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朱静跟飞花若秋两个漂亮小姐姐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拼命摇醒,朱静一睁眼就听见一片喊杀声,“不会又是刺客吧。”朱静紧张地问。
“不是刺客,是有人来劫人了,来了百十个人呢,外面已经是顶不住了。公主别说了,披上毯子我们快走。”朱静一听赶紧披上毯子就跟着飞花若秋往外走,脚一落地才感觉没穿鞋的地面真是冰冷,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望后门走,王将军已经是等着了,三人用毯子把朱静捆在王将军背上,然后王将军深吸一口气,蹬着墙角上了房顶,飞花若秋也跟着上来,三人就带着朱静在房顶往皇宫飞奔。朱静在房顶上才发现,整座城里到处都是火光和喊杀声。
不少家里失火的平民跑到街上才发现街上也是乱作一团,正打得难解难分,想在回家发现身后已经是火光滔天,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母亲踉跄着逃跑,后面几个人正大叫着穷追不舍,看衣服起来他们也不是什么敌军,怕不是乘火打劫的,王将军见状对飞花若秋使了个眼色从墙头跃下,一剑将为首的砍做两截,飞花若秋也一人手刃一个,然后三人再次跃上墙头。
“哇,帅啊。”朱静心里想。“城里怎么了,是清军已经打过来了吗?”
“怕是的,臣等也不清楚,先是上元门有人放火,接着就有人杀进城来,城里也到处失火,怕是里应外合,眼下敌军已经打到了京师城,我们且去皇城。”
三人带着朱静跑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皇城下,这里相较于其他地方显然安静地多,禁卫军已经组织起有效的把守,拒马在城门口摆了几层,城墙上火把把下面照的如白昼一般,禁卫军在城门口披坚执锐围了好几层。也有不少百姓看这边安全也就扶老携幼陆陆续续地跑到皇城下避难。
王将军把朱静放下,走到城门,亮出锦衣卫的令牌过了第一道拒马,城门下的小校认出王将军也赶紧把他放进去了,听说是公主到了,赶紧找来轿子把朱静送去见朱慈烺。进了皇城,好像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外面的喧嚣、火光和喊杀声都不见了,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肃静,要不是列满了禁卫军,有来来往往的各种官员,朱静都看不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
朱静远远看见朱慈烺坐在朝堂外的石阶上,身穿皇袍,左右是两列火炬和禁卫军,台阶上文武官员来来往往。但是轿子并没有走殿前,二十绕到殿后停了下来。朱静下轿子,扶着宫女往殿里走去,里面较之外面暗了不少,龙椅下站着几个身着盛装盛装的妃子和几个颔首的太监宫女。为首的妃子见朱静来了就拉了她的手:“妹妹且随我这边来。”
朱静随她到殿后。朱静猜着,朱慈烺好像还没有册封皇后,不过将来也八九不离十是眼前这位了。不觉就多看了几眼,凤眼俏眉,瓠齿红唇当然算得上是美人,不过实在也算不上国色天香,不说柳如是,估计跟飞花若秋两个女汉子比也强不到哪里去,不知道哥哥怎么就喜欢上了她。她让朱静坐下,从宫女手中接了茶送过来,朱静赶紧起身接了。“妹妹今晚受惊了,且喝杯茶安安神。”朱静打开茶碗,里面是桂圆莲子银耳,朱静渴得紧,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虽说不似以前喝的甜,倒是很解渴。喝完找不到手绢,正要用袖子擦嘴,那个妃子又把自己的手绢递过来。朱静道了谢接过,擦了嘴,长出一口气。手绢很香,不是自己常用的茉莉味的,倒是另一股清香,朱静说不上是什么,但是很好闻,顺便就擦了擦脸上的汗。那妃子又让宫女奉了衣服出来。“这是我的几件衣服,妹妹若是不嫌弃,就换上吧。”
虽说不嫌弃是不可能的,朱静本来是绝对不穿别人衣服的,不过自己身上这身睡衣实在是不像样子,也就勉为其难穿上了,本来还想洗个澡的,不过大敌当前,也就算了。朱静穿上衣服发现这衣服不是平常穿的衣服,这是礼服吧,现在这些人大半夜不睡觉穿着礼服端端正正站着,怕不是已经备好了白绫吧。不行,殉国是不可能的,自己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就能殉了封建王朝的国呢?朱静匆匆换好衣服,挺直腰板走到殿前,到朱慈烺身后
“皇兄。”
朱慈烺却一动都没有动,只是拿着御笔在奏折上奋笔疾书。朱静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站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朱慈烺起身,对左右说:“取朕披挂。”
两边的御林军奉出一副金甲,因为穿了重甲,他们一举一动都铿锵作响。
“皇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朱慈烺转过身对朱静说:“大明存亡在此一役,要么战,要么死,朕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朕等这一战等了很久了,这是一场决战,后金精锐已尽数南下,这一战若是胜则江南定江北可望,此战若败,江南再无险可守,亦无兵马可用。朕要是走,南京就丢了,南京丢了,这一战就输了,那普天之下,再无你我二人立锥之地。”朱慈烺叹了口气又说:“母后赐你那把剑还留着吧?”
“禀皇兄,今晚太过匆忙,未及带出。”
朱慈烺解下身上的御剑递给朱静,转身带着御林军走下殿阶,一排排火把蜿蜒而下,像是一条盘踞的长龙,准备它的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