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右拐不多远便是小路,顺着小路再走上一会便看见官道了。
这个时候的官道宽不过一丈,路面又多以沙粒黄土混合而成,不下雨还算平整,如果下雨天气便是泥泞不堪,难以通行。
此时,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官道上摆满了商品,有吃的,穿的,日常用的,琳琅满目,高低不一,法明打眼望去,尽然看不到头。
在官道四周还有十几个短衣打扮腰间夸枪的汉子挺直而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样子有点像是古代的保镖。
就是不知他们在保护谁了?
后来在和商人的聊天中,法明才知道原来那些人便是商行护卫。
由于现在军阀割据,政权混乱,土匪盗贼层出不群,一般小商人可不敢单独出门经商,所以才有了这商行的兴起。
小的商行,四五个一起,再拉上两三名带枪的护卫便可以组成,他们一般不跑太远,只会在近边转转,所以挣的也不是很多。
大的商行,便是数十商人组成,选出一位行主,每逢半月,佳节都会出来跑一趟,一般最少都是几十上百的护卫,莫说强盗就算一般土匪都不敢惹,这样的商行货物齐全,价格公道,很是受欢迎。
这次来的便是有名的商行,百货商行。
因为此地交通便利,四周又多有隐民,所以这些商人会在此地停留一天销售货物,一天后他们便要启程继续南下。
此时天色刚亮,前来赶集的隐民还不多,所以法明倒也不觉得挤,但随着时间延长,来往行人便多了起来。
幸好法明已经从头转到了尾,想要的朱砂,符笔,黄纸,都买好了。
虽然自己目前只会扎纸人,但技多不压身,画符这种技能能学还是要学学的,君不见九叔的拿手绝技就是画符吗。
在这三样东西里,黄纸最不值钱,十文便有一塌。朱砂则是论两来计,一两百文。符笔最贵,由于画符所用,一般的毛笔还不行,只能是那种用灵性动物毛发所制的毛笔才堪一用,所以倒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最后以三十两银子的高价才买到。
状元笔,便是本次所买符笔的名字。
笔杆是由一根绿竹所制,身上有孔,每逢风吹草动便有鸡鸣之声传出,寓意鸡鸣学文,状元之才。
毛尖则是一头老马的尾尖所制,老马久经战场还能功成身退便是因为灵性,后来老马死后,其主人便以马尾制成此笔想要激励子孙以求富贵。
不曾想乱世到来,全家化为灰灰,此笔也就碾转反侧落到了商贩手中。
虽然商贩也知道这笔跟其他毛笔不同,但也没往多处想,才让法明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买到手。
如今笔墨纸砚都有,便可以自己的画符大业了。
想到这里,法明便打算离开,不经意间却发现一个老农推着一辆大车走了过来。
“卖桃子了,又脆又甜的大桃子…”
人还没过来,喊声便先行一步。
本来围在商贩中间买卖东西的行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突那汉子,现在可都是八九月份了,你家的桃子怎么才下架?莫不是以道法欺人?”
商行中还是有见过世面的,这不老农刚上来,便有一年轻公子喝了一声。
“嗯?”
法明疑惑的望了那公子一眼,皮肤白嫩,胸前略鼓,原来是位女伴男装的大佬。
“这位公子…不…不…是小姐…,这的确是俺家的桃子,你不知道俺哪里可暖和了,莫说现在,就连冬天那桃树都有可能开花结果,而且俺家的桃树活的时间够长,结出来的桃子也是最大,最甜。不信你可以尝尝?”
老农常年隐居,显然不怎么会打交道。人家姑娘都女扮男装了,显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女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老实?
“你!什么姑娘小姐?我是汉子,是爷们!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果然,哪位“公子”在被叫破真身后,恼羞成怒。
“岂有此理,你这老家伙尽然也敢讽刺我家小姐?来啊!给我拖上来!”
“公子”身边的小厮一看自家小姐生气了,当即眉头一皱,娇声喝道。
“且慢!”
看到这里,法明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这位公子,乡下人不动规矩,骂上两句便成了,这教训吗?以贫僧看,就算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
小厮见自家小姐都没有说话,当即以为也是认同了,举起手来便打算动手。
法明眼睛一瞪,右脚向前猛踏一步,便是一个深坑。
小厮刚刚举起的手,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再看向法明的眼睛明显带着惊恐。
而四周隐隐围上来的护卫也在一瞬间掏出了手枪,指向了法明。
“住手!都放回去!”
这时沉默了一会的“公子”说话了:“这位大师有礼,此次却是本人不懂事了,待会我会让人给这位大叔赔偿一些银钱以作道歉。”
“阿弥陀佛,施主此举乃是大善,必有后福!”
看着满眼感激之情的老农,法明眼角微微一笑,心道此次强出头,果然没错。
你道法明为何这么心善?
原来是他早就看重了老农家里的桃树,桃木有灵,可以辟邪,驱鬼,除煞乃是一般道士降妖除魔的不二法器。
虽然桃木法器基础低,几乎没有晋级的可能,但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法明来说,仍然可算的上宝贝。
而且他扎纸人正需要这种东西,所以遇见了当然不能放过了。
“大师既然如此善良,可否帮我一个忙?”
听到这里,法明就是一叹。这些个商人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啊!
“公子可讲!”
这位小姐眼睛一亮,随即笑了两声。
“既然大师都知道本人是女扮男装了,这公子二字就算了!我姓白,单名一个静字,大师可以叫我白静。”
“哦?原来是白家小姐,贫僧法号法明,不知小姐有何事需要贫僧帮忙?”
法明见白静已经通报了姓名,自己当然也不能失礼,于是也把自己的法号说了出来。
“原来大师法号法明,想来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大师答应帮助我了,那我也不该隐瞒,只是此事涉及家父,恕我不能全说,改天大师有空还望能北上临安一趟,到时随便一打听,便知道我白府所在,在下就在家里恭候大驾了。”
嗯?
什么情况?
我哪里答应她要去帮她了?
看着扭身已经走远的白静,法明一拍脑袋。
自己这是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