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增早就打听过罗静心的行踪,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见这个女人。光是听说,他就已经够恶心她了,可是今晚,他必须要会会这个狠角。
夜色酒吧是罗静心常来的地方,她喜欢这迷离的灯光,还有那个忧郁的驻唱。在这里,她好像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杯中的红酒如她热烈的红唇,给人一种直达心底的温热与酸甜。她俢长的手指如白玉一般温润纤细,那几颗精心俢剪过的如艺术品一般的红指甲,触碰在杯沿,美的让人心动。
她优雅地端起杯子,目光忧郁而幽深地望着台上那个长发覆脸的大男孩。他每晚都是这样抱着他的吉他,用手指与弦的触碰来诉说自己的心事。
她的表情很专注,眼神带着饮酒后的迷离,却还有几分不容侵犯的霸道。
袁增点了一杯红酒,坐在罗静心隔壁的桌子旁,他并没有主动答理她,而是像她一样,侧目注视着台上的歌手。
这名歌手确实很特别,他从来不会关注台下观众,下个人自弹自唱,而且所唱歌词都是原创。
袁增知道罗静心为何如此心仪这个大男孩了。
一个服务员经过袁增的身边的时候,他附在服务员耳边轻语几句。
一曲结束后,台上的那个大男孩起身向台下的观众躬身施礼并柔声说道:“接下来,我为大家献上的这首歌是一个男孩点给一个女孩的歌,名字叫膨胀
罗静心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歌手已经开始唱了,而且他一反往日的忧郁,一边快节奏地拨弄着自己的吉他弦,一边轻快的唱着跳着。
天啊,这不是《西虹市首富》里的插曲吗?一想到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没人不想发笑的,而现在让这位忧郁王子唱这首歌,那真是莫大的讽刺。
台下,有人笑着,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叫着。一首歌能把在场的每个人送上云端。忧郁王子也一反往日的忧郁,嘻笑着,轻快地唱着跳着。但是罗静心却摇头苦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伪装,都是带着面具生活,就像她,像这个歌手,也许他真的很忧郁,可是此时他能为了钱假装高兴的,也或许他是为了钱才假装忧郁。她望着台上像个嘻皮士的他,喉咙里像卡住一只苍蝇。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呢?这里已经失去她想要的味道。她失望地拿起手包,准备离开。
一侧目,她发现了袁增,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秀的男人。此时他像她一样,没有笑,而是优雅地品酒。台上的歌声好像丝毫不会影响到他。她觉得他很像自己。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罗静心走过去,微笑着看着正在品酒的男人。
袁增抬头,表情很平静,他举起酒杯,说了一句:“干杯!”
两只如水晶般的玻璃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们相视而笑,一瞬间,她被他的淡然一笑打动了。还有那双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好像写着不一样的故事。
“袁增,你呢?”他自我介绍,并友好地伸出手。
“我叫阿心。”罗静心犹豫了一下说,并递上纤纤玉手。
既然她不愿意透露身份,他也不揭穿,这样也许更好。
此时那首欢快的曲子已经结束。歌手又恢复了原来的忧郁。可在罗静心看来,此时的歌手明显很作做,为何以前她没看出来?
“你不经常来吧,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是的,不常来,只有内心空虚寂寞的人才会到这里来享受寂寞,当然,我指的不是你。”
罗静心妩媚地笑了。她说:“那你今晚是空虚寂寞了,所以就来了?”
袁增抿嘴笑笑,他不否认。
“你说台上的这个歌手是不是很做作,明明很快乐,却装着很忧郁的样子。”
“你怎么就知道他快乐呢?我觉得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多重性格的人都有,此时也许他确实很忧伤。”
“嗯,也许你说的都对,来,我们干杯好不好。”
袁增举起杯子,与她同饮。
罗静心已经有几许醉意,她用迷离的双眸望着他,唇角带着妩媚的笑。
“我怎么觉得你像我的知己呢?你愿意陪我一起醉吗?今晚不醉不归可好?”
袁增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厌恶。他特别夸张地笑着说:“阿心姑娘,你已经醉了,我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现在送你回家;二,你自己慢慢喝,我失陪。”
罗静心笑起来,她说:“你不是绅士,你是胆小鬼。”
袁增本打算起身,此时却举手招呼服务员:“拿瓶红酒来。”
此时他们已经不是品酒,而是拼酒。酒吧里很多人都侧目观望,这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吧。
直到罗静心趴在桌子上不动了,袁增才拿起罗静心的电话,他找到顾家诚的号码,直接拨过去。
“静心,你在哪里?”电话那端,顾家诚担心地问。
“她在夜色酒吧,醉了。”
挂断电话后,袁增和服务员交待一声,不等顾家诚过来,就离去了,他一刻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不过他相信,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顾家诚赶过来,看到喝的像头死猪一样的罗静心,他很冒火,就是再高兴,也不能一个人在这种酒吧饮酒。他把她拖起来,她一个转身,却朝他身上喷吐一口。平时那个优雅时尚的女人,此时就像一个上了妆的女鬼。
厌恶袭上他的心头,他真想一走了之,把她扔在这里,任人贱踏。他的脑海里同时又浮现出彭菲,如果是菲菲肯定不会做出这么丑陋的姿态。他心中的菲儿永远都是那么冰清玉洁。
想到今天在董事会上看到彭菲那无辜的表情,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疼痛。他恨自己被眼前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现在公司的董事长位置成她的了,而他还是一无所有,总经理只是他的一个虚名,他早已成为她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