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彭菲极度不适应。不过,还好,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间,没人打扰她。她打量着这间客房,比她自己的整个住房还大,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澡间,卧房内除了一张宽大柔软的床,还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有保温瓶,杯子,旁边摆放着一张实木沙发,精致温馨,所需东西一应俱全。
小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好玩的东西。此地的小鹏,正在宽大的床上打着滚,手里还抱着一只大笨熊,另一个手正指着大笨熊说:“让你笨,让你笨。”
彭菲笑看着儿子,目光时满满都是母爱,她觉得只要儿子开心她就开心。
她走到洗澡间,想给小鹏洗澡,但是想着什么衣服也没带,她又犹豫了。她走到床前的壁柜处,拉开柜门,竟看到柜子里挂着几套崭新的衣服,有款式简单的女式棉质睡衣,还有一套男式睡衣,两套睡衣并列摆在一起,好像情侣装。
还有两套女式裙子,一件男式衬衫,一套西装,款式都属于经典传统型,质量上乘。
彭菲犹豫,不知该不该换上,她想起袁增临走时扬着手机,意思是有事可以手机联系。于是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一条信息。
“我可以穿柜子里的睡衣吗?”
很快,他回复:“可以,那就是给客人准备的,全新的。”
接着,他又发来一条:“小鹏没有怎么办?”
“让他穿那件男式的,将就一下。”
“真想看看小鹏穿着大人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她本想回复他:“一会儿洗好了,你过来看看吧。”但是想到一会儿她自己也穿着睡衣,让他过来太不合适了,她又退格删除,只发送了一个笑脸。
在两个老人的房间里,唐小芳正坐在化妆台前,往脸上拍着护肤品,她一边拍打着脸颊,一边想着袁增带回来的这个女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坐到老爷子的床前说:“老袁,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孩子长的很像小鹏小时候?”
袁耀明正看着杂志,听唐小芳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有那么几分像。
“嗨,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你等等,我想想,我想想袁增小时候的样子。”袁父说着放下杂志,轻眯着眼睛。
“你想什么想,你年轻的时候,天天忙着做生意挣钱,一年都回不了几趟家,你能知道我儿子小时候长什么样?我是他妈,我最清楚,这个小鹏和我们袁增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简直就是小时候的袁增。”
“不会吧,你是说那孩子是我们亲孙子?”袁父不敢相信地问。
“嗯,越看越像。再说了,你想啊,袁增什么时候带女孩子回家了?这次他不但带回来了,还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他就是再热心,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吧,他就不怕我们生气?”唐小芳停下拍打的动作,越说越起劲。
“他什么时候怕我们生气过?不过,袁增不轻易带女孩子回家是真的。”袁父倒是很淡定,不过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这个女人若真是生了他们袁家的孩子,也只能说明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又怎能做他们袁家的儿媳?
“嗯,逮机会我好好问问儿子。”
“哼,他装糊涂,我们也装糊涂,有什么好问的。”袁父说着,不再搭理她,继续看手中的杂志。
“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急着抱孙子的,这会儿又爱搭不理了。”
“我是急着抱孙子,但是要做我袁耀明的儿媳妇也没那么容易。”袁耀明说着转过身子,背对着唐小芳。
唐小芳也懒得再理这个阴晴不定的老家伙,坐回梳妆台前,想到如果那真是袁增的孩子,她不是白捡了一个大孙子吗?她这样想着,不由得偷笑起来。
彭菲给小鹏洗了个热水澡,并给他换上那件超大睡衣,只一件上衣就把他包裹的紧紧的。他的小手折腾老半天才从长长的衣袖中露出来,惹得彭菲大笑,她说:“我们的鹏鹏穿着这衣服唱大戏最好看。”
小鹏看过电视里的戏服,竟真的有模有样的模仿起来,他放下长袖,双手抖动,嘴里还吚吚呀呀的唱起来,也听不懂他唱的是啥,只把彭菲逗得笑出眼泪。她记得袁增说想看小鹏穿着超大睡衣的样子,赶紧拿出手机,快拍两张照片发给袁增。
哄着小鹏睡着后,她又把两人的衣服都手洗好,放在暖气片上烘晾。终于闲下来的彭菲,打开手机,看到袁增回复的信息,一个笑脸的表情,还有一句话,他问:“你的呢?自拍一个。”
彭菲顿觉脸色微红,她放下手机,忽略他的信息。她定了定神,做个深呼吸,想让自己能够静心安睡,但愿今晚没有恶梦。
彭菲躺下来的时候,伸手探了一下小鹏的额头,觉得他的额头还是很热,她担心他又在发烧,想找体温计量一下,她在房间里的每个抽屈里翻找也没有找到。
最后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那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睡着。
信息发出后,她一边探着小鹏的额头,一边望着手机,希望能等到他的回复。
此时门外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他。
彭菲快步开门,也忘记自己还穿着睡衣,直到门外高大的身影向她走近时,她才惊觉,不由得耳根发热。
“小鹏又发烧了?”他紧张地问。
“我只是感觉有点热,不确定。”
“楼下客厅里有体温计,你稍等,我去拿。”
彭菲点头,望着袁增疾步离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没有刚才那么焦虑了。
很快,袁增找到电子体温计,给小鹏量了一下,体温计上显示正常温度。
袁增回头,温情地望着她说:“这下放心了吧。不早了,你赶紧上床睡吧。”
“嗯。”彭菲回答,身子却不挪动,她要等着他先离开。
他明白她的意思,移步朝门口走去,但是他并不是拉门出去,而是把门反锁。
“你,你也该休息了,很晚了。“彭菲顿时紧张地有些结巴。
“去睡吧,我就在这旁边的沙发上将就一下,我不放心小鹏。”袁增说着,从衣柜里抱出一条薄被子,放在那张实木沙发上,半垫半盖着。
彭菲知道他是出于对小鹏的关心,也不好意思赶他出去,只好在小鹏的身边躺下,望着沙发上的他。他伸出的长腿悬空在沙发靠上,头枕在沙发的另一头,下面是硬梆梆的实木。那样睡,看着都难受,哪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