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笑了笑,“昨夜喝多了,陈老板留我,夜里就宿在他府中了,这一早回来,诗兰也来了。”
“怎么没有派人回来说一声呢?”
“喝多了,实在是忘了。”
秦月臻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心中有数,却没有点破,夫妻多年,她看得出他极力想要掩饰的疲惫,他大概是一夜未眠,只是有些原因,让他不愿意说出来,所以她并没有继续追问,接受了他给出的理由。
这也是成婚六年来,他第一次对她隐瞒事情,或许等到他准备好,就会据实相告的,又或许,他永远不想说,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来,陪我挑些东西。”白慕轻声说道,将面前的几个五颜六色的锦盒推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什么?”
“是和田玉,师傅已经打磨好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颗浑圆饱满的玉珠子,让人目眩神迷,就连出生官宦之家的,又嫁入豪门的秦月臻也看呆了。
“这是我让珍宝斋送来的,这些是他们那里最好的和田玉,全部产自回疆。”白慕拿出其中一颗,凑到她耳边,在她的耳珠上滚动。
和田玉本就贵重,而这些珠子,每颗还都是产自回疆,更是和田玉中的极品,颗颗细腻凝重,举世无双,记得她出嫁时,嫁妆中就有一支回疆玉镯,虽然价格已是惊人的,却远不及眼前的这些珠子里的任何一颗珍贵。
眼前这些玉珠子,大小均匀,颗粒饱满,细腻光滑,颗颗都是世间难的一见的珍品,“我买了八十一颗,想要串成一根项链。”
“是要送谁吗?”她惊诧的问道,想不出是谁需要送上这份价值连城的礼物。
白慕笑而不语,又取了一颗玉珠在她细嫩的颈间划动,玉珠的细腻与他指尖的老茧形成鲜明的对比,细腻与粗糙,同时轻抚着她白嫩的颈。
这让秦月臻小脸一红,禁不住别过脸蛋,但他却不肯罢手,“别动,比起你耳朵上的珍珠耳环,这些玉珠子反倒更能衬托出你白嫩的肤色。”
那些玉珠子,在阳光下,迷离了她的眼睛,光彩灿烂。
“相公……”她呼唤。
“怎么了?”
“这太贵重了。”
“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就这样宠着你。”白慕徐声说道。
她在他的强势面前,如同无助的小动物一般,小手不知所措的一挥,挥掉了桌上了锦盒,无数的玉珠子,全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映照秋阳,更显得晶莹剔透,但是此刻已没人会去在意,更没人会去收拾。
滕城,已满是秋意——
城中百姓的穿着的不再是单衣,都换上了比较厚实的袄子,在街上行走的,营生的让你们,随着气候转凉,也都穿得厚实起来,以前,秦月臻出门,搭乘的都是轻巧的凉轿,但是入秋之后,管家知道她耐不住寒冷,所以不等吩咐,已经吩咐人撤去凉轿,换了暖轿,怕的就是稍有不慎,当家女主人着了凉。
这天,秦月臻坐上暖轿,去了城南陈家,探望陈老板的母亲。
陈老太这几日染上风寒,咳嗽得厉害,陈老板是忧心忡忡,秦月臻听了消息,派人去了药店,备妥了药材,冒着冷风上门探望,不仅是送上药材,还陪着老夫人聊了会家常。
离开陈府时,天色已黄昏,陈老板因为感激,亲自送她出门,到了门口还不断的道谢,看着她坐上轿子,还派了两个家丁,一直护送轿子回到白家,确认白夫人已安全抵达才能回去。
轿子离开陈府,轿夫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扛着轿中的人,穿街过巷,经过滕城最为繁华的街道,额忙了一天的秦月臻,也趁着这个机会,在轿子里闭目养神一会儿。
“不要啊!救命啊!”
忽然,一阵惊慌的尖叫声蓦的传进轿子里,惊醒了秦月臻。
外面乱哄哄的,还有女子的尖叫声,哭泣声,以及咒骂,还有鞭子打在身上清脆的声音,而轿子旁的丫鬟,愤愤的低语,“真是无法无天!”
秦月臻直起身子,隔着帘子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那些衙役又在街上胡乱的抓人。”丫鬟口气气愤又无奈,“这次遭殃的是街角卖猪肉石大川的女儿,那个知县明显就是别有用心,老早就就听说他想纳石家女儿为妾,肯定是被拒绝后,心有不甘,蓄意报复石家人。”
秦月臻蹙眉,伸手掀开帘子,街角那周围已经乱成一团,年轻漂亮的姑娘,双手被铁链锁着,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尖嘴猴腮,一脸邪笑,硬是拉扯着铁链前行,不顾后面女子的挣扎。
另外那些衙役,围着石家人,逼着他们跪下,稍有不愿意,就挥舞鞭子,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