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终于忙完了饭店的全部工作,黄姐要回家了,毕竟今天是除夕,黄姐是不会住在饭店的,祝亚杰有点累了,本来想赶紧睡觉,但是黄姐非要祝亚杰和她一起回家看看,说是再一起吃点夜宵。在黄姐十分热情地相邀下,祝亚杰盛情难却,和大堂值夜的李师傅匆匆打了声招呼,就与黄姐一起出了饭店。走出饭店时,黄姐冲着李师傅说:“你把饭店的门锁好了,我和祝亚杰晚上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就意味着祝亚杰这个除夕的下半夜就要住在黄姐家。祝亚杰一愣,她不想住在黄姐家,黄姐刚才也没说晚上不回来,正想问问黄姐,但一想都凌晨一点半了,估计去了后回来也就天亮了。并且,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祝亚杰日益感觉黄姐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也对她多了更多的友谊和信任。
在她家凑合到天亮也行,无所谓的,祝亚杰这么想着,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姐用自行车载着祝亚杰晃晃悠悠地沿着街边前行,祝亚杰只是知道黄姐就住在附近的村子,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况且她来到饭店后整天忙着,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很少出去。省城除夕之夜的热闹不如榆树村这样的农村持续的时间更长,现在大街上已经冷冷清清的了,很少有车辆和行人,密密麻麻的楼宇之间偶尔会升起一团焰火,传来一声阵爆竹声,是少数不甘心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就这么过去的人们留恋的坚持和守候,而绝大多数人现在都已经呆在家里,或熬夜看着春晚,或已酣眠入梦。
如果在榆树村,除夕夜的下半场还是热闹非凡,除了一些坚持不住的小孩早已睡着了,吃过年夜饭的农民还会这家走到那家的串门子,往往是很多人凑在一家,打着扑克、麻将牌,聊着天,吃着水果、瓜子等零食,一直熬到天亮。这种除夕夜熬通宵的习惯虽然会影响休息和身体健康,但是却已经成为了一个传统,其中原因或许是人们更加珍惜春节期间没有家人外出打工合家团聚的短暂日子,或许是因为一个“除夕夜如果睡觉做不好的梦会影响来年运气”的荒诞不经的迷信说法。
省城的空气中爆竹残留的火药味还没有散尽,自行车偶尔会压在路边散落的爆竹残骸上,格楞楞的摇晃。离开饭店不久,黄姐和她就离开大街,拐进了一条窄窄的乡村公路,这里没有路灯,几乎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远处楼宇间隙中闪过来的霓虹灯照出其间朦胧的轮廓。祝亚杰能够看清楚,路的两边全是低矮的平房,路边间或有一堆堆的垃圾,她还是第一次走进省城郊外的农村,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在这繁华的都市周边还有这么差的地方,这里一点都不比榆树村好,狭小的空间甚至还不如榆树村,环境卫生也很差,刚才一处平房外面污水结的冰,差点把自行车摔倒。就在祝亚杰看着路边的两侧呆呆思索的时候,自行车突然刹住了。
“到了”,黄姐边说边把自行车停下。
祝亚杰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从饭店骑自行车到这里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