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追兵将至,林野恐怕锦衣卫为难景君等人,于是回头去引。
咱看客栈里的众人正在争执,听到了林野的声音,锦衣卫一回头,这不是正在抓捕的人是谁?
于是一人喝:“别让他跑了!”
林野怎能给他机会?本就是故意扰着他们追,现下目的得逞,掉头就跑。
锦衣卫也不和店家争执了,只是顾着追。
客栈里景君喊醒了众人:“林兄逢着锦衣卫追来,先往西南方行去了。我们快也收拾收拾跟上去,我和他说好在前往漾泉的途中汇合,等他摆脱了追兵就等着我们。”
“有追兵这等好玩的事情竟然没让我遇上,真是不巧。”景云颇觉遗憾。
这时童姜酒说:“我去一下茅房,你们先走,我随后跟着。”
“好,只是林兄遇到追兵不及骑马。我们却不能没有个赶路的脚力。我和景云去牵马,你随后也骑了马赶来,最后遇到林兄也可让他搭着,省些劳累。”
“我知道了。”
说完众人也不多言,按着计划行路,逢着出城时看到这大街小巷都已经贴上了林野的画像,悬赏的银两颇高。
话说林野被追的很紧,但是田尔耕追不上他。他也觉得无趣,想起那日被缠着惹得他厌烦,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田尔耕,打算报复一番。
他躺在一棵矮树上,把玩着从树上折下来的树枝,见了追来的身影:“你们这锦衣卫行的忒慢,怎的都追不上我。
我都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莫不是你们也厌恶魏忠贤,不想为他办事?”
“小贼,你太猖狂。有本事就别跑,看我取了你的项上人头!”田尔耕看林野在树上躺着出言挑衅,一边怒喝一边持着绣春刀砍向林野。
虽说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没什么花架子。
可是林野偏的好玩:“那日人多,我不想打斗,你却缠着我,我且记恨着的。要有本事就追上我,狠狠的打我一顿啊。
只会说些不入流的孬话,还想娶我的脑袋?这脑袋宝贵着,我可舍不得让给你。你这等癖好太过奇怪,还是在你锦衣卫中寻人吧。”
众人看田尔耕追上,缠住了林野,身后的锦衣卫也不空闲,跟着一起打林野。
“小贼,颇是耍赖!打不过我们就只想着跑,当真是个孬种!”
林野拿着小树枝,见着打来的众人:“偏说我孬,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多欺少就是本事了?
更何况你们还碰不到我!不如趁早回去找那个缺了点东西的人复命!活着的时间且宝贵,偏在我这里耗了光阴也不值得不是。”
说着凭借身形躲开的同时还拿着树枝打了锦衣卫的背部。
那锦衣卫甚觉耻辱:“你这该死的东西,若有真本事倒是来打,只躲干什么?”
“你若是有真本事,且用你那看起来凶狠的刀砍了我,却连碰也碰不到我,当真练的全是三脚猫的功夫?”
“不和你这蛮童胡诌,偏得你父母,把你生的这样没种,连打都不敢打!”
林野也不恼怒:“好歹我不是逢人就跪,哪像你们?卑躬屈膝,三跪九叩。只怕着你们头上的人,只欺着弱小的。也不知到底谁才是没种!”
“就你是胆小,也不知是从哪个杂种哪里学来这种不入流的功夫。”
听到锦衣卫骂他师傅,林野顿时怒了:“你们这些个狗腿子,帮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为非作歹,却不想着干些正经事。说话还如此难听,今儿我就好好的教你们做个人!”
说着林野扔了小树枝,虽说他没有什么兵器,也不会使剑,但是他身形快,拳脚功夫好,一时间林野也不留什么情面了。
看着众人的攻势林野舒展了拳脚,踩着一个锦衣卫的背,一拳锤在了那骂他师傅的锦衣卫的后颈处。
因着林野踩着锦衣卫的同伙,那群人倒也没法攻击,吃了林野一拳的人顿时挺在了地上。
“且去找个郎中看看,莫要从此挺不起来头,给人当一辈子的狗!”
“你这糟皮子,非得砍了你,给我兄弟报仇!”
“若真有本事碰到我,大可试试!
不过我时间宝贵,羞于在你们这群孬货身上浪费时间!
你们滚回去,告诉那魏忠贤!这东西我师傅老头想要,让他拱手送了也就作罢!
免得惹我生气,我把他的宝贝偷个精光!到时候丢的就不止这两件东西了!”
“小贼口气颇大,拦下他!非得剐了他,才解我心头恨。”田尔耕见自己和着众人一起攻击竟然没有碰到林野,又见林野想要离去,很是火大。
可是林野怎能让他们拦住?这话林野也只当是个空话。
林野为了存着体力,也不再恋战,说完就直接离去。
恨得个田尔耕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眼见林野跑远,田尔耕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位:“把这废物带去灵丘养伤,我且追上去!你们随后跟我汇合!”
说着就追了出去,他想着:“这小贼武功忒差,仗着身法好欺辱我等!若是他敢使了自己不会的兵器定然漏洞百出,这才能赢他。
不过想来这贼人不会出这等错漏,现下我得想法子逼得他失去了理智才能乱了他的身法!这才是上计!”
