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采购团与澳方洽谈完,看着麦子装上了船,一切手续办妥以后,我租了一辆大巴车,大家上了车,卫护君开着小轿车走在前面,上了高速公路,如风云电掣一般,一路平安地到达双美书画公司门口,我付给司机两倍的车费,他很感激。西蒙科夫和卫护君及两个门卫,端着冲锋枪,面对大街守卫着,我请哥哥和同志们进楼上电楼梯,到了8楼,打开房门,大声喊道:“妈妈,雅克美,你们看谁来了?”
妈妈抬头-看,是大儿子和同志们来了,异常欣喜地说:“锡瑞,你和同志们安全地来了,妈就放心了。雅克美,他就是你大哥。”
雅克美热情地握住哥的手,亲切地说:“久闻哥哥大名,如雷灌耳,我和锡美经常思念你,今天终于见到了。哥哥身材魁梧,气度非几,十足的部长派头。”
大哥哈哈大笑,雅克美,哥也很想见见你这位美丽善良的妹妹。你不但貌美,心灵美,而且英姿飒爽,热情洋溢,很有亲合力,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哥哥把同志们逐个地介绍给妈妈和雅克美,并告诉她们,锡金是农业部粮食司的司长,老家在丁庄,是本家兄弟。
妈妈高兴地对他说,大侄子,咱陈家人口多,遍布全世界,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亲人。我到雅加达飞机场那天,遇到了丁庄的宪伟大哥。这件事说起来很有意思,他坐在候机厅里,一位年轻画家给他画像。锡美4岁的儿子慈严,站在旁边给画家挑毛病,说他画得两道眉毛之间的距离大了,画得不真实了。宪伟跟他打赌,你画得若比他真实,我就认你作孙子。结果他赢了一位爷爷,围观的人都给他鼓掌。宪伟问他爸爸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陈锡美。宪伟大吃一惊,马上问锡美老家在哪里,父亲和祖父叫什么名字,说来说去,
居然是一家人。他大儿子锡军是雅加达市警察局长,他和二儿子锡民开陶瓷公司。在异国他乡遇亲人,甭提有多高兴了。慈严对他说,爷爷,我真成了你孙子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雅克美说,今天诸位兄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喜庆之至,都快请坐吧。
妈妈让奶妈把两个孙儿抱给伯伯看,他们见两个混血儿模样一样,身体大小也一样,而且完全像我,感到很惊讶。看了金锁上的文字,才分出伯仲,大的叫洪法,二的叫洪国。两个小孩不怯生,哼啊地跟伯伯说话,笑得咯咯的,把大家逗笑了。
大哥感慨地说,雅克美真是劳苦功高,给陈家贡献了两个活宝,爸爸若在这里,抱着两个宝贝孙子,是舍不得撒手的。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妈妈问哥哥家里情况。哥说,姥姥和爸爸身体都很好。爸爸在园里种了些瓜菜和小麦,二弟出国前给你们留下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爸爸叫我告诉你,出国-趟不容易,跟着二弟在这里多享几月福再回去。
妈叹了一口气说,我在外国住得时间长了,怕对你影响不好,但走得又很不放心。你二弟有本事挣钱,是好事,也招来不少麻烦,出门都要人保护着,我怎能放心地回国呢?依我说,要想安居乐业,就不要创大业,生活能过得去就可以了。锡美却说:“妈,-辈子碌碌无为,活得没意思。我出国的目的,是为了大展宏图,建功立业,为国家多做贡献,冒点风险值得。”
锡金和同志们慨叹道:“二弟如果在国内拥有七个公司,一座大酒店,一年能给国家交纳几亿元的税费,可惜国家不允许私营企业存在,眼睁睁地看着肥水流入外人田,太可惜了。”
20年以后,中国改革开放了,我就带着工程师儿女回国创建房地产开发公司,让无数无房户,住进崭新的楼房里,营造幸福、美好的安乐窝。
锦美和三姐接到我的电话回来了,她们跟哥哥和同志们见了面,客套过后,雅克美和两位奶妈抱着洪法和洪国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又惊又喜,抱着孩子逗了一会儿,便进厨房帮艳秋嫂炒菜去了。
我指着墙上挂的巨幅全家福让他们看,把祖孙三代人逐个介绍给他们。他们感慨地说,陈念华夫妇慧眼识珠,过继了你这个聪明绝顶,本事超群的儿子,一下子给他们创造了这么热情豪迈,生动活泼的人间天堂,他们岂能容忍陈念中-家人进行破坏呢?
