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其实也变了,几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退去他的锐气。他变很更敏感了,而且还自卑了。”马国明想告诉袁增的就是让他多一点同情心。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那些年,其实很无知很愚蠢?”袁增第一次和马国明说起从前。
“你是这样看我们的过去吗?”
“对,我曾经很后悔,不是后悔认识你们,而是后悔我自己的无知,伤害了别人而不自知。”
“所以你今天要这样对周涛吗?你知不知道,你也伤害了他?”
“也许,可是我不会假装,有些事情在我心里永远就是一个梗,我无法不在意。我说过,我不是针对你们,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兄弟,以后不管你们有任何困难,只要兄弟开口,我决不推迟。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真的……”
马国明陷入沉默,他一直努力维护的兄弟情谊,就这样在袁增的直白下,变得那么不堪一击。他相信袁增的话,也能理解他的处境,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那是他用生命珍视的友谊,却被袁增如此理智地分析。
两人不再说什么,一起把周涛送回住处。
周涛只有一个母亲,而且已经年迈,在周涛做牢的时候,长年流泪,以至于患有眼疾,她认不出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人。报怨着儿子不争气,出来了不好好找工作,整天在外面瞎混。
袁增看到他家里落迫的样子,心里发酸。他对马国明说:“告诉他,我不会忘我们的兄弟之情,如果想工作,就来找我。生活就是好好活着,其他的当不了饭吃。”
袁增开着车,本想找个洗车的地方,把车子洗一洗,可是这么晚了,洗车店都已关门。他又不想回去,别墅里没有小鹏,他更不想回去了。
想想办公室里还有一份文件没有处理,他干脆直接回公司。
经过业务部的时候,他发现业务部居然还亮着灯。他出于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有人加班,只是加班的人已经睡着。
他沉着脸走过去,用指头捅捅正在沉睡的彭菲,她动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他无法想像她居然能睡的那么香。
他轻轻抽出压在她身下的资料,翻阅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很急的文件,他想不通她为何还要加班。难道是要和他偶遇,他不由得抿嘴轻笑。
又观看了一会儿她的睡姿,可她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总不能让她就这么睡着吧。天气还是很冷的,他决定带她回自己的办公室。反正在公司里,大家都已经认可她就是老板娘了。
他轻轻抱起她,移步上了通往顶楼的办公室。这个女人,把头往他怀里一埋,双手攀着他的脖子,睡得更舒服了。
他一直把她抱进办公室里屋的休息室里,那里有一张单人床,是他平时午休的地方。他把她轻轻放下,可是她的手一直都不松开,紧紧款着她的脖子。
他和衣与她相拥着躺在床上,可是他忽然想起业务部的灯没关,而且他办公室的门也没关。
可是他竟有些舍不得与她强行分开,这样的睡姿总是在她不知不觉中进行,他多想有一天,她能清醒着这样抱着自己。
袁增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陪着她许久,终于他还是给保安打了一个电话,轻声告诉他,去把业务部的灯熄灭,顺便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
保安当然清楚公司里还有哪些人没有走,他按照老板的旨意去关了灯,再爬到顶层到总裁办公室,他不敢进去,因为他知道里面不只有老板一个人。他轻轻带上门,嘴角带着一抺笑意。
早上,彭菲睡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伸一个懒,可是她举起的双手,却被人捉住,按在怀里。她吓了“啊”地一声大叫,一侧目,才发现她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这个男人正是袁增。
“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个流氓。”彭菲说着,用力推开她。
“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办公室休息区。”
彭菲起身下床,看看身上的衣物,还好都齐整着呢。她的脸颊红的像虾米,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狼狈地想要逃走。
“这里有洗手间,你与其这么狼狈,让人看了生疑,不如进去洗漱干净,优雅地出门才不失老板娘的风范。
此时的彭菲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他的话说的又很有道理,她不得不照做。
当她用一次性牙刷刷牙的时候,他也过来了,他望着镜中的她,面带笑容。
“借过,我进去上厕所。”
彭菲嘴里含着牙刷,瞪大双眼,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朝水槽里吐一口牙膏沫后,赶紧跑出,嘴里嘟囔道:“臭流氓,死变态。”
袁增却装的一本正经,逗她真开心,看着她羞离开的样子,他却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彭菲不等袁增洗漱好,就逃似的离开,尽管她装着很从容,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谁知道一出门还是碰到了邓雪,这个邓雪,年终不评个优秀员工,真是冤啊。这全公司的员工也就是她最早了吧。
邓雪看到她却一点也不吃惊,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菲姐,早。”
“早。”
彭菲说着,低下头,此时如果有地缝,她肯定要钻下去。
一路上她都像做贼一样东躲西藏,还好大多数同事都还没到,她很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而不被人发现。
只是大家到的时候,却很自然地说:“听说菲姐已经以公司为家了,真不愧是老板娘,为公司操碎了心。”
“有勤快的老板就有勤快的老板娘啊。”
什么意思,这是全公司都知道她昨晚没回去的节奏啊。
部门早会时,江主管特意对彭菲提出表扬,他说,彭菲虽然几天未上班,但工作一点没落下,昨晚还特意跑来加班,值得大家学习。
王丽却在下面嘀咕一句:“人家给自家打工,肯定卖力啦。”
“这要是你家的公司,说不定你可能都不来上班了呢。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作为业务部,我们是公司前行的动力,只有我们的拼命努力,公司才有钱赚。同志们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