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医生、拒绝食物、拒绝睡眠,许雯婷怒火相向、苦声哀求,但都无法令我正视她的存在,她甚至于让人把我按到床上,强行让医生换药,甚至于让人抱住我的头,强行给我塞进食物。可是,我会把刚换好的绷带扯掉,我会把进口的食物再拿手抠出来。
“你是真的想活活饿死吗?”她急了,狠狠把我推倒在床上。
“放我出去。”因为多日未进水,我的嘴一开口就扯动上面干裂的口子。
“你死心吧!”
那天起,她就命人把我绑到了床上,每天命人强行给我灌下流食,为了让我休息她找人为我注射镇定剂,晚上亲自拿毛巾给我擦试身体,然后拿被盖住我的身体。有时,她的目光如火一样盯着我祼露的身体,手从我的脖子一直摸到我的脚尖,那种裸的令我做呕,几次压到我身上来,却看到我冷然的神情后而颓然的离开。
“我会等你爱上我、接受我。”
这是她的话!而我,却非常清楚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的心里只有陆痕!
小痕!闭上眼,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恨我没听你的话跑了出去?是不是恨我抛下你?小痕……
“你又在想他!”许雯婷火大的把毛巾丢在我脸上,“只有想他的时候,你的表情才像个人!”
我己经习惯她的恨声恨气,懒得睁开眼看她那张扭曲的脸。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一声咆哮,紧接着她狠狠甩了我脸颊一巴掌。
很痛!却也己习惯,就算再痛,我的表情也不会有所变化。
“含……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我真该死!怎么又打你了呢?我……爱你,爱你,你睁眼睛看看我,别把我当透明行不行?”
我木然的睁开眼,许雯婷那张可爱的脸己经满是泪水,“你真的爱我?”声音沙哑,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所至。
“我当然爱你,比那姓陆的跟姓刘的都爱你!”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她的表情呆了呆。
“爱是成全,如果你连我的幸福都不去成全,而是让我生活在无止尽的痛苦里,那么你对我的不是爱,而是自私的欲。”
“你胡说!”许雯婷尖叫,“我不爱你?不爱你看到你跟陆痕在一起,恨不能亲手剥了他皮?不爱你,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把你弄到身边来?告诉你,如果不是我狸猫换太子,你现在会真的只是一具死尸!”
“你说什么?”
“哼!早就有人下心要铲了你,是我!是我,听到没?是我用别人的命换回了你的,救了你!你理该是我的!”
“什么人要杀我?”那人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打击陆痕,要是那样的话,在陆痕得知我死讯而一蹶不振时……不,我不敢想象!
“怎么?为他担心啦?我就偏不告诉你,就要让你担心下去,呵呵,你想去吧,你的小痕有可能己经随你去了,也有可能终身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还有可能……”
“住口!”我大叫一声,四肢被绑处隐隐生疼。
“你就断了离开我的念头吧!你这一辈子就得陪在我身边,就算你这样一点点枯萎死,你也注定死在我怀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如果真的是那样,不如早些死去的好啊!可是……小痕呢?他又怎么办?他的心会干涸,他的人也会如行尸一般吧!
“残忍?”手摸上我的唇、颈子、到胸口着我的。
我忍住冲上来的恶心感,闭上眼不去看她着火的双眸。
“怎么?不舒服是吗?”手一直往下,移到我的小腹。
我感觉身上一沉,这种情景经常上演,反正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甩门离开不是么?
“你!看着我!”果然,许雯婷又怒了,然后是对我肩头一阵猛摇。
我不语,她在摇光的时候,我感觉四肢被绑处又流出血来。
“行,我会想法让你接受我,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给我看一整天的片子。你不肯睁眼的话,我就找人一直扒开你的眼皮。”
*
猛然惊醒,梦里陆痕那张俊脸没有丝亳生气,眸子空洞,似在无声的诉责我离他而去,我拼了命想抓住他,却离他越来越遥远。小痕……你过得好么?我真笨呵,你怎么会过得好?没了我,你怎么会过得好?我要见到你,我一定要见到你!
门被推开,许雯婷带着几个女佣走过来,她果然带来了那些变态的东西。
画面是两个外国女郎,声声不绝于耳,动作只让人觉得恶心。许雯婷却看得胸口巨烈起伏。
我闭眼,眼皮被佣人扒开。
“含,你看看嘛,两个女人也可以的。”
“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一定非要我不可?”我痛苦的叫出声,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到头?而我在这个地方又多了多久的折磨了?每天都度日如年。
“因为我爱你啊。”许雯婷笑起来,像是回忆起来了,“本来我是被安插到学校里勾引陆痕的,然后干掉他,可是我爱上了你……那时候的你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洋装站在他身边,笑得好温柔……”
“你的爱就是让我痛苦。”我顿了顿,突然抓到脑中的一个想法。
“是你自找的,你总是在想着他!”
“雯婷,”我看到许雯婷深吸口气,命令自己的话一定要说得很真诚很真诚,“我对你也是有好感的,你没发觉的到吗?想想那次你为我被车撞上……”其实心里也清楚了那场“苦肉计”也是她一手导演的吧?
许雯婷深情的望着我。
“现在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我的眼角蓄满泪,“解开我的手脚好吗?好痛!”
“你会吃东西?不再反抗我?”许雯婷走到我身边,把我手腕跟脚腕的绳子拉开,绳子曾盖住的地方是一片血肉模糊,她心疼的抚摸着伤处,“你怎么不说这绳子会把你磨成这样?”
“我保证会听你的话,受了这么多苦,我受够了!真的,雯婷,我会学着爱你。”想想以前我是连说谎都会脸红的人,现在为了活下去,却必需要变成一个专业演员。是啊,必需!想见陆痕,就必需要演技精湛。
“还不快把绳子解开!”许雯婷喝了一声,佣人们马上动手解绳子。
手脚重获自由,却好像还被绑着一样,想坐起来,却发现因为躺太久身体己经有点僵硬,为什么早点没想到这方法呢?我居然笨到浪费这了久的时间!
“乖乖,不疼哦,我马上叫找医生来给你上消炎药。”
我点头,头皮发麻的看着她在我伤口上印下一吻。
“含,你终于开窍了。”许雯婷想过来搂我,被我轻轻推开,她皱起眉。
我笑,声音很柔,“给我些时间适应嘛。”
“好,我给你时间,多久都行,我知道以一个正常人很难接受同性,所以……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
我因为她口中一个“一辈子”而毛骨悚然,悄悄打个颤。
“含,”许雯婷紧紧盯着我,“拿面镜子来。”
镜子递到我手中,我举起,看向镜里的人。这……是我吗?苍白的脸瘦得看不到一点肉,空洞的两眼深陷进眼眶里……
“看到了吗?你现瘦得都不成人形了,从今天起,你就好好补补哦,一定要回到以前那样子。”
“我来这里多久了?”我喃喃的问。
“快半年了。”
半年了……居然这样过了半年,让小痕生活在没有我的黑暗里过了半年……
“这是哪里?”常见到白人出入我的房间,连为我包扎的也是白人医生。
“你问这个干嘛?”许雯婷警觉的问我。
我笑笑,安抚她,“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哪里,难不成我就西里糊涂的在这里生活至老?”
“我的确没有打算让你走出过这幢别墅,所以你问了也没必要。乖,你乖乖呆在这里,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