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无父无母的陌小七死了,被狗咬死了。
心生不甘的陌小七,用尽毕生口才委屈巴巴一顿哀求黑白无常。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愣是把黑白无常感染了,答应带她去找阎王爷求情。
然后演技逆天的陌小七,灵魂恨恨不平的跟着黑白无常灵魂飘啊飘,飘到了阎王殿。
待看到满脸胡子阎王爷的时候,陌小七倒吸一口凉气后,再一次的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阎王爷一脸不耐烦,一巴掌把她拍下了界。
陌小七为自己的小心思暗自窃喜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也被阎王爷摆了一道。
不仅把她丢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古代小村庄,还让她重生回了一个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巨丑无比的婴儿。
这也就罢了,还是在这个多重职业交叉王朝下,被云游和尚断言为废物,被家族放养到这个小村庄的婴儿……。
唉!人生果然如儿戏,不是废物就是丑逼。
为此,陌小七虽有万般牢骚,可也发作不出来。只能扭曲着小脸,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愤愤不平地想着,“敢说老娘是废物丑逼,看老娘不逆袭闪瞎你们的大盲眼……。”
对了,还有那条把我咬死的狗,别让我在遇到你。
否则,呵呵……。
……
今年的冬来得有些早,漫天的雪花夹杂着白雾,将整个松林村覆盖,白蒙蒙的。
若隐若现间,好像有一高一矮两条影子一晃而过,进了旁边的松树林。
又好像没有。
速度太快,再加上白雾,使人有些看不清,只好站在原地看看那两条影子会不会再次闪现。
等了约摸一刻钟,两人中一个披着锦色狐裘的男子终于按耐不住,“靠,该不会是遇到鬼魂了吧?”
说着他侧头看向身边那个穿着白色狐裘,仿佛跟这松林村融为一体的男子,“我说老七,父皇到底怎么想的,让我们两个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寻药?”
话落,又不禁抱怨了一句,“也不怕吃坏了身子。”
被换做老七的人并没有答话,而是慢条斯理的从狐裘内伸出只白暂如玉的手。
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可那只手里却握着一条跟他自身气质,极其不协调的帕子,帕子上似乎还染了血。
在这漫天白雪之间,像是突兀地绽开的寒梅。
一片片,不是令人神往,而是令人心疼。
可那个男子仿佛没看到那抹血般,温文尔雅地用帕子蘸了蘸有些苍白的薄唇,“祸从口出。”
气若游丝,毫无说服之力。
即便这,也让抱怨的夜瑾微微一愣。
但也就是微微一愣,很快夜瑾便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看着面前满脸毫无血色的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毛遂自荐的跟我一起来这鬼地方。你以为这地方可以抑制你的病情,让你容光焕发,活到九百九十九……。”
话还没说完,只见穿白狐裘的男人轻轻瞥了夜瑾一眼。
然后,然后,夜瑾就不说话了……。
也说不了话了!
“先进村吧。”那人对于夜瑾有些满肚子话却无从表达的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后,抬脚进了村子。
而夜瑾一边手舞足蹈的想要表示什么,一边也跟着进了村子。
松林村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可因为天气的缘故,再加上这村子平常寂静清幽惯了。两人硬是逛了三圈,才敲开其中的一扇门。
与其说是敲开的,倒不如说是家里没人,也没上锁,两人不请自入的。
屋子不算很大,但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大大小小的瓶子,各种各样的药材,随地丢弃的果子……。
特别是那浓重的药材味,令夜瑾直皱眉头。
撑了没多久,便实在受不了跑出去透风了。
而对于经常与药罐子为伍的白狐裘男人来说,这屋子的药味虽然浓重,但却泛着一股淡淡地幽香。
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沉痛的身子,有了缓解。
好看的桃花眼打量了几眼堆得满满地,简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下脚的屋子。
有些苍白的唇,微微勾了勾。然后低头,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张仅它没有摆放杂乱的桌前。
桌子很小,只放的下一面铜镜跟一个木盒。
铜镜内倒映着男子那张好看的,病态十足的皮囊。
男子的皮囊虽称不上世间绝无仅有,但若配那两句诗,却绰绰有余。
人如陌上玉,公子世无双。
好看的,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内,总是若有若无的划过一丝忧伤。
像是水滴落入汪洋,虽改变不了本质,但总会影响一些东西。
挺拔的鼻梁,或是因为强忍病情的缘故,浸染着许多小而密的水珠。
毫无血色的嘴唇……。
男子盯着铜镜愣了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桌面。
似在思考,又似在犹豫?
就在男子敲第三十三下时,终究是抬手打开了那个紧闭的木盒。
如果说那面铜镜没有任何含金量以外,木盒内简直就是另外一副做派。
几乎除了各种款式的玉,就是大大小小的钻石,以及外面万金难求的黑曜石。
面对如此让整个王朝为之疯狂的黑曜石,男子的双眼并未起任何波澜。
视线扫了一圈,而后落在那枚半部分被覆盖在黑曜石下,白暂如玉,隐隐散发雾气的白玉上。
波澜不惊的双眼终究是变了变,但里面夹杂的情绪却让人有些看不清。
似错愕,又似……。
修长的手指慢慢伸向那枚白玉,只是还未碰到,跑出去透风的夜瑾却是突然进来大声叫嚷着,“老七,我觉得这地方总是透着一股诡异,阴森森的。”
边说还边向被换做老七的男子走来,并且在过来时一点也没有刚才那个男子的温润如玉,而是踢得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咚咚作响。
欲伸向白玉的手微微散开,而后轻轻划过木盒。
就在夜瑾走到桌前时,木盒内原本奢侈的东西,竟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把盒子摆在这里是占地方吗?”夜瑾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盒,再次抱怨着。
“两位帅哥不请自入进我的房间,是想劫财,还是劫色?”
就在夜瑾话音刚落,白狐裘男子还未答话时。一个充满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突兀响起的女声,吓得本就心不在焉,疑神疑鬼的夜瑾,浑身一个激灵蹦到白狐裘男子身后。并用躲闪地眼神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哆哆嗦嗦道:“你是人是鬼?”
侧着身子半倚在门框的女孩,大约十三四的年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街头巷市的放荡不羁,蛮横刁蛮。
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随性洒脱。
胳膊交叉置于胸前,一身破烂衣衫,头发被高高挽起,露着左眼旁大块红色胎记。
在本就透着诡异的屋子,更增添了一丝阴森密布。
何况女孩左肩上趴着一只全身上下漆黑如墨的猫,伴随着的夜瑾的声音落下,琉璃色的双眼似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
夜瑾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似到了嗓子眼,似有种脱离身体的急迫感。
即便是他面对发怒父皇,也没有这般让他觉得透不过气的感觉。
相比起夜瑾的痛苦,而挡在他面前的白狐裘男子却显得淡定许多。
好看的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声音有如在满天白雪中飘然于世的雪莲。
凉凉的,透着一股清冽的幽香,“在下夜墨,见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