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败了……」
「我已经知道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依次站开,都低着头,彼此间细语着什么。璀璨的梁柱,金碧辉煌的装饰,都掩盖不了这一噩耗的侵蚀。
龙椅之上,年过半百的谢安明缓缓合上了双眼,为了能够真正安稳的坐在这张椅子上,他已经失去的太多了。
踩在一条无形又充满杀戮的路上。
这条路上,他利用了太多人,也舍弃的了很多棋子。现在的他却觉得这椅子坐着不舒服,整个人渴望能与这椅子告别,但自己身体的血脉却对他依依不舍,牢牢抓住谢安明。
「于亮和赵武何在?」
「兵败被……」军士欲言又止,众人也知晓发生了什么,头低的更加下去了。
「陛下。」站在队伍前列的一位将领走了出来,向谢安明行了拱手。
「臣长孙洪愿率军再战,一洗我中周夷陵之耻!」
「卿可知寡人之愁?」
「臣不知。」
「看来卿还是忘了,就连寡人也是……我们的对手可是黎明破晓啊,雍州之战和洛阳北之战的主帅啊!」
谢安明似乎显得很激动,语音一点一点的提高。长孙洪也无话可说。
「陛下,不如我们先派遣使者与晋公交涉,要回我们所被擒的两位将领,依次作为缓兵之计,期间将大军悄无声息的集结在江陵……」一位六旬老人走出队伍说到。
「吕文君的意见,寡人准了。此次统帅为匪曲和哈苏武,你们二人勿要辜负寡人对你们的期望。」
「是。」二将齐声回答道。
人们常说江南多水乡,这永安之地也毫不逊色,虽说这些沟渠还在修建,但是已经初具模型,城中的消防系统和污水系统也在进一步的完善。今日是夷陵之战结束的第二十日。
「君上!」
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黎明破晓回头看了看,一位手拿竹简的文士穿行在劳工之中,衣襟已被汗水沾湿,额头上有着明显的汗珠。
文士来到黎明破晓的面前,喘着大气,撑着自己的腰。
「贾诩,你该多锻炼锻炼了。」
「君上,这是探子来报!中周又要对我们……」
黎明破晓赶忙制止贾诩往下说,周围的劳工们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你小点声,把竹简给我。」
「是。」贾诩将竹简递给劳工模样的黎明破晓,黎明破晓接过竹简端详了起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不怕的……先派人来缓兵,后面接着派兵……」
「中周这是铁了心了……君上,贾诩先生,我们要不先于躇踌先生商议一下,如何?」刘晔在一旁建议到。
「也只好如此了,大物主,我走了你可别给我偷懒!」
「放心吧大哥,哦,不,君上!」
黎明破晓与贾诩,刘晔二人一道返回至议事厅。
议事厅上,躇踌一人席地而坐,整理着一旁的竹简、书信。见黎明破晓回来,躇踌赶忙起身行了拱手。
「君上不是在和百姓们一起修建沟渠道路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黎明破晓将手中那份竹简给躇踌,躇踌看了看其中数行字,似乎已经了解了全部。
「君上,现在用不着太着急,这次敌军虽说会派遣一些有沙场经验的将军,而现在在朝中满足要求的将领只有匪曲和哈苏武,二人的关系很紧张。」
「先生的意思是……」
「此二人在战场上定不团结,肯定互相等着其中一方败退,另一方好坐收渔翁之利。」
「看来谢安明也昏庸到这地步了……无妨。刘晔,去通知神武和大国主,战争要来了。」
「是。」刘晔离开了议事厅,前去将消息告诉神武和大国主。
「既然中周特使要来,那么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这一次劳烦躇踌先生担任此战参谋,务必要替我们晋国争一口气!」
「是!」躇踌也离开了这议事厅。
「好了,贾诩,我们二人就好好的和他们特使谈一谈吧。待他们特使进城时,务必封锁永安,直到躇踌他们获得胜利后,方可打开城门。」
「是。」
「谢安明啊,谢安明,这是你逼孤的!」
月光给夜晚的江边增加了些许格调,走在岸边,江上泛起的涟涟波澜,是风吹走了原有的平静,起风了。
几日来的阴雨天,让人很难看见日月之光芒。乌云笼罩着这块大地时,人们低着头走着,乌云散去时,人们还是低着头走着,但时不时会抬头望一望天空,看看那一望无际的云天。
马车行驶至一棵树下,车上的人下来了,寥寥数人的身影在月下徘徊,时而快步,时而慢步,怀里抱着的树枝被用来生火。
「你说老师他知不知道是我们作为使者出使晋国?」一位白衣少年说到。
「不清楚,老师的性格本来就有些直率,和师娘在平日的交谈时也是了解了一些关于老师的事情……莫名感觉师娘眼中的老师,和我们所见的老师不是同一个人?!」身着官服的少年回答道。
「你懂什么!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所爱之人,彼此眼里的他都会有那么的与众不同。」
「行行行,你懂!快把这鱼吃了,咱们吃完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呐吕良!」身着官服少年显得有些不耐烦,平日里他们之间这种八卦也是常有的,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赢资,这你就不懂了,人都有七情六欲,别强迫别人做些什么。就像这鱼肉一样,明明还没熟透,你居然让我生吃!?」
「……你赢了,我们继续吧……」
二人又开始谈论昔日的事情,谈论着在他们老师府中的点点。
月光慢慢被云所遮住,是乌云。夜晚又变得更加的黑暗,雨开始下了。
「你说陛下叫我们出使晋国,是不是别有用意?」白衣少年问到。二人躲进马车中,相互枕籍在其中,任凭车外雨打风吹。
「陛下这是要我们去拖延老师,直到大军挺进永安……」
「……和我想的差不多……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师呢?」
「老师或许已经知晓了,你父亲这计谋真的破绽百出,所有人都瞧不起老师……」
「我们瞧得起就行,日后若是可以与老师一战,那必将是我们的荣幸。」
「或许吧……」身着官服的少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