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椅子上盘膝调息的木槿猛地睁开眼睛:“来了!”
李若雪跟木槿隔桌对坐,闻言马上抓起桌子上的牌子注入了灵气,气质瞬间改变,与此同时,木槿左手挥出,只见原本呼吸平稳的李若风突然没了气息。
三旬女子一行人此时果然走到了驿站门外,三旬女子感受了一下驿站内的气息,犹豫了一下后带着众人匆匆离去,并未停留。
“小二!给我们房间上一桌酒菜来!”木槿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李若雪有些疑惑的看向木槿,木槿微微点头。李若雪看此动作长出了一口气,当她知道木槿并非真的高手时,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怕她大师姐不顾威慑发难,如果那样他们甚至撑不过三吸!
片刻后,敲门声与小二的声音同时响起:“客观,菜来了!~”
两人饭后,李若雪喂了一些米粥给李若风,木槿说道:“若雪姐姐,你真的要跟我去血芝城?”
李若雪点了点头:“我出去租一辆马车。”
“还是我去吧。”木槿出门后片刻就回来了:“我们走。”
木槿只租了马车,并未雇车夫,驿站的马车是可以异地归还的,两人搀扶者李若风迅速从后门上了马车,木槿亲自担任车夫,李若雪和李若风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路无话,三人只用了半天功夫就近了血芝城。
前文提过,血芝城虽名为城,其实人员不多,很是破败,跟村子也差不多了,现在也只能在残破的城门上找到一些曾经的辉煌,木槿赶着马车,刚近了城门,就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也在入城。男子背上背着一捆柴,手上拎着两只兔子,妇人背着一个框,里面是一些野菜蘑菇,看来这一趟两人收获颇丰。
“钱大叔!钱大婶!”木槿赶着马车追了上来,大声喊着,向二人打着招呼。
两人闻言回头,那个中年大婶看着一身黑衣的木槿愣了一下,然后哎呦一声:“小杰啊?哎呀!你们回来了!天啊!我们都以为你!”
那中年大叔赶紧拉了一下大婶的衣袖:“说什么丧气话呢?”然后向马车车厢看了看:“你们回来几个人,受伤了吗?压不严重啊小杰!”
大叔问话的时候那个大婶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边走嘴里一边念叨:“快,我看看!小兔崽子们,大婶好想你们,没你们在我们血芝城都没那么热闹了!哎呀,我在外面你们还不出来打招呼!怎么这么没礼貌?难道真的受伤了?哎呀。钱小胖!小胖!”
大婶说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马车,作势要上车,木槿双手有些颤抖这抓住了大婶的另一只手:“钱大婶!他们……他们没回来!”说话的同时,木槿的泪水已经满面。
其实当木槿双手握住钱大婶的手时,已经感到了钱大婶的手有些微颤,钱大婶其实已经感到了不对,这个马车充其量可以坐三四个人,可是他们出去的时候可是有八个人啊!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直到听到木槿的话,钱大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与颤抖。
李若雪不知何时已经从马车内出来,马车的帘子也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重伤的李若风,再无他人,李若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上前,更没有说话,此时的主人,更像是个孩子!他的伤感、内疚、和那种无措。
钱大叔把哭的摊在木槿怀里的钱大婶拉了起来:“哭什么!小胖跟他哥哥一样,是我们血芝城的战士!我们应该为他骄傲!”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钱大叔的眼睛已经瞬间布满了血丝。
城门口慢慢聚集了有些人,钱大婶哭的不成样子,钱大叔一直在旁边劝着。
钱大婶低声念叨着:“你回来了?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然后突然像疯了一样嘶吼:“怎么可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回来!”钱大婶突然挣脱钱大叔的手,冲到木槿身前胡乱的拍打:“你!一定是你!是你杀了小胖!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
木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如何解释,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面前已到中年的钱大婶,钱大婶和钱大叔原本有两个儿子,可是大儿子再一次出去探险后在没有回来,此时钱小胖也没能再回来,甚至连遗物都没留下一件。
钱大叔不管如何都拦不住钱大婶,直到最后钱大婶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抽噎,可是钱大叔还是无论如何都拉不走她,就这样顽固的坐在地上抽噎,背篓造就打翻了滚落在一旁,野菜蘑菇弄了一地,大多被踩的稀碎。
血芝城本身人口聚集的地方就不大,除了个别的人喜欢住的远离人群,大多数人都聚集在城门附近居住,此时其他几个孩子的父母也陆续来到了城门口,其中也包括人们口中的老鲁,木槿的父亲……
老鲁来了以后第一时间冲到了儿子面前,挡住了他,直到混乱中不知被什么打中了头,木槿紧紧地抱住了父亲,现在的他可以将身边的其他人都杀死,甚至不需要一个呼吸,可是他做不到,他忍着,抱着父亲,紧紧的抱着。
事情越来越乱,哭声,骂声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半夜才逐渐散场,只留下了木槿,李如雪,和木槿苍老的父亲,老鲁,老鲁此时头上还在往下流血。
“爸爸!爸爸!”直到此刻,木槿才完全爆发出来,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现在的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只觉得难过,这种难过无法形容,可能就像五味杂瓶,味道多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情绪多了,同样说不上来到底是种怎么样的心情。
四人坐这马车,回到了家里后,李若雪去驿站去还马车,木槿帮助父亲简单处理了伤口,李若风已经清醒,吃了一些药,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老鲁找出了以前做的一把带轮子的椅子,这椅子竟然可以凭借一个木杆自己行走,李若风大感神奇。
李若雪回来后带着李若风去厢房,帮李若风用灵气疗伤去了。
此时,客厅只剩下了木槿和父亲,经过这一天的事情,两人坐在客厅中,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过去良久,还是父亲先张嘴了:“小杰这一年来,你……”
木槿和父亲谈了很多,说了很多,两人都失眠了,一直聊到后半夜,突然砰的一声,一块石头拖着一缕带着焦油的草团破窗而入,木槿瞬间抬手将石头射了出去,外面发出了一声惊讶,木槿刚想追出去,父亲摇了摇头阻止了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哎,这血芝城,应该是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