了伤,有几个还在小声的哭疼,还有几个不说话的估计已经咽了气,在这对现世修罗面前就是把自己全身家当赔进去要是能换自己一条命那也算值了!
老人总算是露出了笑颜,一手搭在孩子身上,踢了踢那人的屁股,便让他拿出银子滚下山去。下山时男孩还一直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不是很舒服。
山顶上
“嗯?这?人呢?这!是那?”男孩看着骑在马上的自己。不知道要前往何处。
“呦吼!说话啊?”我看了看身旁这个酷似子翔的人。
嘴巴不由得张卡回答到:“啊,没事,第一次要去经历着场战争,感觉比较,紧张……”
“没事,你看看他们再看看我!我们都是第一次!”
身体不受控制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身边的人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但这种熟悉仅限于相貌,而这背后还是一股从心底生出的陌生。
这一场梦很无趣,就像是一场枯燥的戏剧,而自己以“眼睛”的身份参与其中。
我没有作为,因为我无法行动。
我没有同情,因为我参与其中。
我无法哭泣,因为我造就一切。
这一串想法凭空的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自己始终不知道它是和意思?
“这是什么?我怎么知道的?”种种疑问在我的脑子里面充斥着。
我知道这是一场梦,但我却无法醒来。
慢慢的漫长枯燥的路途结束了,我们或者说梦中的“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子,村中人来人往,貌似是在进行着一场欢快的宴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好像闪过什么让我恍惚了一下子。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发现,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我对这一场欢快的宴会提不起你兴趣,仿佛他在我心中的某个地方狠狠的践踏。
这种落寂使得我有些悲伤,我以为这场对仅我而言不算欢快的宴会是一场因为过孤独想念家乡而诞生的梦境罢了。我现在应该猜到了!我!此刻梦中的“我”应该和周围的好友们一起下马然后加入到这场“刺痛我心”的宴会。至少他们应该算是我的家人了……
不出我所料,身旁的“子翔”样貌的那人莞尔一笑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句什么?众人便下马包括那个“我”
我听不清但我猜应该是:“我们到了!”。
我看到我走向了一个和蔼的村民,他也许对“我们”的突然到来而感到茫然,但他还是对着“我”微微一笑,并伸出了他的右手。
我看到“我”的手有些颤抖!是,因为我对家乡的思念吗?眼前的村民越来越像而是记忆中的模样。
终于“我”伸出了手!然后——
——握住了剑!
以飞快的速度拔出了剑,然后刺穿了这人的胸膛。
一瞬间我的大脑恍惚了……
我没有作为,因为我无法行动。
我没有同情,因为我参与其中。
我无法哭泣,因为我造就一切。
而就在这短暂的恍惚之间,我已经数不清又又多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的想法一瞬间被推翻了!
我的大脑一瞬间有许多的疑问,但这些疑问又好像不那么重要!因为一切的疑问都被我忽视了。
难以接受的不是突然的杀戮,因为我闻不到杀戮的气味、我听不到杀戮的嚎叫、我体会不到杀戮的感情,这一切都没有使我作呕。
“这是梦!这是梦!”我不听的安慰自己,因为真正使我感到难受的是我的想法在一瞬间被突然的推翻了!
我以为我想念我的家乡,但现在我却在杀戮家乡!这落差有多大啊!
虽然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家乡,但是!这一切都无法不让我往家乡的杀戮那边去想!我不愿意再去看了,但我无法控制“我”的眼皮,更令我气愤的是在这场杀戮中,“我”竟然像是故意的一般,不眨一眼!可能是“我”也再害怕,也再紧张吧。
终于杀戮结束了。
我有了一股奇妙的感觉,我感觉我浑身轻飘飘的,感觉我好像正在从“我”的身体里剥离一般。我甚至可以看到“我”了。
我看到,我看到在我离开的那一刹那,他,眨了一下眼。
我看着头顶被布满硝烟的天空,长叹到:“终于!结束了~…………吗?”
再一次回过神来,我看着的还是布满硝烟的天空,只是这一次,天空似乎离我更加遥远了几分。
我转头看向身旁,一股奇妙的带着腥臭的古铜味进入了我的鼻腔,然后又消失不见。虽然时间很短但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恶臭,紧接着耳边渐渐想起了哀伤的嚎叫,我匆忙的四处张往,环视四周,但环视了一圈后我惊奇的发现,这好像就是我的村子!周围的建筑的废墟倒塌下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周围都是死尸都是我记忆中的面孔!唯一多了的就是这哀嚎的声音!
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哪怕我遮住耳朵声音也是一样!就好像,发出哀嚎的人群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这股声音好像好像已经要从我的耳边深入到我的大脑时,他消失了!
就在我喘息的时候,之前我没有感受到的杀戮的感觉,渐渐的传递到了我的手心,他就好像特意让我再次体验一下,这种感觉!我的手心感受到了刀剑传来了的震动,有时轻微,有时剧烈。
所有的负罪感迫使这我两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紧闭着眼睛,不知为何,我紧绷的嘴巴突然张开念叨了几句:
“我没有作为,因为我无法行动。”
“我没有同情,因为我参与其中。”
“我无法哭泣,因为我造就一切。”
接着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怪异且熟悉的“嚓嚓~”声
“嗯~嗯~”我揉了揉眯着的眼然后便听到,“呀,又醒一个!”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熟悉的胖胖身影!
“嗯,只剩这玩意儿了!”一旁熟悉的白皙男孩指着最后一个在睡梦中的男孩说道。
“哦!对了,德奥,你做噩梦了吗?我直接和俊毅一块做了!直接服!”浩烨抱怨着
我嘴快,不经大脑思考的说了句:“啊,做了!做了!做……了?……吗?”
“额造,做了~~吗!秀!”
“额!我都服了!”
见两人这样,我也是在脑子里仔细的思量一番但就是想不起来做了一个什么梦?只是能模模糊糊的想起三句话:
“我没有作为,因为我无法行动。”
“我没有同情,因为我参与其中。”
“我无法哭泣,因为我造就一切。”
“诶?我?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