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城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两盒奶油草莓。草莓会坏,但是蒋溪吃的也快。他想着,总不能买少了,还得让抠门的她,自己忍着肉疼去买吧。
周六早上,他很早起床,打包好狗粮,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第一站,先把肉丸和橙子寄养在宠物店。第二站,开车去影视城。他准备妥当,刚出电梯,卓媛一身淡绿色纱裙,正向他迎面走来。
两个人都明显楞了一下,因为之前夏城说好,去卓媛家接她的。卓媛撩了一下耳际的头发,红着脸先开口:“今天我想着没什么事,早上散步走到了这一片,想着好久没……没看肉丸酱了,就……”
夏城还没说话,平时老实巴交的橙子慢慢踱过去,在卓媛腿边左嗅嗅右嗅嗅。卓媛连忙蹲下身子,抱着橙子的脑袋摸了又摸:“哎呀好久不见呢肉丸酱”
真正的肉丸则赌气一般缩在夏城身后。
卓媛这才看到另外一只金毛,惊讶的看向夏城:“原来前辈家有两只狗狗,哎呀我之前的粮食买少了呢。下次我……”
“谢谢,不用了”夏城不想和她纠缠狗粮的问题,只知道再不走蒋溪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一个小时,接上其他一些同事,大家来到了影视城住下。
他把包里的一些行李取出来,看到了一边一颗一颗包装好的奶油草莓。所以,下一个问题,怎样才能甩掉卓媛,把草莓給蒋溪送去呢?
他正在思考,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看到卓媛换了一身新裙子,胸前挂着一个单反,,聘聘袅袅的站在他门前。
她撩了一下头发:“前辈,要出去逛一逛吗?”
“那个……”夏城拒绝道,“我想先休息一下,你先……”
“那好吧……”卓媛遗憾到,“那我先等一下,前辈休息好了告诉我”
夏城无语。他想说你先走吧咱们有缘再见。
“那算了,现在去吧”他改口道,“反正也没多累”
卓媛不是丹城人,也是第一次到这个近郊的影视城来,兴奋地这里拍一拍,那里拍一拍。
身边有组团来影视城的一群小姑娘,一边拿着手机导航,一边催促着同伴:“快点儿,麟趾宫就在前面了,再晚一会儿溪溪就拍完了”
溪溪?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颇具规模的大部队,有人手里拿着应援牌,上面写着Josie。
Josie,蒋溪的英文名,在一些主打文艺范的专辑封面上,蒋溪就会用上这个名字。
他对身边的卓媛说:“不然去看看麟趾宫吧,听说不错。”
麟趾宫,一座金琉璃瓦的两层小楼,此时的蒋溪就站在二楼的楼台上,认真的听导演在讲拍摄流程。
她似是懂了,轻微的点了几下头,导演立即退后,对手演员也就位。
“三,二,一”随着导演的口令,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
卓媛却刚刚看到,连忙扯着夏城的胳膊:“前辈看啊,是蒋溪啊”
她声音有点大,蒋溪在风中,突然听到了这一句,有点愣愣的回过头,正好对上人群之外站着的,两只手抄在风衣口袋里的夏城的眼睛。
也正好看到了,卓媛扯着夏城的那只手。
他来了,不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他说,只是同事的姑娘。那个姑娘,还亲密地拉着他的胳膊。
蒋溪连忙低下头去,手扶在胸口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夏城一愣。他知道她这个小动作,每次上台之前,如果发生了什么让她情绪不能稳定的事情,她就会这样做,然后再去面对成千上万的镜头和观众。
夏城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他也不知道他是难过自己的表现让她出现了表现上的异常,还是难过那么多人看着,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现在很紧张。
导演没有给她太多调整的时间,鼓风机一起,衣袂飘飘,蒋溪干净的带点悲伤的眼神在凌乱的长发后深远的凝望着镜头。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叹。
而这个人是自己的。
夏城听到自己心里有些静谧的回声,就像露珠滴落在一潭春水,就像石子敲在了开满花朵的山谷,静谧,又很安心。而身边,卓媛则赞叹了一声“好美”之后,连忙拿起相机开始记录。
蒋溪站在栏杆上,突然张开双手,向后倾身,直直的降落下去,飘起的白色锦缎和黑色长发缠绕,犹如一缕飘渺的烟,围绕着蒋溪坠落。
就在这时,对手演员,当红流量小生罗凡也腾空而下,两个人的威亚在空中越靠越近,最后交织在一起,罗凡在空中揽住蒋溪的腰,几圈旋转后,卡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吻落在了蒋溪的唇上。
夏城心里的山谷忽然就震颤了一下,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她和丁杭炒作,可以接受娱乐圈的工作不可避免的一些亲密接触,但是真的看到这些,心里的震颤还是无法把控。
那是他的女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女孩,现在在一群人面前,和另外一个男人吻在了一起。
镜头却还嫌不够,推进特写两个人缠绵交织的唇,和蒋溪眼角,在刚刚好的时间渗出的一滴眼泪。
“卡”导演满意的点点头,影视城的戏份结束。蒋溪刚刚被升降机拉下屋顶,就被一群记者围了起来。他们来驻点报道流量小生和当红歌手的最新动态,记录蒋溪这荧幕初吻。
“蒋溪现在感觉怎么样,紧不紧张?”
“两人跨界第一次合作,感觉对方怎么样”
罗凡在一边笑着回答各路记者的问题,还配合记者的要求拉着蒋溪摆出了拍照的好姿势,只是蒋溪却非常的心不在焉。
她抬头,越过记者,看到了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后依然等在那里夏城。
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遗世独立,就仿佛他们第一次在影视城相遇的那个晚上。
但是,现在的他,眼神冰冷,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仿佛在看一个,和自己无甚关系的人。她或喜或悲,与他而言,无关痛痒。
蒋溪受不住这个眼神,觉得又生气又委屈。他凭什么生气呢,一次又一次的和一个特定的所谓女同事一起出现的人,不是他夏城吗?
她拨开层层人群和镜头,却只是发现刚才他站着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连带着他身边那个女孩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对着把她包围起来的人群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孩。
记者们很快再一次围住她:“蒋溪”“蒋溪”
她突然弯下腰,“哇”的一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