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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鲜花和金卡 (1)

虚伪一定是披着美丽的外衣,

其实明显得一塌糊涂,

是你没有看见,是你不愿看见。

陷入,也是一种享受。

至少,你真的享受过。

夏菁百米冲刺一样冲下楼跑出皇家俱乐部,站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她用力地擦掉脸上的眼泪,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钻进车里,重重地关上门,逃一样地往家奔去。

进了家门,夏菁抬起脚,恶狠狠地对着半空踢掉脚上的鞋,两只鞋高高飞到空中落到地板上,无辜地发出两声闷响。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气得直眉瞪眼地直喘气,本来就没少喝酒,不一会儿,头就开始晕乎了。屋子里灯火通明,蜷在沙发上的夏菁脸上本来精致的妆早已经是乱七八糟了,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伤心地挂在眼角边,她就这么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穆梓有些摇摇晃晃地追下楼,刚好看见夏菁上出租车绝尘而去的背影,他抬起手想喊,又心想:“算了,走就走了吧,没开车还安全点。这个夏菁,那么认真干吗?大家都喝了酒,贾聪就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问。看来,贾聪这小子说的可能也是没影儿的事。”想到这儿,穆梓的脑袋清醒了些许,觉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质问夏菁是有点不妥。他拿起手机,给夏菁发了条短信:“夏菁,如果你因为贾聪说的事生气,大可不必,权当是酒后的玩笑吧。你是我的助理,大度点吧!”发完短信,穆梓点了支烟,一边抽着一边向888房间走回去。

贾聪的小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门口,当看见穆梓的身影一出现,他极快地改变了原本舒适的坐姿,挺直起腰,低下头,一口口好像在抽着闷烟。穆梓走进房间,看着肥头大耳的贾聪头顶烟雾缭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干吗?抽闷烟?”穆梓平静的反应让贾聪很意外,他以为穆梓肯定要骂他两句,会说他没搞清楚状况、没事找事地胡说八道,会说他无缘无故地冤枉夏菁,还把人给气跑了。没想到,穆梓的反应竟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贾聪挤出一脸的苦相答道:“大哥,对不起,把你的助理得罪了,不过,我确实是看见……”

“别说了。”穆梓打断了贾聪的话,“人都跑了,以后这事不准再说了,咱们玩的时候就好好玩,别人的闲话你少说,不要像个八婆一样。”

“哦,好好,我再也不说了。”贾聪忙不迭地一顿点头。

他赶紧给穆梓的杯子里又倒满了酒,跑步前进把“妈咪”叫进房,让换了衣服的DJ又回来了两三个。没有了公司员工,没有了要接待的客人,穆梓在贾聪热情周到的安排陪同下,肆无忌惮,玩得比前半夜更放得开。DJ们眼见两个豪客当前,异常努力地使出了浑身解数,人都舞到桌子上去了,最后是喝得全部人仰马翻。天都快亮了,穆梓和贾聪才筋疲力尽、头重脚轻地离开皇家俱乐部。

天快亮的时候,夏菁冻醒了,脖子被沙发扶手硌得生疼,她揉揉眼睛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深深叹了一口气,默默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电话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是老板穆梓发的。她看完心想:“也许,他真的喝多了,说了什么,他根本都不记得了。说错话的是贾聪,哪有资格跟衣食父母穆梓生气呀。”想到这里,夏菁立马给穆梓回了短信:“老板,作为您的助理,我知道在这个位置上该做什么,请您相信我!对您的态度不好,向您道歉。”回完信,她又倒头一觉睡到了中午,在楼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直接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夏菁还在想头天晚上的事,她希望能见到老板,主动向他道歉。结果直到夏菁处理完工作快下班时,穆梓也没来公司。夏菁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六点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下班走人。刚刚站起身,手机响了,1353××88888,号码很好,对夏菁来说,这是个陌生的电话。

“喂,您好。”夏菁礼貌甜美地接听了电话。

“夏小姐,我是贾聪。”一听到是这个名字,夏菁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地火冒三丈起来。“你!你打给我干吗?!”“哇,这么大脾气!夏小姐看来对我很生气。”贾聪满腔无赖口气。

夏菁咽了口唾沫,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没好气地答道:“我哪敢生您的气呀!您是我老板的小兄弟,我不敢得罪,要是哪天您再打我个小报告,咱可受不起!”