锡金问哥哥:“大哥,你是外贸部副部长,如果让你弃政,出国经商,能赶上和超过二弟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个本事?不瞒你们说,起初我认为他不好好读书学习,瞎胡鼓捣,嫌他没出息,很生他的气。没想到他跑到合城卖书画,买了20亩地的一座大别墅园,把全家的户口都迁过去了,把我调过去跟华婶做了秘书。我和慕叔叔去外贸部上任的时候,他给我们每人一百万元和一箱价值六千万元的书画,让我们在北京各买了-座院落。他在出国前又给慕叔和华婶500万元,慕叔和华婶哭着说:“我们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拥有你这么一个至忠至孝的儿子。”他要再给我几百万,我没要。我画一幅领袖诗词肖像画卖60万元,不能给他路费,怎能再要他的钱呢?他给爸妈把生活用品买全,把生活安排好,留下很多钱,才和爱美、春美、锦美、锡绘、如画抱着慈严去了雅加达。
锡金十分感慨地说,二弟忠孝仁义,感人肺腑,无人可比。我们若能欣赏二弟编导的电影就好了。
我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先看我和宪伟大伯父子三人编导的《陶瓷综艺大观》。我把录像盒与电视机接通,在二泉映月的伴奏声中,荧屏上展现出一幅幅崭新的画面。他们凝神贯注地看电视,我到厨房里去帮助洗菜。
桌案上摆好了美味佳肴,大家相对而坐,边吃边交谈。他们说,这是一部纪录陶瓷工艺品制作过程的影片,非常真实,非常生动,非常感人。一曲二胡独奏《二泉映月》起着先声夺人的效果,它是对辛苦劳动中的工人情感的有力烘托和抒发,悲壮得令人心颤。我们活了三四十岁,今天才见到陶瓷生产工艺流程。伟大的女性张爱美不仅貌美如花似玉,而且英语讲得娓娓动听,不但把陶瓷的生产工艺和使用功能,解释得很清楚,而且言语中饱含着对工匠们的尊敬和同情,非常感动人。影片把小侄慈严在陶瓷板上斗蛐蛐的绘画过程都拍摄下来了。一个四岁的娃娃,居然把自己和书祺天真烂漫的情态,把两只蛐蛐在玻璃缸里相互斗狠的场面,都如实地画了出来,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特别逼真,特别生动,我们被感动得流泪了。他母子二人在影片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使这部纪录片大放异彩。二弟,爱美的英语是跟谁学的?
我们迁居合城后,高薪聘请了两位家庭教师,画家吴济斋教授教我们绘画,程教授教我们英语,苦学了三年,两门专业都达到了本科水平。
原来你们早有出国的计划,真是有志者事竟成。我们如果能用录像机把这部影片复制下来,带回去供大家欣赏就好了。
这里什么东西都不缺,自由买卖,我送给你们每人一台彩色电视机,一台手提电脑,把三部影片装进电脑里,供你们欣赏。
他们吃惊地说,这需要花很多钱的,我们怎好意思让二弟破费呢?
飞机上对旅客携带的行李,是有严格规定的,不准超重,如果我有一架客机送你们回国,就可以给你们多买些东西了。
你别瞎吹了,一架客机值很多钱,即使你买得起,也没地方买去呀。
我有-位美国朋友叫斯密福,是美国轮胎制造公司的董事长,著名的轮胎大王,他公司用的橡胶都是我公司供应的。我托他订购了一架波音喷气客机,送给周总理。去年交了一百万美元的预定金,今年就能买到手。总理经常到全国各地视察,经常出国访问,没有一架漂亮的专机怎么行呢?以后我再买一架自己用。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活着就要充分利用。等我有了飞机,你们来了,我把你们所需要的东西买了运回去,是很方便的。
他们十分感动地说,二弟情系祖国,热爱领袖,时刻关注着周总理的安危,总理知道了,会为你感到非常骄傲的。大哥,给周总理汇报工作时,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总理。
我站起来致欢迎词:“诸位领导,你们胜利地完成了使命,今天光临寒舍,我们倍感荣幸。请大家举杯,为我们的幸会干杯!”
大家干了第-杯,锡金说,都是自己人,二弟甭客气。我们在你的鼎力帮助下,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又随你到家来做客。大娘岁数大了,我们空着手来,很失礼。你们摆上这么丰盛的筵席,款待我们,实在令我们汗颜,我提议为大娘的健康干杯!
妈妈说,这座楼是我们中国的,我们身居澳大利亚,如同在中国自己家里-样,机会难得,都别客气,痛痛快快地玩几天再回国。你们需要什么东西,让锡美买。这是弟弟对哥哥们的馈赠,跟贪污受贿扯不到-块,政府管不着,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共同干-杯,就免去-切俗套,随便吃喝,随便交谈,来,为愉快干杯!
哥哥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在自己家里,精神要放松。锦美跟父亲学了-手好厨艺,做了这么多菜,大家尽情地吃吧。
他们说,弟妹的手艺的确不错,味道很鲜美,很可口。周总理设国宴,用四菜一汤招待外宾,老外是见不到这么丰盛的筵席的。这贵州茅台酒是从哪里买来的。
是我公司向中国运送橡胶的轮船带到雅加达的,轮船向这里送橡胶时,爸爸让船工给我带来几箱。
他们感慨地说,二弟,不是我们哭穷,就凭每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这些美味我们不但吃不起,而且凭票也买不到。酒喝够量了,我们吃饭吧。
撤掉凉盘,热菜又摆满了案子,热气腾腾,沁人心脾,而且很多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我陪着哥哥和同志们参观了三个公司和大酒店,到海边去游览,到商场里买电视机、电脑和其它物品,我把多部电影输进电脑里,教他们使用电脑,他们抓紧时间练习。
眨眼之间几天过去了,我护送他们到机场,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