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自己侵占了血湖的精粹化身,还要摆我一道,呵……应该说你不愧是邪神吗……”
“彼此彼此,你不也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了吗……借我之手将外面的兽潮全数歼灭,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收集到这股庞大能量,甚至……在你增强力量之后,下一个被歼灭的,该轮到我了吧!”
两人眼神咄咄逼人,针锋相对,各自毫不掩饰地揭露对方的真实意图,企图通过凌厉的语言攻势来争取主动权,气氛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沉凝起来。
……
此时,还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在十万里之遥的高空中,一道遮天蔽日的恐怖阴影正极速临近,混乱的气流充斥云层,搅动的狂风在激烈怒吼,于庞然巨物的身后拉扯出一条横贯百米的白烟尾焰。
嗡!
高悬于苍穹的索伦魔眼顿有所感,竖瞳向四面八方来回转动着,终于,聚焦的瞳孔锁定遥远的高空处,森严的竖瞳中立刻爆射出滔天血焰。
……
“嗯?!”
位于精神世界的索伦思维猛地一个激灵,一种深沉的不安情绪逐渐蔓延,霎时间,放下与霍格僵持的注意力,脸色变得阴沉至极。
“祂来了!”
当索伦郑重肃然地说出这句话时,对面的霍格先是脸色一怔,随后,仿佛明悟了其中意思,脸容随即也阴沉得滴出水来。
相交于霍格的凝重,了解毁灭之翼的索伦,此刻内心更多的是一种惶然,还有一丝不为所知的解脱。
在侵占毁灭之翼遗留下来的血湖化身后,通过读取化身的核心记忆,索伦深深地知晓,毁灭之翼的力量是何等地让人感到绝望。
在记忆的深处就残存着毁灭之翼展现气势的画面,索伦甫一比较,发现一个惊悚的事实,全盛时期的毁灭之翼,所展现的威能甚至还要凌驾于神灵之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若果以索伦魔眼如今的实力去独自进行对抗的话,无疑,最后的下场不言而喻,也正因如此,才设计硬拉着霍格上了自己的贼船。
其实,在双方首次接触之时,索伦就有此打算,并且,在通过双方的几轮交锋后发现,霍格所展示的实力比想象中还要来的强悍,于是,这场别开生面的谈判便应运而生。
此时的霍格,心中也是颇为郁闷,无端端被卷进如此可怕的争斗之中,虽然对毁灭之翼不甚了解,但是,通过留意对面索伦,无意间所流露出的不安,霍格再迟钝也知晓其危险之处。
不过,事到如今,想临阵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毕竟,血湖精粹所孕育而出的龙形生物,在与霍格交手时,便早早将杀意怨念刻印在其身上。
而最要命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怨念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越来越浓郁,甚至,当索伦说出“祂”快要降临之时,刻印于身的杀意怨念,在此刻居然逐渐沸腾起来。
既然已知躲不过,霍格便索性斩断一切杂念,强行扭转心态,使自身陷入积极备战的癫狂状态。
“给我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我将会以全新的姿态,参与到这场战斗当中来!”
目光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疯狂之色,炽烈的战意在胸膛积聚,霍格脸色沉寂,说出的话语却越发地冷淡。
闻言,索伦深深地看了霍格一眼,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正襟危坐地点头示意:
“放心,交给我吧!”
这一刻,索伦真正地把霍格放在与自身同等的位置上。
身为高高在上的神祗,单论位格的高贵应理是碾压众生,但如今的时代却是人类,占据把持住世界主宰的权柄。
归根到底,人类这种生物拥有着连神灵都无法媲美的无限可能性,单论力量,人类与神灵相比而言的确很渺小,但在人类身上有一点,却是神灵永远无法触及的,那就是……
意志与奇迹!
先天诞生的神灵,在先天位格与神性上所拥有的力量,可谓达到所有物种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界限。
可惜,成也先天,败也先天,当神灵被赋予先天位格之时,与此同时,它们的道路甚至包括自身一切,也会被局限于原初,永世不得超脱。
索伦不禁回忆起从前种种,为了争夺信仰成就超脱,自己何尝不是丧心病狂一般的制造灾劫,利用众生的怨念提升自身,若不然,也不会成为如今这般鬼模样。
“这或许就是身为神灵的悲哀与宿命吧!”
注视着身旁的霍格,自他眸中所散发出的那种光芒,坚定而执着,人类专属的奇迹,不可思议的意志之力。
索伦不由得心生羡慕,神灵的身份对于如今的索伦来说,既是一种枷锁,也是一种诅咒。
只要先天位格没有坠落,神性没有彻底泯灭,身为神灵的索伦就可以进行无限次转生,不过,对于永世不得超脱的神灵而言,这种另类的重生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每次转世之后,都将目睹着自己的灵魂,在一具具不属于自己的陌生躯体中辗转反侧,其中,那种举世孤寂,深入骨髓的空洞,都深深折磨着索伦的心灵。
已对超脱绝望的索伦,现如今最想的就是回归死亡的怀抱,因为活着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厌倦了尘世的麻木与孤独,多次想死都死不了的索伦,始终挣扎在亘古不变的时间长河中,而这次,他只想尽人事听天命。
“或许,这将会是我最后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