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和夏完淳啊奏疏大概等了一个半月才到,朱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古代交通的效率。朱静先打开夏完淳的信看,写得很短。
臣完淳言:
臣近日已到徐州,而鞑靼亦已破滕县,臣料其不日即达徐州。徐州自古兵家要冲,贼兵欲下江南,必先攻徐州,若徐州沦丧,则淮扬告急,淮阳告急则京师危在旦夕。史督师与陈侍郎亦以此地为决战之地。遣陈侍郎与完淳守徐州,而史督师自守扬州,互为犄角。
徐州城坚粮足,百姓齐心士卒用命。妇孺老少皆上城协助巩固城防,士卒皆枕戈而眠,皇上还调派了三万援军在途上,城防固若金汤,必可拒敌与淮阳之外。
臣必与城共存亡,誓死一战,不负国恩。
弘光元年六月四日
臣夏完淳
朱静看完舒了一口气,如果徐州守得住,那起码“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自己应该也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朱静放下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撕开陈子龙的信来看。
臣子龙言:
臣已达徐州数日,所见百姓士卒,无不尽力守城。史尚书经略淮北多时,城防稳固,粮草充足,臣实为宽慰。然臣为官多年,怪诞不经之事,见识颇多。天启以来,鞑靼南下,闯贼肆虐,不战而降者,非一州一县,一官一吏。然臣入徐州,只闻酒肉歌舞,难入仓廪府库,查看各处,似无问题,然终觉不祥,此臣所以夙夜不能寐也。灾祸不患于门庭之外而患于萧墙之内,然既无问题,臣终不能上报皇上,唯可报于殿下,望殿下造作打算。
臣亦希望只是臣有杞人忧天之虑,徐州城当真固若金汤,否则臣只能以死报大明矣。
弘光元年六月五日
臣陈子龙
看完这封信朱静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这咋办。自己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偏偏就摊上这要命的事。要是真如陈子龙所言,万一徐州守不住,现在朱慈烺受伤估计也没有几个兵了,那南京岂不是马上就完蛋?陈子龙要自己做准备,怎么准备?准备跑路吗?朱静茶也不喝了,把信放下就让飞花去找王将军。
王将军很快过来了,朱静不等他发话就问:“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启禀殿下,还有银票一万一千两,另有几百两银子。”
“哎呀这么点钱啥也干不了啊。”朱静叹道。“难不成真的拿钱跑路?”朱静心里嘀咕。
“不知殿下所忧何事啊?”
“陈侍郎说前线堪忧,让我早做准备,可是我就这么点银子,能招来几个兵啊。”
“这,不瞒公主,这笔银子要是招兵,倒是也能招来千余人。”
“千余人?真的假的?十两银子就能让一个人给你上战场卖命?”
“十两银子就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兵饷,殿下再卖点首饰什么的,管他们吃饭,就可以上战场了,打了胜仗自然有东西抢,打了败仗就不用再发军饷了。据臣所知,现在大明很多军队,就是这样的。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朱静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等心情平复下来她对王将军说:“任公子不是说他能操练兵卒吗?你也差不多吧。”
“臣下可以协助他。”
“那这样吧,你去工部,让他们把蒸汽机和配套的织布机的专利文书给我今天批下来。”
“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