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七见陌山眉头紧蹙,更显得脸上的肌肉横生。心肝颤了颤,然后仰起头露出无邪的笑容,“三长老自己一个人锻炼,肯定很无聊吧?”
陌山低头看着原本还口吐脏话,嘴里说些他不明白词语的陌小七,此时却天真无邪的冲他笑,并还无头无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一时之间,陌山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陌小七依然无邪的笑着,只是满抹笑意并未传达眼底。
不仅如此,若是你仔细看得话,陌小七的眼底好似还散发着冷冷寒光。
陌山正愣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见陌小七不知从何处拿了个锣,霹雳乓啷的敲了起来。
并一边敲,一边大声叫着,“所有陌家的晚辈,都不要睡了,趁着初阳未升,都起来嗨了。”
陌小七仿佛使了全身的力气,令离她最近的陌山,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陌山皱了皱眉头,瞅了眼已经跑到自己前面不远处,像个猴子一样,来来回回上蹿下跳,吼得挺欢的陌小七。
暗道:不是说大小姐天生废材吗?可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陌山心生疑惑,陌府上下的人却苦不堪言。
陌小七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一点点的炸进他们的耳朵。
令他们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陌家长辈大多都被吵醒,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起身探查情况。有的待听到陌小七喊的是陌家晚辈时,笑笑继续回去睡。
有的则是无奈,有的则是恼怒。
而陌家晚辈,虽说昨天白天见识过了陌小七的厉害,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但震惊是一回事,把陌小七以及她陌家嫡女的身份,放在眼里,记在心里,敬畏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待大家听清陌小七的声音后,大多都是讥笑一声,翻身继续睡。
不过是个顶着嫡女身份的废物草包,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喊了大约半柱香,陌小七把铜锣丢到一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陌果果跟唐笑。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所有人不来就你们两个人来,是不是傻?”
陌果果有点局措,其实一开始她也是不愿意来的。
她害怕陌小七会因为昨天跟她的过节而怀恨在心,然后今天故意一大早把她们叫出来,报复她们。
可再想想昨天陌小七对她,以及所有人说得那句话。
我可以迁就你,同样也可以毁了你。
即使过了整整一夜,陌果果想起这句话,依然觉得后背阴冷,心生恐惧。
容不得她在胡思乱想,麻溜的起身跑过来了。
至于唐笑,那就更不用说了。
她现在整个就是陌小七的脑缠粉,死死地抱着陌小七的大腿。
陌小七说一就是一,陌小七说二就是二。
不过,如此听话的两人却没想到陌小七会来这么一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唐笑一脸委屈的小声道:“小姐,你让我们来不会是耍我们玩的吧?”
“你猜?”
陌小七柳叶眉微挑,颇有点市井无赖的感觉,“大早晨耍你们玩,我是吃饱撑得吗?”
说着,陌小七走到陌果果前面,举着胳膊大喊一声,“走,跟我去征服洛城。”
话音刚落,陌小七就像只兔子般窜了出去。
陌果果跟唐笑对望一眼,对于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陌小七,满头黑线的同时也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而目睹了整个过程,却从未发表任何有建设性意见的陌山。
思量了片刻,也跟着跑出去了。
毕竟,自己一个人锻炼,确实太无聊了。
陌小七口中的“征服洛城”,不过是带着陌果果跟唐笑以及不请自来的陌山围着洛城跑了整整一圈。
等到她们四人累的满头大汗,停在位于洛城北面的洛阳山顶时。太阳才懒洋洋地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洛城。
从山顶望去,沉睡了一夜的洛城慢慢苏醒,空无一人的街道陆陆续续的迎来或大或小的摊贩。
四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洛城熙熙攘攘的热闹的起来。歪扭七八的坐在山顶,嘴里叼着根枯草的陌小七,才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道:“走了,去吃饭。”
七王府
睡了不足两个时辰的夜墨,侧着身子,单手支着额头,睡眼惺忪的看着不请自入的坐在屋内桌前的老头,“古垄堡出什么事了,让您一大早就跑过来?”
古老看着自家不论何时都保持着一颗警惕之心,不论何地都精神十足的徒弟,此时却像个小孩般困得不成样子。
心里多少有了欣慰。
从五岁那年收夜墨作徒弟,他算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趔趄,一步一脚印的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似辉煌,不可一世。
实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点点堆积出来的罢了。
况且,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夜墨可以睡得如此这般沉重,这般香甜。
以往,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夜墨都会立马睁开双眼,浑身犹如厉鬼一般散发寒光。
而今天,自己都坐在这里半柱香了,夜墨还睡得跟个猪一样。
并且夜墨睡着的样子,不再是以前被病魔折磨的眉头紧蹙,而换成了嘴角含笑,脸上也浮现出丝丝笑意。
古老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一般,稀罕的要命。
要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古老肯定会再偷偷离开,不打扰夜墨难得以来的好梦。
“古垄堡无事,你不必挂着。”
古老摸摸嘴上花白的胡子,然后起身走到床前坐下,看着还处在半睡半醒之间的夜墨,数落道:“倒是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
莫名其妙被数落了一番后的夜墨,难得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气得胡子一翘翘的古老。
而后特别乖巧的把自己的胳膊递给他,云淡风轻道:“记得,每月巫蛊之毒复发的日子。”
古老见夜墨开了口,脸上看似毫不在意,眼底却划过丝丝忧愁。心里到底有些不忍在数落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手轻轻覆上了夜墨的胳膊。
只是,当他的手刚刚放到夜墨的手腕处,脸上的无奈瞬间消散,换上了震惊,“你的巫蛊之毒竟然被压制住了?”
夜墨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一边用略微埋怨的口气道:“是啊,花了一百万金币,买来了一年的期限。”
“一百万金币?一年的期限?”
古老有些不懂夜墨的意思,纳闷地嘀咕了两句后,疑惑地看着眼底泛起无尽宠溺的夜墨,“你找到玉染了?”
除了把人的生命,明码开价到一银一金的玉染,古老实在想不出玉衍大陆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不曾。”
夜墨似乎又有些乏了,半眯着眼睛假寐,嘴角的笑容勾勒着他较好的心情,“只是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财迷的小家伙。”
想起陌小七正儿八经的跟他胡说八道的掰扯医药费,夜墨长久以来阴沉密布的心情,就会柳暗花明。
古老,“……”比玉染还财迷,那得财迷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