于是这田尔耕一边行走,一边想着怎么破了林野的轻功身法。
再看林野行了许久到了一片树林,见身后已经不见人身形。他放慢了脚步,只是看着这片树林他有些迷了向,心想也不知道这方向对不对。
正想着,却闻到了一阵叫花鸡的香味,林野闻着香味行走,看到了这树林里有一个小乞丐。
近了,他听着小乞丐哼着什么,他细听小乞丐的话,念念有词:
身上脏兮兮,我忘了金银在哪里。
梦里笑嘻嘻,我寻了酒肉在手里。
哈欠连兮兮,我忘了名利在哪里。
醒来笑嘻嘻,我寻了心思给自己。
活着空兮兮,我忘了意义在哪里。
死了笑嘻嘻,我寻了情欲给自己。
睡在天底下,我夜里忘记好觉在哪里。
醒在地上头,我日里寻的清梦在哪里。
林野闻得一饿,上前搭讪:“兄弟,你哼的小调我听着有趣,倒是颇有意思。”
“随口哼的,能有个什么意思。”
“你烘的这鸡真香,分我一点可好?”
“我为什么要分你?”
“咱都是闯荡着的,四海之内皆兄弟。这兄弟间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说的有理,只是,还是不能给你。”
“可你这做得太香,勾得我馋虫出来了。你若是不给我便抢了。”
“那你来试试,若是碰到了,我就给你。”
“那好,咱一言为定!”
林野没什么犹豫,上前去抢,这小叫花也是利索伶俐,几招下来林野愣是没抢到:“兄弟手脚真是伶俐,我是抢不到了。不吃便罢!”
“哈哈,你也不赖。但是跟我比不行,且练着。”
“兄弟叫个什么名儿?”
“我叫沽夜。”
“怎起这个名儿?”
“我师父夜里搁村里沽酒时捡了我,随口叫的。”
“我要行西南方,在这儿迷了,你给指指路。”
“那边就是西南方。”小叫花指了个方向。
“多谢指路,我这闻得颇饿,你这食物真不愿给我一些?”林野嘴馋,不愿放弃于是又问。
“就是不能给。对了,你问了我的名儿,那你叫个什么名儿?”
“我叫林野。”
“你就是林野?”
“怎的你知道我?”
“你背上的就是纯钧剑吗?”
“你怎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是从魏贼哪儿夺得,我师父想要,你且给我。”说着小叫花就要伸手去拿。
“哼,想要的人多了。你连吃的都不分给我,我才不给你这纯钧剑。多谢指路,我先行一步。”林野使着巧劲,避过了小叫花的手,使着身法走了。
“也罢。看你有趣,这次先不和你争。”小叫花看着林野离去的背影,也没动身去追。
只是又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把那叫花鸡分了两半儿,吃了起来。
这林野得了方向,就一路奔行。直到四下无人才停下,等着景君一行人赶来。
约摸过了三四个时辰,林野听得马蹄响。现身查看,正是景君一行人。
景君也看见了林野:“林兄,你走的真是快。让我三人好追。”
“你们身后没锦衣卫跟着吧?”
“我们谨慎着的,来,上马咱一同走。”
林野上了马,那景云安耐不住心里疑惑:“林野,你好厉害。是偷了魏贼什么东西?竟然能引得田尔耕那厮追你!”
“只是纯钧剑和天机社稷图两件宝贝,我也不知有什么妙处,引得他们一直追我。”
“你给我具体讲讲,是怎么偷的,我好奇的很。”
“你是母老虎,我才不给你说。”
“死林野,臭林野,坏林野。趁早让人抓了去,也阉了,让你变得和那魏贼一样!”
“只是,我倒盼着偷东西那天遇到的一个女子。若是她也能知道我的消息追来就好了,这样我还能再见她一见,问问她叫个什么名儿。”林野没理景云,顾着自己说话。
“哈哈,林兄也是一个风流人。”
几人就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行了不知多久,远远的就看见前方飘着一个布旗,上头写着“山林间酒家”。
“咱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行了那么远的路,饿了许多。”
众人下了马,走了进去。
酒家里人不算密集,可是大多看着凶神恶煞,也有些赶路的淳朴人,气质儒雅的极少,也算是三教九流都有,多数人身边还放着兵刃。
“店家,可曾有什么吃食?”
这时一个女子闻言,媚态百转,妖娆的走向景君一行人:“公子哥赶路劳累,且先坐着。咱这里现下有着烤兔肉,炒蛇肉,猪头肉,还有一些个下酒的小菜。公子想吃什么?”
“可有糖水没有?”
“有是有的,只是您到了酒家不喝酒,只要些糖水吗?”
“哈哈,喝酒怕误了事。你且上些糖水,饭菜就弄些烤兔肉还有再来些素菜,可着我们四个人的份儿。”
“好嘞,公子您稍等。马上就来。”
“再劳烦上些清茶吧。”
“小女子记下了。”
几人待着饭菜俱齐,便吃开来。
正吃着一人喝:“店家结账!”
“来了。”女子柔声一应:“客官,您这儿二钱银子。”
那人说着就往怀里拿,一摸却是什么也没有。
于是问同行的一人说:“超弟,你那里还有银两吗?”
“我这儿的咱昨儿已经用光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银钱似乎在咱赶路时丢了。”
“怎的?二位看着是我一小女子开店,想要吃霸王餐不成?”女子听二人对话,面色瞬时冷了下来,说话也不似刚才那般柔媚。
“店家切莫误会,我二人定然不会做这等事儿。只是我也不曾想银钱丢在了路上,还请店家通融。
让我二人离去,日后定来此处双倍奉还。”
“若是人人如此,我这山林间不是要任人赖账?”说罢,女子一跃,从梁上抄出一把匕首,定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板凳上,用胳膊压着腿,冷声说道:“若是无甚银钱,想要离去,总得留下点什么吧?”
您说着林野途遇的小叫花子是什么人?日后又和林野产生什么样的交集?这是后话您陪衬着赏咱脸面,这后事,咱必然说与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