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元历365年,“天虚法案”颁发实行的第一百年,天南森林的大部分被一种莫名的禁制笼罩着,没有人可以接近,宋国皇庭派出几位强者,皆不能接近,甚至会遭到反噬,就在大臣和军部在讨论是否动用那些性情古怪的神魔序列强者而争论不休时,坊间传出传闻,里面有一头灵兽,正在突破生命序列,试图踏入神魔序列!
……
断魂谷内,臣溪站在原地,神情平静看着被饕鬄附身的尸首,那逐渐暴戾恣睢的脸,却又是说不出的熟悉。
“这可是我擎天宗年轻一辈天赋颇好的一具身体,只是原来的主人胆大包天,盗走了我宗的至宝,被我诛杀。”饕鬄一边说着,一边召唤出淬体火焰沐浴全身,燃烧之间,神魂与臣溪趋向融合。
自己明明死在黑魂帝手中,从而看出饕鬄性子中的好大喜功,只是这不断攀升的气息,让臣溪皱了皱眉头。
“直接玄元境中阶了?”臣溪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嗡!”臣溪灵魂深处想起一声嗡鸣,紧接着饕鬄身体喷发出一股灵力,像是长城以外袭击而来的东南季风,直接扫荡四周。
根本无法躲闪。
“噗!”臣溪眼眸一缩,被震的吐了口血,体内灵力有些紊乱,饕鬄的气势的确不弱,一个眼神之间,就让臣溪受了轻伤。
“我劝你还是不要如此肆无忌惮才好,这具身体并不是你能驾驭的,而且它已千疮百孔。”臣溪默默说着。
那日臣溪激活了冥海灵书,可以说对这具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哪怕因为时光乱流的关系,身体得以保全甚至没有老化,但是经脉破损应该是必不可免的。
“哎呦妈呀,这你就多操心了。”饕鬄嘲笑道,全身经脉灵力通畅,哪有一点受损的样子。
“林墨虎叫你们来三大使徒来这里时,可有说什么?”臣溪继续问道。
“没有,林墨虎这种人…你在拖延时间吗,你还不逃命吗?”饕鬄咆哮着,不过他也是啰嗦,如果换成别人,早已痛下杀手,又似乎发现臣溪的意图,目光也变的更加狂野冷峻。
话音一落,饕鬄身体的擎天诀疯狂运转,一道道红光从诸骨百骸之飞旋而去,满天的杀意凛然,尽数锁定在臣溪的身上。
不同境界的战斗是碾压的,但臣溪似乎满不在乎,狂风拂面,满头黑发与身上的衣袍一同飘荡犹如旗帜,烟雨芒不知道何时握在了手中,散发着道道敛着寒意的微光。
臣溪的脸上是镇定还有思索的神色,随即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饕鬄,“既然林墨虎什么都没有说,那……该逃命的应该是你。”
饕鬄仰天大笑,但还未笑出几声,便脸色一滞,咳出几口鲜血,看着地上犹如梅花的红印,顿时眸色阴沉下来。
“我说过,你不能驾驭这具身体。”臣溪冷眼看着对方额头那疯狂涌动的胎记。
“这么回事,这么可能,我的灵力为什么会消散。”饕鬄的脸色逐渐扭曲,因为眉头之间传来的剧痛。
那种痛楚一点点渗透进灵魂之中。
破魔体,是一切禁制和拥有灵气物体的克星。
“该死的臣溪,这到底是什么鬼身体!”胎记的条纹爬满全身,犹如无数条黑蛇正在合力绞死猎物,饕鬄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臣溪上前一步,弯下腰,抓住其的右手,手中烟雨芒一闪,鲜血溅出几滴,饕鬄痛吼一声,其手掌被钉在了地上,“我说过,你驾驭不可了这具身体,而它将是你的牢笼。”
臣溪说的很平静,但话语落在饕鬄的耳中,却像是宣判他的死刑一般。
“该死的宋国小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饕鬄才喊出一半,眉头间的胎记涌出无数粗壮黑线,不断地塞进饕鬄的口鼻之间,这种过程其实痛苦,他不断地挣扎却又无济于事,想喊却又喊不出来。
臣溪的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眼睁的看着自己垂死挣扎?
那张熟悉面孔上恐惧震慑的神情,不免让臣溪有些发寒。
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
“黑魂帝……”臣溪看着逐渐没有身响的饕鬄,口中喃喃自语,眼中涛声云灭。
臣溪依稀记得黑魂帝诛杀自己的眼神,那份动荡与激烈,应该叫成享受吧,而就这时,被黑纹包裹犹如蚕蛹的饕鬄突然漂浮起来,逐渐化成黑雾。
臣溪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这毕竟是自己的身体……
不知过去多久,黑雾消散,然后化成一枚黑珠。
“这是什么?”臣溪上前将其拿在手中,通体浑圆,入手清凉。
怪异,说不出的怪异。
这枚黑珠毫无气息,却像黑洞一般,不停吸收的灵力。
臣溪并不知道,这枚黑色的石珠将在一百年以后,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甚至直接导致了大荒境多数宗门的覆灭。
臣溪研究不出所以然,便将其放入空间戒指之中,随即看向头顶之上的悬崖说道,“该回去了。”
悬崖的半空,那道空间缝隙依旧在动荡,散发着虚无。
臣溪爬上了山,不知花了多少,来到山顶,迎着狂风,来到了悬崖附近。
悬崖之下,是那面微凉湖面,还有空间裂缝,臣溪有些犹豫,但他别无选择,他现在是宗门的敌人,除了依靠宋国皇族,别无办法。
这条裂缝真的通向天南森林吗?
没有答案。
只能冒险,但是……他喜欢!
狂风呼啸间,少年的面容洋溢着一股难言的色彩。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动,转生之前他爱好游山玩水,甚至到了癫狂的地步,不停前往着那些不可知之地。
毕竟人生短暂,昙花一现。
生来如此。
月色与狂风之中,一道人影坠了下来,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