电话那边的贾聪耳膜被夏菁的高分贝震得生疼,他想象得到夏菁杏眼圆瞪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是他忍住了:“夏小姐,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吧,向你赔罪。”

贾聪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德行,夏菁想起昨晚的事,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她对着电话大喊道:“不必了!我永远不接受你的道歉,也永远不会跟你出去吃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菁的反应,是贾聪意料之中的事,心想:“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何况,为了迎接夏大小姐的到来,我要扫清一切障碍。”拿起手里的电话,贾聪拨通了自己司机的号码:“小王,记个地址,永胜大厦二十二楼,从明天开始,连续一个月给这个地址叫夏菁的,每天都送一把不同颜色的百合花,不许间断,记住了!”

第二天一早,夏菁穿了条亮丽的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刚走进办公室的大堂,前台的小陈夸张道:“哇!夏总,你今天好漂亮呀。”

夏菁回她一个微笑,满足地道谢。小陈对着走过前台的夏菁神秘地问道:“夏总,是不是有爱情的滋润呀?好漂亮的花呀!”

夏菁停止了微笑,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她眼前,小陈一脸羡慕地答道:“你去办公室看看就知道了,好大一把香水百合呀!好早就送来了,还带着露珠呢!”

夏菁赶紧往自己办公室快步走去。一束纯白色刚刚怒放的香水百合静静地竖在办公桌上,满屋子香气扑鼻,一阵喜悦涌上夏菁的心头,已经N久没人送花给自己了,翻了翻,没有留卡片,她脑子里飞快地出现几个有可能的名字,又一一被否定掉了,看看表,会议时间快到了。

“管他是谁送的,大家享受吧!”夏菁想。她抱着花走到前台,对小陈说:“花就放在前台吧,大家都能看见。”说完,直接去了会议室。前台小姐一脸愕然地看着夏菁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一直没有想出谁是送花人,电话也没收到什么异样的短信和来电,一天就这样像平时一样即将过去。准备睡之前,接到穆梓的电话,通知她明天出差,去看看其他外地分公司项目的进展情况。穆梓要夏菁做好十天以后再回来的准备,他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平静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夏菁认真地听着穆梓的安排,一边用笔记下重点行程,以便通知各个分公司的同事。收线前,夏菁有些吞吐地说:“老板,前天晚上的事,对不起。”穆梓只用了“啊、哦”回答了夏菁,让夏菁赶紧联系司机小魏确定出发时间,非常自然地岔开话题然后结束了通话。挂了电话,夏菁愣了愣,马上又明白过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记住,老板想忘记的事,就不要再提起,否则就是自讨没趣。”

出差对夏菁来说是家常便饭,深圳虽说不是直辖市,也不是省会城市,但是这个中国最早的经济特区,一举一动都跟北京和中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穆梓每次去北京,打混在一起的不是高官显贵,就是超级大明星。穆梓又是广交天下友的人,每到一个地方,除了分公司的人,都有当地的朋友接待。夏菁觉得每天就像打仗一样,十天晕头晕脑地眨眼就过去了。

回到深圳,闻着带着微微海腥的潮湿空气,她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周末在出差中过去了,回来还得照常去公司上班。远远的,透过玻璃门就看见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堆满了百合花,推开门,香味浓郁得刺鼻。白的、红的、黄色的百合放得到处都是。夏菁数了数,十一束。“看来是一天一束,这是谁呀!”夏菁强烈地想知道究竟是谁好像犯了花痴一样。

夏菁打电话让小陈进来,先是请她把花分送到各个办公室,然后低声地问她:“小陈,你问过花店的人,是谁付钱送的花了吗?”

“夏总,我问了,小弟说不知道,只说让送给你,一个月,天天送!”夏菁心里暗叫:“我的神呀!是谁这么折腾我呀!”

“夏总,我好羡慕你呀,有人这样追你!好浪漫呀!”看着小陈一脸艳羡的表情,夏菁哭笑不得。

她连声对小陈说着谢谢,请她赶快帮她把花分出去,还交代她,要是再送来,请她帮着送人,给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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