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才过了三五年,林安说我就像被人换了灵魂一样,其实不然,年轻的时候,日子很快,一两年就体悟颇多,改头换面,就像是崭新的,苍老的,冰冷的,麻木的灵魂顶替掉活力的,单纯的,天真的,希望满满的灵魂一样,那苍老的灵魂拖累着整个身体,让步调和行事都更符合社会和世界的节奏,人人都在赞扬你的成熟和长大。
柴荆洲变化很多,表面上他似乎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对话里又明枪暗箭的刺探我和单少司之间的虚实,稍不留神就被刺破露穿。
我不知道刚才说到了什么,他最后走的竟对我说:“綦寸心,别人都以为你是纸老虎,可我不信,我不信那个和我同竞国际数学大赛的亚洲区代表是草包,是个商业白痴。”
可是竞赛出的题很简单,公式的运用,竞赛的方向,最终都可以有答案。最初就设定好答案的题目从来都不难,难的是从来没有答案的问卷,怎么写都好像是错,而人生就是没有答案的问卷,而我现在好像越写越糟。
林安看我不悦便安慰我:“柴总出手大方,设计上又不干涉,哪里还能再找这么好的客户?”
“不是,他问我追逐国际数学大赛的亚洲区代表是个草包吗?”
林安笑的把车停在一边,总结:“情关难过。”
片刻,她把窗户打开,重新启动车,风灌进来,实在有些凉意,我把风衣裹紧。
“我等下要吃麻辣香锅,串串香。”林安毫不客气的点着吃。
我慌忙说:“吃点清淡的吧。”
林安“啧啧啧”的咂嘴表示不满:“綦寸心!麻辣香锅好吃又省钱!上次陪你去吃那上海菜盐分不够,回家都没力气了。”
“你这是偏见,去吧去吧,去吃外婆家?”我提议道。
林安横眉冷对不理我。
我苦涩的笑了笑:“医生说我要是想一辈子都不讲话了,就还重油重盐的吃。”
林安趁着跳灯见缝插针的看我一眼:“你嗓子到底咋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养生啊,我个医生都没这么注重。”
我就像是突然回到那天一样,单少司甩门而去,我哭的喘不上来气,捂着绞痛的心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又一遍的问上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800多平的房子被冰冷的月光铺满,周遭悄无声息。最终回答我的是医生,他说我声带受损,以至于后来的半个多月我不能开口说话,就像是上天惩罚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样。
从此以后,我的声音就像公鸭嗓一样,难听至极。
林安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说:“单少司大概是你的劫吧。”
到了地方,林安停好车挽着我上楼,突然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推着我向前跑去,可我还是看见了,单少司他回来了。
苏宿、苏秦、单少司、少敏还有沈苑,一行人远远的走过。
看来苏宿是单少司今天亲自走的那一趟接回来的。
我的表情一定很难堪,因为我看见少敏笑了。
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林安这种对着刚切下来的肿瘤都能大快朵颐丝毫不受影响的人对着我的脸都吃不下去了。
林安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你就准备一辈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