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小玲得死是武氏干的,武氏的疯是你干的,那府主跟武陵川一行人是谁下的毒?”
“不是你下的?”夜琅架着马车扭头冲里面的人喊了一句。
“不对!小玲得死不是武氏干的……”
珐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是堂主干的。”
“吁!”夜琅下意识拽紧缰绳:“你说什么?”
珐昀掀开帘子,往前挪了一步:“小玲的死是堂主干的,跟武氏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夜琅不解。
珐昀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一直都记得曾经堂主那行为处事的手段“救她只能让她死的更快”。
看得出来珐昀确实是有口难言,夜琅也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索性驾着马车“驾!”得一声又开始往莲心堂赶。
这个地方威严又庄重让人不敢有一丝亵渎的念头,但讽刺的是这个地方的人居然是以杀人为生。从大门到大殿正中心位置大概有二百步那么远,夜琅每走一步都感觉脚步声是越来越大,然而心情也是越来越沉重;像是走进了什么无形的蜘蛛网,让你之后做的每一个挣扎都看似无能为力。
台阶是有七根类似大理石一样的石头堆成,外面铺了一层鼬红色的毯子,平时也就只有堂主一个人在上面踩来踩去,想必应该也没有多脏,但表面明显的一层白色灰尘不想却着实扎眼:“这应该就是堂主去武府的时候,脚下踩得泥罢。”夜琅这样想着,但往前走的步伐却一丁点都没慢下来。
两排柱子之外的地方是那么坑坑洼洼,可以说是不堪入“眼”,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如此一个喜爱完美的女人,为什么要留两处这么不堪的地方。为什么不把它们填起来然后铺好?
“怎么只有你一个?”
堂主娇柔的身姿仰躺在她的座椅之上甚是妩媚的把玩着手里的一串葡萄,轻声问了句殿前的夜琅。
夜琅如往常一样恭顺,道一句“堂主”之后对珐昀没跟自己一块回来这件事情也是如实的说明了原因。
“他去南山司徒那干什么?”
堂主挪了下身子,企图躺的更舒服一点。
“回堂主,他说他想去那看看,没说原因,说看完就回来。”
“东西拿到了吗?”
听夜琅这么说,始单星也知道这么问下去定是什么东西都听不到,索性就话锋一转问了如意珍珠的事,毕竟他们俩离开莲心堂的这几天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么。
夜琅微微迟疑:“回堂主,东西……丢了。”
说实话始单星很诧异,她真的可以说是、从躺椅上猛然坐起来的那种,然后满脸不悦的探着身子狠狠地盯着殿前的这个汇报的男人;夜琅的头埋得更深了,他知道堂主这次一定很生气,因为不管从气场还是声音上面来说,夜琅都能感觉到:始单星很生气。
“丢了?没想到江湖上还有如此能人异士。”
“……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始单星拖着她那宽长的大红外衣,面无表情的下了台阶,不经意间来到夜琅面前,听着夜琅如此真诚的陈述,但不知为何,始单星就是不高兴。
一个巴掌下去,夜琅微微扭头,他可能也只是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刺耳罢,毕竟之前在武府的时候自己也刚被武氏那个疯女人给打了一巴掌。
“疼吗?”
夜琅摇摇头:“不疼。”
没想到始单星会突然间用手抚摸自己的脸,夜琅着实是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此时是把他的头垂的更低了:“那个、堂主,是夜琅失职还请堂主责罚夜琅。”
始单星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在原地,她可能也是没想到夜琅如有如此之大的反应罢;想想确实也是自己行为稍有不妥,自己确实不应该如此关护这个失职的人。
站在原地稍微冷静一点,始单星又是一如往常的双手交叠的放在腹前;那感觉、那表情,夜琅知道她果然还是那个面善心狠的堂主。
“来人,带下去。”
一句话而已,夜琅从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一味地被两名壮汉押着来到那个自己曾经把三哥跟珐昀放出去的地牢。
“进去!”
一声毫无感情甚至还能听出有一丝暴怒的声音伴随着背后那有力的一推,夜琅一个踉跄的栽了进去。
“哎刚才进去的那个是夜琅吗?”
“是夜琅吗,应该不是吧。”
“是他,我之前见过他几面,我认得他。”
“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也进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他是给珐昀那小子顶包才进去的。之前他跟珐昀他们俩不是被三哥一块派了个任务吗,结果任务失败了,珐昀那小子半路跑了,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这不、不罚他罚谁啊。”
“唉也怪他倒霉,偏偏分到珐昀那组。”
“是啊。”
“哎赶紧散了吧,要是被别人听到我们背后议论同门派的人那可不得了,快散了、散了。”
“对对对对走、走走走……”
“今天你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之诺老头拿着蒲扇还在一丝不苟的低头扇着他面前的那一排药炉。
珐昀玩笑间一步一跳几步就来到了之诺老头身边,话不多说第一时间就跟他一个姿势的弯着腰佝偻着背的双眼紧盯着他面前的那一排火势正旺的瓶瓶罐罐。
“你弄得啥?”珐昀轻声问一句。
抹了把自己那已过喉结的发白胡须,之诺老头扭头略带神秘的笑着看了一眼珐昀:“不知道了吧,那就对了。”
“什么鬼,这都不跟我说。”
珐昀一个不高兴,索性直接跑到一边自个玩了起来,虽然无聊但怎么也好过再去生那老头的气。
可能是对之诺老头太过了解了吧,也可能是珐昀对人性中的一些行为有了些许掌握罢,总之不管怎么说、珐昀知道当自己生气离开那的时候,之诺老头过不了多久肯定会主动来自己身边,然后说着说着就事无巨细的就会跟自己全都撂出来。
本着对老头的了解,珐昀对此一向屡试不爽,且往往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